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谷云从太医院带回了降火药方,同时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双妃听完,心里便有了底,直接往琉璃宫走去,恰逢柔荑正准备去熙宁宫。双妃见状,问道:“姐姐又要出门?可是去看太后?”
柔荑心里暗想,原以为够隐蔽,竟是如此明显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看来以后还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想到这,柔荑笑道:“是啊,肚子里的小家伙很不老实,姐姐去太后那里听听佛诵诵经,让这个小家伙乖一点。”
“哼,姐姐骗人。太后明明身子有恙,还骗我说诵佛。”双妃哼了一声,故作生气道。
柔荑面色一惊,道:“妹妹何处听来的谣言?”
双妃狡黠的笑道:“被我说中了吧,今个谷云去太医院抓药,看到吕医师正在包药,谷云对药草可略有所闻哦。那明显都不是安胎之药,定是给太后服用的,妹妹说的可对?”
柔荑心里暗暗气恼吕医师做事太不谨慎,此事怕是瞒不住双妃了,柔荑拉着双妃到内殿,小声说道:“妹妹冰雪聪明,姐姐知道瞒不过你,太后确是身子抱恙。”
“啊,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身子可要紧?”双妃看柔荑紧张,自己也紧张起来。
柔荑叹口气道:“太后的病是顽疾了,此次发病太过严峻,太医也说不好。姐姐不放心,这才日日去看望太后。”
“何意太后生病只许姐姐探望,其他人都瞒着?连太医看病也要偷偷摸摸。”双妃不解的问。
“哎,此事姐姐也不知。当日姐姐一不小心撞见了,这才能探望太后,不然太后怎会告诉姐姐。太后对此事看的严重,妹妹切莫告诉别人,切记切记。”柔荑不想双妃参与到这些烦事中,便未告诉双妃原因,岂知正是如此,才让自己得罪了太后,此乃后话。
“恩,妹妹明白了。姐姐快去看望太后,有何需要妹妹做的,尽管吩咐。”双妃点头保证道。
柔荑一向对双妃无甚戒心,看双妃满口答应,也就未再强调,匆匆往熙宁宫赶去。
双妃看到柔荑远去,自己也出了琉璃宫,却不是向着月华宫,而是向着附近的蕊珠殿走去。蕊婕妤一直在等着双妃,看到双妃来了,忙走上前去,匆匆行了个礼,然后用略带担忧的语气说道:“姐姐可问出来了?太后她身子是否安康?”
双妃面色不好,拉住蕊婕妤的手说道:“妹妹,太后,太后她病入膏肓,怕是,怕是。”说到这里,双妃也似说不下去。
蕊婕妤听了,马上变了脸色,看着悲痛万分。双妃安慰道:“妹妹先别着急,如今有太医看着,说不定也没事。”
“恩。”蕊婕妤含泪道,“谢谢姐姐,妹妹从今日起便吃斋念佛,为太后祈福。”
“好妹妹,太后知道了一定会非常感动的。”双妃也言辞恳切的说道。
见蕊婕妤性质也不高,双妃略坐坐便回去了。双妃一走,蕊婕妤马上收起眼泪,对芳兰讲道:“芳兰,拿纸笔,本宫要即可修书回去。”
而此时的双妃,亦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两蚌相争,渔翁得利,姐姐,你可接好招了。
正在熙宁宫的柔荑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凉意。柔荑正服侍着太后用药,皇帝来了,见到柔荑也颇为惊讶,柔荑见皇帝神色十分疲惫,关心道:“皇上前朝可有烦心事?”
“如今和邻国的战事正紧,每日都有急报。”皇帝说完揉了揉眉心,柔荑点了点头,说道:“前朝战事繁忙,臣妾也插不上手,太后这边皇上便交给臣妾,臣妾定会尽心照料。”
皇帝看着柔荑微凸的肚子,感动道:“有柔儿真是朕之幸也。”
太后每天坚持服药,柔荑和柳嬷嬷也时常宽慰着,太后的病竟一点点好转了,若是以这个势头走下去,太后或可痊愈,但是天不遂人愿。
蕊婕妤修书回家,说明了太后的病况,蕊婕妤的父亲马上安顿马车进宫了。先是来蕊珠殿,看了蕊婕妤和小公主,蕊父又细细的问了太后的情况,蕊婕妤说太后已半月未露面了,前几日才确实了太后已病入膏肓。蕊父听闻心里异常欣喜,拉着蕊婕妤的手道:“这些年太后在,我们家什么都做不了,好歹她把你带入了宫,为父便想着你做了皇后也罢,可已是一年过去了,仍是不甚动静,此次太后病危,我们的机会便来了。蕊儿放心,家里的军队都时刻准备好,为蕊儿筹谋后位。”
蕊婕妤眼中闪泪,跪下道:“女儿谢过父亲。”
不一会儿,蕊婕妤便带着蕊父来到了熙宁宫,柳嬷嬷见是蕊父,心知不妙,迎上前道:“蕊婕妤吉祥,王爷吉祥。”
蕊父此时还有耐心,也笑道:“许久不见了,柳嬷嬷。今日本王有事入宫,便想着看看姐姐,劳烦柳嬷嬷代为通传了。”
柳嬷嬷思索道:“今个真是不巧,太后近日闭关参佛一日,说是一概不见客,王爷您看,要不下回?您的心意奴婢一定通传到。”
“哼,柳嬷嬷入了宫真是架子越来越大了,尚未通传便下结论。嬷嬷怎知姐姐不想见本王,你速去通传,莫废话。”蕊父一向不是容易糊弄的主。
柳嬷嬷心知无法,只得进去通报。太后正躺在床上,似是听到外面的喧闹,见柳嬷嬷进来,便问道:“柳嬷嬷,何人在外喧哗?”
