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遍布着温泉,被人为地分隔成了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更加安全,只不过每人得付十文钱的费用罢了。
田野单独一间屋子,叶芸儿在看守人的指示下,带着两个女孩儿来到了另外一间。
温泉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蒸腾,是夏日解暑的良药。
现下已经将近中秋,是以也用不着解暑了,却使得身子暖洋洋的愈发惬意。
蝉儿最是调皮,朝着叶芸儿和田甜不住地抛洒水花,两个人则联合起来对付她,嬉闹了好大一会儿。
等安静下来,叶芸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蝉儿则带着田甜依旧走来走去地闲不住。
叶芸儿睁开眼睛,蓦地盯住蝉儿的脚边,慌急地说道:“蝉儿,快躲开!”
蝉儿和田甜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躲去,贴着墙边,纳闷地问道:“叶姐姐,怎么回事?那儿没有什么东西呀?”
“我刚才似乎见到一个小虫子似的,大概是水蛭。”叶芸儿紧锁着眉头,起身朝那边仔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询问她们道,“你们抬起脚来看看,可有被它咬伤没有?”
田甜当即便坐下来,抓起了脚仔细地观摩。
“如果被咬伤了,我们早就疼得哇哇大叫啦!”蝉儿似看傻瓜似的看着叶芸儿。可见到田甜在捉着脚丫子看来看去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索性也学着坐下来,将脚丫子拿起来查看。
叶芸儿恰巧能见到她的脚底,虽然蝉儿只是抬脚抬了一瞬间,她已然将她脚底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如阿全所说,她的脚底上有三颗清晰的黑痣!
“喏,看清楚了,脚上没有被咬伤吧?”为了使叶芸儿彻底放心,蝉儿索性将两只脚都伸了出来,晃悠着给她看,“这下你总相信是你看错了吧?这儿怎么会有水蛭呢?”
“我的也没有受伤。”田甜到底查验完毕,舒了一口气。
叶芸儿做惊讶状,将蝉儿小巧玲珑的双脚抓住,“你这脚面上怎么有三个黑点点,不会是吃西瓜的时候踩上的吧?”
蝉儿满脸黑线,收回了脚,哭笑不得地道:“你家的西瓜子长成这样吗?这可是我打娘胎里带来的,听人说代表了富贵双全呢。”
“还有这种说法?”叶芸儿故作惶惑,转而半是质疑半是打趣似的撇嘴道,“那么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穷得叮当响呢?身边连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
“谁说没有了?”蝉儿当即反驳。
叶芸儿立时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她道出自己的“秘密”。
“我身边不是还出现了个你吗?”
想不到,蝉儿给她的回应竟然是这个。
这回轮到叶芸儿哭笑不得了,“我,是值钱的物件?”
“有了你,我不就衣食无忧、安居乐业,等于拥有了一切所需吗?”蝉儿不慌不忙,理所当然地道。
不得不说,她说得果真没错。
叶芸儿不甘心地继续叹气道:“可到如今,我还没送你一件像样的东西呢。不如咱们待会儿出去采购几件玉佩珠串什么的,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如何?”
田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向蝉儿,看她如何做决定,她准备跟着效仿就行了。
蝉儿却撇撇嘴道:“我们小小年纪要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带不出门又不能当饭吃,不要也罢。”
田甜也小鸡嘬米似的点着小脑袋,只觉蝉儿的话极对。
“玉佩可是值钱得很呢,有的比水晶还要值钱。你们看见王爷身上的玉佩了没有?一个就值数百两甚至上千两呢。”叶芸儿故意吊她们的胃口,“你这么不稀罕,是不是你身上也有啊?”
她紧紧地盯住蝉儿的樱桃小嘴,只等着她吐露一个“是”,就紧接着质问她真正的身世之谜。
可她略略翕动了两下嘴唇,吐出来的却是,“我哪有那样的东西?若是有的话,我早就拿去当钱花了,哪里还用得着依赖姐姐呢?”
叶芸儿抽动了下嘴角。
“这倒也是。”
叶芸儿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想自己都戏精上身了,还奈何这小东西不得,无法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只觉难办得很。
可她回想起蝉儿曾经在路上从不离身的包裹,她那视作心肝似的护着的样子,愈发让她以为里面定有蹊跷。
既然蝉儿不肯“坦白”,她就只有再等合适的时机,查验她的包裹就是了。
“我只是以为姐姐永远不会把我给抛弃掉罢了。”就在叶芸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蝉儿又补充了一句。
话音虽淡,可叶芸儿听在耳朵里,却由胸口处泛起浓浓的情意。
她莞尔一笑,捏了捏蝉儿白皙润洁,又玲珑笔挺的小鼻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把你给丢掉呢?”
“还有我,我也很可爱!”田甜也凑上来,扬起最近因吃多了肉而变得肉嘟嘟的小脸,“我也要捏捏。”
“怎么能忘记我们的小甜甜呢?”叶芸儿也伸手捏了捏她的,直到捏得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为止。
叶芸儿送他们回去后,嘱咐他们将大门由里面插好,轻易别给旁人开门,就又回了作坊。
她见作坊的大门前矗立着一个身着藏青色宽袖华服的人,正在同坐在那儿显得极为高冷的冷侍卫争辩着什么,连忙加快了脚步。
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却是皇甫景。
皇甫景见到叶芸儿,眼眸一亮,疾步走了上来,指着冷侍卫颇有些气愤地说道:“叶姑娘,我们好歹也是由北面一块儿下来西南的,他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我不过是想来探望你一下,你既然不在,他好歹也得让我进去喝喝茶坐一坐吧?凭什么堵在那儿连进也不让进呢?”
冷侍卫将双臂横抱在胸前,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叶芸儿觉得若是她换作是皇甫景,也一样会被他这块臭石头给气得半死。
不过好在,她不是皇甫景。
而冷侍卫之所以阻止他进去,大概也是唯恐他们得知了慕亦寒私底下所做的生意,再旁生枝节而已。
“皇甫大人,这儿只是我们做工的作坊罢了,哪里有什么好茶水招待你呢。你若想喝茶,不如跟我去附近的茶肆坐一坐?”叶芸儿朝着旁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她的行径却令皇甫景愈发生起了疑心,朝作坊里探了探头,“你这里面做的是什么生意,如何就让我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