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小白主子一脸高冷,赏赐给常桓一条鸡腿。就那模样,谁说她不是猫儿变得,常桓都跟他急!常桓接过鸡腿,又好生打量了小白几眼,闷头吃肉。这玩意儿果然比自己的黑暗料理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饱餐一顿之后,小白的镯子就飞起来,罩下一片光幕,将二人包裹起来,说:“睡吧,明天继续找……”
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太阳升起,金红色的阳光透过镯子的光幕照下来,洒落在身上,似乎镶嵌了一圈金辉。
小白拱了拱身子,上下左右的翻了身,依然无法躲开刺眼的阳光,不得不起来。大发起床气:“晒死了晒死了……早知道就应该带一顶帐篷过来才对。你,起来了起来了……”小白踢了常桓几下,将常桓踢起来,然后将法宝一收。只是短短的一日多光景的相处,这女人似乎就对他很放心了。竟然都有胆子用脚丫子踢他这个大高手——常桓道一声“早”,二人就立刻出发,去寻找药材。那是一味较为特殊的药材,生长在阴阳交汇之地,用大白话说就是海里,尤其是海底的火山口,名为炎龙果。此果炎阳逼人,内涵惊人的火气,小白采之,却是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
据她所言,那人是她的朋友的儿子,是九尾天狐之后,因为盗取玄火鉴受了重伤,故而需要一些炎阳之物来续命的。她本帮着那小子找了一处隐蔽的所在,权且作修养之地。可那小子的伤势,却是一日重过一日。
九寒凝冰刺!
焚香谷上官策的独门绝学。
小白说,那焚香谷以火为基,一门修为皆来自于焚香玉册,更有南疆巫术的影子。上官策竟然能以焚香玉册为基础,修炼的阳极阴生,自出机枢,说是焚香谷上下第一人也不为过。“要我说,焚香谷上下,无一人可以和上官策匹敌。那焚香玉册掌握在云易岚手中,高妙之处,也只有掌门才会。少阳、太阳、玉阳三境,玉阳境界秘不示人,只有掌门才能掌握。上官策能在前途无路之下,走出一条路来,阳极阴生,的确是不凡的。这一份天资云易岚比不了,正邪那么多高手,也都比不了。”因为九寒凝冰刺,那已经不再是焚香玉册上的东西,而是上官策自己的……小白说:“我也只是希望,这炎龙果能有些效力,暂时压住小六体内寒毒……”
常桓道:“那寒毒除不掉?”
小白摇头,说道:“寒毒早已深入骨髓,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一定有办法。而且上官策的九寒凝冰刺是活的!”
九寒凝冰刺是“活的”——这其实才是它难缠的根本原因。普通人的真元、功力侵入他人体内,是死的,只要下苦工消磨,是总会消磨干净的。但活的就不一样,它包含了上官策的精神意志,那九寒凝冰刺就像是时刻被上官策控制着一般,盘踞在体内,不仅不会被消磨,甚至还会借鸡下蛋,让自己壮大,变得越来越难缠。
常桓费了好一番脑细胞,才是理解了小白说的“活的”是什么意思,他的脑海中不由想到了生死符——
二者虽然在细节上不同,但都是寄生的,活着的。但生死符只要废掉了内功,就会立刻失效,九寒凝冰刺却不行——
天地间的灵气很多,到处都是养分,废掉了一身功力也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除非,是制造出一片不含灵气的地域、空间。这,貌似是一个思路……常桓的脑洞一开,或许真的可以创造出一片并不蕴含灵气的地方:自然界中,应该也存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常桓斟酌了一下,便大致的将想法和小白说了一下——反正小六也和没救差不多了,区别就是多残喘一些时日和少残喘一些时日的区别。
相反,按照常桓的法子,还有那么一半的希望能活下来。而常桓本人也可以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当然,印证关于灵气的一些想法……这个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
要是说出来了,小白很可能会挠他。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九寒凝冰刺,实际上是要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才能自我壮大的。所以,那个小六在对抗凝冰刺的同时,实际上也养育了九寒凝冰刺。那么,倘若换一个环境呢?一个没有灵气的环境……”
首先,寻找一个不存在灵气,或者说是不存在活跃性质的灵气的地方,让九寒凝冰刺无法吸收灵气。此刻,再以炎阳的药力逐渐的将九寒凝冰刺逼出体外……
