得知慕亦寒剿匪的过程并不顺利,叶芸儿也是忧心忡忡,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
直到深夜,她到底拿出了背包,想在里面查找出可以协助慕亦寒转败为胜的宝贝。
当她看到一只精美的紫檀螺钿琵琶时,眼前豁然一亮。
上面的介绍分明写着,这乐器若要演奏起来,可以迷惑敌方的心智,令其昏昏欲睡全然失去战斗力。
若要解开这道迷咒,唯有闻一闻薄荷的香气。
叶芸儿倒是觉得,这个武器很有用处。
她也顾不得夜深所有人都睡下了,跑来冷侍卫这边,便是猛烈地一阵拍打,“冷侍卫,你睡下了吗?”
没过一会儿,冷侍卫便打开了房门,狐疑地看着叶芸儿,“叶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随时保持警惕,即使是入睡也要闻声而起,这是他身为护卫基本的准则。
叶芸儿将手里的琵琶递给了他,“喏,这个交给你,麻烦你明天交给王爷如何?”
见这不过是一件乐器而已,看起来是紫檀木做底背,还镶嵌着熠熠生光的宝石,很是名贵的样子。可冷侍卫并不以为这东西对慕亦寒面临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这个……叶姑娘是怕王爷心里烦闷,想让他拿这个解闷吗?”冷侍卫好笑地抽了抽嘴角。
“这可是一件能上沙场御敌的宝贝呢,不信你听。”叶芸儿也顾不得许多了,抱起了琵琶,在上面一阵肆无忌惮的弹拨。
实话说,她弹琴没有丝毫技法,杂乱无章,难听之极。
冷侍卫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心想她是因今天得到的消息太让她难过,才半夜来搅扰他的清净,想让他也跟她一样睡不安稳吗?
可她平日里没这么小心眼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他的神志便开始有些飘忽,直到腿脚酸软,整个人踉跄了几下。
出于多年的职业习惯,他明显察觉到此时的自己很不对劲。
不,是叶芸儿手中的琵琶声音很不对劲!
正是因为这声音,使他无法振作起精神来,甚至懒怠思考,昏昏欲睡,只想着回去睡大觉才好。
他用手扶住门前支撑住身体,又一手扶着额,紧紧盯住了叶芸儿怀里的琵琶,虚弱地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声音很奇怪……”
见效果这么快便显现出来,叶芸儿大喜过望,连忙收了手。
“冷侍卫,这下你可相信这武器并不简单了的吧?”
过了好一阵子,冷侍卫方才由迷蒙的状态清醒过来。
他接过那只琵琶,轻轻地抚摸着,赞叹地道:“这真是一件神物,天地间大概只有此一把吧?却不知……”
他看一眼叶芸儿,却将话头戛然而止,干笑了两声,又正色道:“叶姑娘放心,我明日便将这宝贝送去王爷手里。想来有它的助力,这匪巢一定会被拿下了。”
叶芸儿何尝看不出来,冷侍卫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不会问她这东西是打哪儿得来的?
不过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轻率地拿出这宝物来叫人家生疑。谁让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此时正面临着最窘迫的境地呢?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他被根本不及他的人羞辱,被世人嘲讽和谩骂。
“那就多谢冷侍卫了。”叶芸儿由衷地说了一句,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翌日清晨,叶芸儿起床后,便发现冷侍卫已经出发。
她心下忐忑不已,不知道这武器究竟会不会帮上慕亦寒的忙?
去往作坊的途中,叶芸儿在路边见到一群人正观看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禁也好奇地走了上去。
“这张太师的孙女得了这症候不是一两日了,几乎每日发作,现下看来是愈发厉害了,才不得不将这事儿传扬出来好遍寻名医那。”
“府城里这么多名医都拿这病症束手无策,就连张太师曾经相熟的京城御医都回信称没有医治的法子,还能有什么高手能妙手回春不成?”
“不过是爱子心切,病急乱投医罢了。”
“他们家财万贯,这悬赏的酬金一出手就是上千两。为了这酬金,也得有不少郎中去碰碰运气吧?是以我猜,这榜今日便会有人揭了。”
“哈哈连我都想揭了,却不要被人乱棍打出来就好……”
叶芸儿听了,奇怪那张小姐得的究竟是什么症候,竟这么难以治愈。
她也只是略站了一下,便又紧接着往作坊走去。
来到作坊里,她见众人已经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了,见到她,许多人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叶芸儿坐下来同几个妇人一起做粘贴的工作,却听她们正在议论着的,也是适才她在大街上听闻过的新鲜事儿。
“也不知张小姐得的是什么症候,竟然这么难治?”有人好奇地问道。
叶芸儿侧耳倾听,她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症结呢。
一个爱传播消息的刘大姐说道:“连这个你也没听说过?这件事儿早就传遍大街小巷,我也早就知道啦。”
“哎呀谁像你似的整天打听别人的消息啊?我们可都是埋头干活的老实人。”有人打趣地接了一句。
刘大姐白了她一眼,“没我这种人,你们整天还不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聊点啥?”
众人笑着称“是”,又催促她快些将张小姐的病症说清楚。
刘大姐这才娓娓道来,“要说起她的病症也是奇怪得紧。明明才十几岁的一个小姑娘,在半年前,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生了一种怪病。”
“无论是谁跌碎了一只茶碗,还是有人出其不意地高声说了一句话,还是突然窜出来的猫狗的声音,只要是轻微的一点刺激,就能叫她双目圆睁,浑身抽搐不止,直到折腾上一盏茶的工夫晕倒为止。”
“每每她都是在郎中的针灸刺激下才渐渐醒转过来。她是没事儿了,可叫一家人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让她受到惊吓,唯恐又叫她发病。可惜无论他们如何谨慎,还是避免不了她夜里会做噩梦。”
“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噩梦,每回都叫她发病晕死过去才肯休止。”
“哎呀,大概也因为这病症折腾的,张小姐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大病小病得接踵而至。到如今,看来是愈发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