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洛笙脑子里瞬间有点发闷,但还是马上应了一声,“你确定吗?”
“确定啊!你记得前两个月有一天,你在夜店遇到极品客户,一回宿舍就和我吐槽的事吗?”
被她这么一提,洛笙也想起来了,疑惑地问,“可是,当时宿舍里不是就我们俩吗?”
张雨珊皱起眉,努力回想,“不,后来我出去收衣服,看到李薇妮站在阳台外边,我见她一直在接电话,以为她没听到我们的话,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洛笙怔怔的,没有反应。
“不会有错的,就是她!”张雨珊抱着胳膊,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还记得那天不久后,你婶婶又想找你要钱,结果打你手机没通,就找到宿舍来了,当时就是李薇妮接的电话,我亲耳听到她跟你婶婶说你晚上都在夜场上班。”
洛笙暗握紧手机,一时没有说话。
她和李薇妮的梁子,从大一那年就结下了。
初来大学报道的那天,她拎着有且仅有的一个半旧帆布包,独自走进宿舍,和其他有父母陪同、还大包小包的舍友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薇妮是本地人,家境富裕,格外看不起她这个乡下来的,经常嘲讽她的口音乡土气息浓重,甚至联合其他几个舍友排挤她,冷落她。
她忙着打工和学业,根本无暇去维护同学间的关系。后来,李薇妮喜欢上了一个学长,明示暗示了不少次,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不仅如此,还在情人节那天给洛笙送了一大把的红玫瑰。
虽然洛笙婉拒了对方的表白,但她和李薇妮的关系,也因此彻底陷入僵局。
都是一个宿舍的,张雨珊对这两人的过节再清楚不过,啧了一声,“李薇妮这丫就故意的,如果你婶婶知道你在夜场上班,肯定会更加狮子大开口地问你要钱。她也真是,裴斐学长都多久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算计这点仇有意思吗!”
洛笙安静地听她说完,脑子却不由转动起来,某些巧合,也在思绪中渐渐得到合理的解释,上大学后,虽然婶婶三五不时就问她要钱,可是真正变本加厉,确实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
深吸了一口,她憋住气没吐出来,“算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反正都快毕业了。”
其实她无所谓被婶婶知道,主要是不希望这事传到小晞那边,怕他胡思乱想。
收拾好情绪,洛笙继续帮张雨珊看论文,帮她重新审了一遍题,将逻辑关系一一列出来,让她朝着正确的方向构思规划。
张雨珊也不是笨的,被她这么一梳理,思路瞬间清晰了许多,笑嘻嘻道:“不愧是我们系的学霸,脑子就是不一样啊。”
“你有这个功夫跟我贫,还不如快点动笔!”洛笙笑着回了一句,站起来把电脑还给她,回到自己的床铺开始整理行李。
她东西不多,也就为数不多的几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通通打包塞进旅行袋后,她对那些席子和蚊帐什么的开始犯愁了。
她在叶家独立拥有一套豪华无比的房间,这些肯定是用不到了,丢了吧,有点可惜,可是带回叶家吧,一定会被时时刻刻盯梢自己的张妈嘲笑的。
洛笙从小到大穷惯了,勤俭节约这四个大字已经深深地嵌入她的骨髓里,只要东西没坏,无论是让她丢掉,还是贱价卖给二手货商店,都跟在她心口上划一刀一样疼。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宿舍外飘来几个女孩的欢声笑语,其他的舍友回来了。
洛笙本能地抬眼看过去,为首的笑得最大声的,正是李薇妮。
李薇妮看她还在这里,脸上笑意顿消,阴阳怪气地哼了声,“一回来就看到脏东西,真恶心。”
其他人跟在她后面,很快也看到了屋里的洛笙,一个个抿着唇笑得意味深长。
张雨珊一看李薇妮就来气,冷笑着顶回去,“那还不是因为你眼睛被屎糊了,当然看什么都脏。”
李薇妮脸即刻成了黑铁板,“张雨珊,我说我的话,有你什么事?”
“真好笑,我有点名道姓说在讲你吗?你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做什么?”
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洛笙不想生事,给张雨珊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冲动。
张雨珊本来还想怼下去的,见洛笙这样,也就勉强按捺下来,转回身继续写论文,来个眼不看为净。
可惜李薇妮并不因此消停,继续指桑骂槐了好一会,见洛笙只是安静地收拾东西,仿佛当她是透明人似的。
她心情更恶劣了,“喂,我在说你呢,耳朵聋了吗?”
洛笙依旧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也依旧麻利。
气急败坏之下,李薇妮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可以戳痛这个人的事情了。
刻意走到洛笙身边,讥笑地问,“傍上哪个老男人了?”
这下子,不仅张雨珊,连洛笙都抬头看向她。
李薇妮目光盯着她的行李包,尖锐的质问带著毫不掩饰的恶意,“不是吗?在夜场上了那么久的班,现在又大半个月不见人,一回来就紧着收拾东西,难道不是赶着冲进金主的窝吧?”
话音刚落,其他人嗤嗤地发出低笑声,轻蔑的意味很明显。
洛笙表情僵住,眼眸如墨一般黑暗,隐隐发怒的样子。
见她被自己激怒了,李薇妮一脸掩藏不住的得意,“洛笙,你也就能在我们面前装装纯,其实,B都早被男人玩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