法子并不算是一个复杂的法子,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想过。对于一群已经习惯了灵气存在的生灵而言,没有灵气的世界,是无法想象的。
可小白并不在此列。
她恰好知道,有一个地方就是不存在灵气的。那个地方位于蛮荒沙漠的深处,被称之为九幽绝地,当年统治人类的先天之人、天生神通者,就被驱逐、流放到了那里。九幽的外围,更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戾气,让人进出不得……
小白道:“这个法子,听着倒是可行,恰好我也知道一条进入九幽的秘境。”二人一边说,一边深入大海,一个火山口一个火山口的找。如此一月左右功夫,小白的手中就积蓄了不少的炎龙果。于是,小白就决定回去:小六的病已经到了不能拖延的地步,她决定试一试常桓提出的这个有些匪夷所思的法子。但前提还是要和小六、小九商量一下的。小池镇外,一男一女联袂同行,女子一身白衣,男子一身黑衣,走在一起,竟然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小镇的镇口,一阵锣鼓声咣咣咣咣的响个不停,一个穿着员外服模样的中年人作了一个罗圈揖,朗声言道:“各位侠士,我是小池镇镇长。小池镇最近一段时间,缕受妖孽滋扰……”镇长说的时候,那一黑一白的金童玉女也走过去细听。却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只是镇子上时常丢一些鸡鸭罢了……
虽然鸡鸭丢了,总会有等价的铜钱扔在鸡窝里,可那也太吓人了。谁知道今天偷鸡,明天是不是就杀人了呢?
周围的侠士、旅客却对此兴趣缺缺。丢只鸡算什么大事?谁又知道这是妖孽作祟,还是小偷小贼的?亦或者干脆就是一些亦正亦邪脾气古怪的前辈高人也有可能:要真的换成妖孽,别说给钱不给钱的事儿了,妖孽还吃你的鸡?直接吃人多痛快……对,妖孽是吃人的,不吃人你说个毛线?
想我等堂堂风流少侠,将来也是要扬名立万的,好嘛,初出江湖第一战,竟然是和偷鸡贼的……
很丢人有木有?
再看看悬赏的金额:纹银十两。这个数目还是全镇子的人一起凑的。
各位少侠下山的时候师父给的零花钱都不止十两。而他们看镇长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傻逼,心说谁要是管这个闲事儿,那就是缺心眼儿的傻逼!又是敲锣打鼓的镇长也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距离此地不远的一个角落瞟——角落里一个竖着的竹竿子挂着“仙人指路”的幡子,迎风招展,这让他稍微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底气。这事儿是老神仙指点的,说只要照搬,就能结下仙缘,福泽子孙,为了求老神仙开金口,他可是足足花了二十两银子呢。镇长的这个小眼神儿能骗得过这些初出江湖的菜鸟,却瞒不住常桓这个历经了几个世界的老鸟。眼睛余光一撇,就看到了仙人指路的幌子……
算命的?他心头若有所思,对小白说道:“小白,走,咱们去看看那个算命的!”小白眨眨眼,就跟着常桓去了。她很放心的懒得动脑筋,将这种费脑子的事交给了常桓。
仙人指路的摊子很冷清,就是一老一少,老的六十来岁,头发胡须花白,卖相倒是很有仙气。少的是一个女孩儿,看样子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条冲天辫,很是可爱。常桓、小白二人过来的时候,她正抱着一根冰糖葫芦舔,小心翼翼的像是一只猫儿。常桓在二人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来,那老头儿道:“客官测字还是看相?测字一字……”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眼,估摸了一下价钱,这老头儿竟然黑心的要出了一个字十两银子的天价。常桓不动声色,说:“我测字。”
老头儿忙送上纸笔,请常桓写,小女孩儿也停止吃冰糖葫芦,将注意力放在常桓的身上。有人窥探!常桓心灵生出警惕,瞬间调整呼吸,定心守神,使自己魂不外游,神不内荡,眼神一下平静的如同古井一般,说:“可这个字,我不会写,老者可否教我?”
他,不会写字?小白玩味的看一眼常桓,又去看那一老一少,却有些不知道常桓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老者矜持一下,道:“这个嘛,老夫只是算命的,并不是教书先生,所以……”
“钱,可以另算。老者你只需告诉我,死字是怎么写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