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玄看着眼前这个头戴面纱的女子,身体暴露的程度简直要赶超比基尼女郎,他不禁疑惑地问道:“小姐,这是哪里?你是一名护士?”
萧子玄的内心很困惑,什么时候飞机失事都能营救了,哪个国家发展出了这么先进的技术……
却见那女子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王八蛋,休想靠这些鬼话来糊弄我,说!我娘亲在哪里?!”
萧子玄苦笑着想要坐起来,不料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
这妞儿居然在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他赶快换上一副友善的表情,内心里一万头穿山甲奔腾而过:这妞有什么毛病啊,穿的跟古代青楼女子似的,还张口闭口就要找妈妈,你当自己是小蝌蚪啊!
不过萧子玄的小命毕竟还在女子的手里,他嘴上只能安抚着说道:“小姐,小姐,我知道你娘亲在哪里。你先把刀放下来,咱么有话慢慢谈,如何?”
哪曾想女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话,手中的刀刃直接刺入萧子玄的脖颈:“王八蛋,快说!你再不说,我马上叫你下地府!”
萧子玄叫苦不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已经流到了胸前,但是一动也不敢动。
情急之下,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居然想出一个下流的脱困之法。只见他的双腿径直地朝女子胯下踢去,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气。
女子私密之处遭逢重击,双手顿时松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小腹,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萧子玄终于摆脱了短刀的威胁,他擦了擦自己的伤口,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赶快将女子扶坐起来。
“唉,真的是对不起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有什么事情咱们本来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何必刀剑相向呢?”萧子玄对自己刚才的行径也感到很是惭愧,此时看到女子痛苦的模样,更是平添几分不忍。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脚有这么强的威力,居然能叫女子疼痛得说不出话。
他也没工夫观察周围的环境了,赶快将女子抱起来。女子见他这样的举动,还以为要非礼自己,强忍着疼痛猛烈地挣扎起来,就是死,她也不能被萧子玄这样的贱人玷污。
可是萧子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此时竟然能将女子牢牢地铐住,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如同缠上了严丝合缝的铁链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萧子玄将她放到床上,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古色古香的金丝檀木床,这叫他大为惊讶。
他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满脸见了鬼的表情,绣花蚕丝的被褥、内嵌金珠的地毯、紫檀制古朴的几案,零零星星散布整个房间的哥窑花囊,难不成这里是什么影视基地?专拍古装电视剧的?
他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只着亵衣亵裤和面纱的女子,她不会是在演戏吧?
这么想着,萧子玄觉得自己内心的愧疚一下子就减轻了。既然是拍戏,那自己岂不是就成了群众演员了?虽然这个演员当得不明不白,但也应该很入戏了吧……
他心满意足地瞅着,逐渐感觉到了不对——这出戏里,女人要流血吗?
为什么她身体下面的被褥被染红了?
他猛地一拍额头,反应了过来,这个女人真的受伤了!
他赶快冲上去,定睛一看,只见女子的亵裤已经沾染了点点血迹,甚是刺眼,她的四肢也都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萧子玄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看这个样子,不会是踢到女子的内脏了吧?
他也不顾女子的挣扎了,撩开她的衣服就观察起来。
哦,还好,还好,原来只是擦破皮了啊……
萧子玄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自己脚下不知道被谁套了一双翘头的云履,显然是刚才用力过猛,尖锐的部分擦破了女子大腿内侧的皮肉。
这时候,只听女子轻声传来一声娇喘,气若游丝:“你个贱人,休想对我动手动脚……”
萧子玄不禁暗感好笑,你自己都已经受伤了,还这么嘴硬,说的好像我要是做什么事情,你真有力气反抗一样。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恭恭敬敬地给女子盖好了被褥,便也不再为难她。
他抽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暗感这里的奢华。古色古香的各种器物便不再赘述了,单单说放在桌子上的甜点美食,已经叫平民出身的萧子玄垂涎欲滴了。
薄如蝉翼的莲花酥、入口即化的豌豆黄、甜糯香软的芸豆卷,再搭配上金勺银碗翡翠箸,浑不比萧子玄去过的任何一个高级酒店差上半分。
这究竟是哪里?为什么自己经历了飞机失事,没有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反而来到了一个雅致奢华的女子闺房?
