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罗与苏叶解释了此事之后,便离开了。既是说了这院子是苏叶的院子,短时间内他自然是要住在这里的。
回城的路上,秦延之一言不发。看他的脸色冷冷,苏芸罗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向苏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苏澈轻咳一声,开了口:“芸罗,今日延之可是为了你才跑了这一趟,你可应该好好谢谢他。”
这话一出,苏芸罗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就要晕过去。秦延之显然是因着今日的事情不高兴,苏澈偏偏还要提。这不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哥哥,你还是别说了。”苏芸罗无奈,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苏澈无奈,心中可是满腹委屈:“芸罗,我这可是为了你啊。”
三人在苏府前分开,看着秦延之缓步离开,苏芸罗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迈开步子。
“怎么?不追上去解释解释?我看着,延之今天可是有些生气呢。”
苏芸罗转头,给了苏澈一个大大的白眼:“若不是你将他叫来,我也不必看他的黑脸。”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若是爹爹今日不信你的话,延之至少能给你解围。”苏澈瘪了瘪嘴,好生委屈。
苏澈自是想了他认为作为妥当的办法,苏芸罗不该怪他,却也无法认同他的想法:“哥哥,为了所谓名声,要赔上一辈子的幸福。那么,我宁愿不要这个名声。”
“芸罗,我知晓你不愿意就这样接受安排。但若不是延之,你可想过爹爹会给你定下如何的亲事?”
这个问题苏芸罗并非没有想过,苏父选择良婿,选的自是对苏家有帮助的。至于苏芸罗是否喜欢,对他来说,并不在重要。
“若到那时,我不会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三天,苏芸罗过的十分安稳。白父不愿因着这件事情毁了她的名声,下令让所有人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虽不提起这件事情,但苏父对这件事情显然十分在意。回府之后,苏芸罗便被禁足在院中,不得随意外出。
既是无法外出,苏芸罗便在园子里待着,不闻世事。苏澈倒是时常到她这儿来,怕她无趣,给她送了许多东西来。
那日之后,苏芸罗不曾再见过娄氏,也不曾再见过苏芸儿。此事显然是两人刻意设计她,如今计划失败,她倒也想看看娄氏会有怎样的反应。
“第四天了。”苏澈缓步走进,将一个食盒扔到苏芸罗面前,“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低个头。”
苏父自然不会一直将她禁足在这,他不过是在等,在等苏芸罗主动去向他认错。苏芸罗知道这一点,但她更知道,这一趟不能去。
若是她去了,便算是认了那日的事情她有错。这不正好算是圆了娄氏的心愿?娄氏一心想要她死,她又如何能让她如愿?
“哥哥这桂花糕可真是香啊,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呢?”苏芸罗直接忽略了苏澈的话,伸手去拿桂花糕。
苏澈备了瘪嘴,上前一把打在她的手上:“你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可知道,如今娄氏可是日日到爹爹面前,苏芸儿也整日凑在爹爹面前只想着争宠表现。你再如此,只怕爹爹……”
“只怕如何?”苏芸罗收了手,打断了他的话,“哥哥,不管如何,嫡庶二字永远都是有区别的。”
苏芸儿再如何,都不过是一个庶女。只要苏夫人一日在世,娄氏一日没有成为正夫人,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苏芸罗如今要做的,便是耐着性子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苏父主动来找她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就出现了。
这日苏芸罗方用了午膳准备稍作休息,苏父便上了门。这倒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苏父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一句话苏澈说的不错,苏父一直在等她主动前去找他认错。今日他能够主动前来,若非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是绝不可能来的。
苏芸罗倒是有些好奇,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苏父不顾前次的事情,特意来这儿找她。
起身出了门,苏芸罗朝着苏父屈膝行礼:“见过爹爹,许久不见,爹爹身体可还好?”
“恩。”苏父轻应了一声,抬了抬手,“你准备准备,等会儿会有人接你进宫。”
苏芸罗站定,眼眸中却满是疑惑:“进宫?不知,为何女儿要在这个时候进宫?”
“皇上那派人过来了,召你进宫。倒也没说为了什么,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吧。”苏父神色略微有些焦急,毕竟是慕凌风召见,若是迟了,总是不好,“别的就先别说了,你快些准备吧。”
苏父很快离开,没有给苏芸罗继续说话的时间。苏父离开之后,苏芸罗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前厅。
苏芸罗刚到,慕凌风派来的人便来了。与苏父见过礼之后,苏芸罗便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慕凌风在御书房见了苏芸罗,见到苏芸罗,倒是一派闲适的模样:“你来了,过来看。”
苏芸罗朝着他行了礼,走到他面前,便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棋盘:“皇上是想下棋?”
“的确,倒也是许久不曾有人与朕一块儿下棋了。来,先坐下。”慕凌风在一边儿坐下,朝着苏芸罗招了招手。
苏芸罗本还在想慕凌风这时候将她叫进宫中是为了什么,不曾想,他竟只是为了下盘棋。
在慕凌风对面坐下,苏芸罗打开棋盒,看着其中放着白子,不禁眉头轻蹙。察觉到她的动作,慕凌风将两盒棋子换了过来:“朕曾认识一个人,亦喜欢黑子。”
看着面前的黑子,苏芸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自幼聪颖,在棋艺之上更是十分有天赋。六岁,便可与先皇对弈多局。
慕凌风的棋便是她的教的,自他摸懂棋中的门路之后,他便迷上了。一有空,便会找苏芸罗下棋。而苏芸罗,每每要的便是这黑棋。
下棋便如同行军打仗,必要做到先发制人。若落于后者,便意味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