“回娘娘,是王爷,吵着要见您。”柳嬷嬷回道。
“什么?他怎么来了?”太后听到王爷来了,也是一阵头疼,叹气道:“怕是躲不过,柳嬷嬷你先去挡一挡。”
柳嬷嬷走出内殿,竟看到蕊父已坐在正殿内喝着茶,柳嬷嬷无奈道:“王爷,奴婢刚去禀明太后,然则太后身子略微不爽,今日实在不易见客。”
“什么?姐姐身子不爽?那本王定要去看看。”蕊父站起身便往内殿走去。
“王爷。”柳嬷嬷欲阻拦。
王爷突然大声道:“今日谁敢再拦本王,别怪本王不客气。”
一时间柳嬷嬷也不敢再阻拦,只看着王爷往内殿去,心里急得不知所措。
王爷一把打开帘子,却正看见太后从里面走出来,神情严峻,王爷亦是吓了一下,讪讪笑道:“姐姐,弟弟正想去看你。”
太后端坐在首位,严厉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然后扫视全场,狠狠瞪了蕊婕妤一眼,蕊婕妤心虚的低下了头。
蕊父满不在乎的坐下去道:“臣弟许久未见姐姐,甚是想念,这才唐突了,姐姐切莫在意。”蕊父说完细细的观察着太后,只见太后精神抖擞,全然看不出病入膏肓的样子,只柳嬷嬷站在一旁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蕊父陪着太后聊了一下午,直至快到禁门关闭之时,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一出门蕊婕妤便垂头丧气道:“父亲,太后身子看着竟十分健康,如今女儿得罪了太后,可怎么好?”
蕊父亦有些丧气,但是仍打起精神道:“此番太后随无事,但也不过再等个一年半载,蕊儿莫怕,太后怎么说也是你姑妈,岂有记仇之理。为父这便出宫去,有事你再修书回来。”
蕊婕妤应了,蕊父刚走了两步似有想起什么道:“太后这边蕊儿无需担心,但是谁假传了消息,蕊儿可要当心了。”
“是,女儿知道了。”蕊婕妤应道,心里便开始思量到底是柔妃还是双妃亦或是两人一起诓骗自己?
而熙宁宫内,一直强撑着的太后,待两人走远,实在撑不住了,噗的呕了一些血,吓得柳嬷嬷忙拿手帕擦着,太后已是无气力,任由柳嬷嬷扶着去了内殿。柳嬷嬷照顾好太后睡了,看着太后又如此,不禁怒火中烧,交代了一番,便往琉璃宫赶去,柔荑正要睡下,只见柳嬷嬷冲了进来,面色不是很好。柔荑以为太后又出了什么事,忙屏退下人问道:“柳嬷嬷,可是太后出了什么事?”
“这倒要问你了。”柳嬷嬷甚是气愤。
“嬷嬷此话怎讲?”柔荑不解道。
“今日蕊王爷闯入熙宁宫,势要见太后。太后强撑着见了他们,如今又呕了血,若非你告诉他人,蕊王爷怎会知道?”柳嬷嬷盯着柔荑,一字一顿的说道。
“蕊婕妤?本宫素来与蕊婕妤不熟,蕊婕妤是来问过本宫,但此等大事本宫怎会怎会与她讲。”柔荑肯定的说道。
“确定不是你所言?那定是吕医师。”柳嬷嬷不信的追问道。
“吕医师?”柔荑突然想到那日双妃来找她,难道是双妃?柔荑不愈扯出双妃和吕医师,只说道:“许是太后久未出现,本宫又时常探望,这才被好事之人编造出来的。嬷嬷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说的,而是太后怎样了?吕医师开的药方可还有?”
“还有一副,已经着人在熬了。”柳嬷嬷见柔荑似是真的不知,语气也平缓了一些。
柔荑想到太后之事毕竟由自己而起,心里不禁也自责起来,站起来道:“嬷嬷,本宫和你一起过去。”
“这。”柳嬷嬷没想到柔荑会愿意一同过去,一时也愣住了。
柔荑急急穿好衣服道:“嬷嬷还愣着做什么,快,我们去看太后。”
几人急急忙忙的到了熙宁宫,柔荑见到太后现在的样子,心里十分自责加难受,一整晚,柔荑都未合眼,不停的帮太后擦汗,喂水。映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屡次劝阻柔荑,无奈柔荑皆是听不进去,映雪实在怕柔荑的身子受不住,匆匆跑回琉璃宫,让皎月去太医院门口等着,天一亮,吕医师来了马上便到熙宁宫。
皎月一直不知柔荑和映雪最近在忙什么,只看到映雪焦急的神情,不禁怒道:“你到底带主子去干吗?莫不是又和太后一道,为难主子?”
“皎月,没时间说这么多了,你先照我说的做,晚点主子自会跟你解释。”映雪急着回去照顾柔荑,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你站住,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琉璃宫半步。”皎月见映雪生气,更加怒火中烧,拉着映雪的手吼道。
“你,太后有恙,主子在伺候。”映雪实在着急,对皎月说道,然后趁着皎月发愣的时候一把推开她,跑了出去。
皎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太后有恙,主子竟不告诉自己,整日同映雪一道,竟是把我看做外人了。
这段时间的柔荑已是忙的晕头转向,自是没注意皎月的心思,也正是如此,才使得皎月和柔荑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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