萧子玄正困惑着,床上的女子悠悠然清醒了过来,她嘴中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眼神倒是逐渐变得清澈。
萧子玄腆着脸走过去,笑眯眯地赔罪道:“小姐啊,刚刚真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们在演戏……”
“演戏?!”女子猛地坐起来,都顾不上疼痛了,脑袋上的面纱急促之下飘然跌落,露出了一张绝美无瑕的俏脸。
“谁在跟你演戏?!你把我娘亲藏到哪里了?你快说啊……”女子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倏忽间变得红润,灵动的大眼睛溢满了泪光,不知不觉地竟然开始低声抽泣。
萧子玄先是一愣,因为这个女子的惊人美貌叫他难以自拔;然后又是一阵头疼,因为自己压根也不知道她娘亲是什么情况。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在哪里。我从北京来,本来想要飞往美国波士顿,结果飞机失事坠毁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
女子哭得红肿的眼睛猛然瞪大,萧子玄说的一连串鬼解释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以为他又在敷衍自己,便咬着牙说道:“萧子玄!你别当我是傻子,小女子虽然低贱,却也读过几本史书,知道古往今来也没有叫做美国的国家,大衍王朝更没有叫做北京的地方!”
萧子玄大惊失色,卧槽,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大衍王朝、没有北京、没有美国,难不成他穿越了?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现在不是二零一六年?”
女子黛眉扬起,愤怒地说道:“你这个登徒子,就知道装傻充愣,哪有皇帝能活两千多岁的?!现在明明只是神册十一年,你休想蒙骗我!”
萧子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哀求地说道:“大小姐,您别演戏了,您的出场费每一集多少钱啊?我给,我都给,您别耍我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女子眼眶滑落,堪堪流进了她的樱桃小嘴:“萧子玄,你果真是天底下第一等无耻之徒,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你居然还有脸说我耍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成卖笑的青楼女子,又怎么可能和娘亲分离?!究竟是谁在耍谁?!”
萧子玄无力地跪坐在地,满脸苍白,这个女子所说的一切浑不似作伪,再加上四周没有任何摄影的灯光和器材,基本已经证明了一切。
萧子玄穿越了,还不是穿越到了中国古代,而是穿越到了一个和中国古代极其相似的异世界。
他那篇还没来得及发表在Nature主刊上的第二作者论文,他那位和蔼可亲的诺贝尔奖导师,他心中关于凝聚态物理的伟大的理想。
一切都变成虚幻的泡沫了……
自己再也不可能熬夜做实验直到凌晨四点了,再也不可能阅读paper直到两眼昏花了。他穿越到了古代,妈的,哪怕穿越到未来也算啊!好歹叫他看看几百年后人类的科技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他无力地抱住膝盖,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的萧子玄,像极了与妈妈走散的孩童,也像极了不久前还对她刀剑相向的巫雨曼。
巫雨曼看着面前的男人,失魂落魄、痛苦不堪,哪还有曾经的嚣张无耻?!她内心不禁涌现出一股报复式的快感,可隐隐约约间又有些悲凉。
此刻的萧子玄,就跟三年前被夺走娘亲的自己一样,抱着膝盖,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是这种沉默的哀伤,感同身受似的加剧了巫雨曼的痛苦,叫她竟然失去了打骂的力气。
她无力地轻声说道:“萧子玄,你告诉我,我的娘亲在哪里。只要你把她还给我,我对你做的其他事情,既往不咎。”
他只看到萧子玄摇了摇头,俊俏英武的脸庞竟然泪迹斑斑: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寻娘亲,好吗?”
巫雨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如同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她内心凄婉深邃的怒火随时都要喷薄而出,提醒她三年前就是这个男子亲手抢走了自己的母亲;但镌刻在骨子里的柔弱与慈悲,却又浇灭了她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倔强。
一起找回娘亲,这可能吗?!
明明就是你亲手将她抢到马上带走,你居然在这里装傻充愣?!
唉,算了,我还是听听他,接下来会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