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舍比我之前去的热闹许多,君白刚进去就被招呼到熟悉的位置坐下。
这回忆里我不可能看到我自己,我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观察着一切。
很快,我看到苏北炎来了,果然如同小二说的那般,苏北炎很主动,看都不看就坐到君白跟前。
君白没看他,他自己要了一壶酒在喝,很快,就说话了,“喝忘川酒盼忘川,君姑娘,一块儿喝一杯?”
我瞧见君白冷瞥他一眼,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那风度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我现在,比起这样的君白,我好像普通太多了。
苏北炎见她喝完,又满上一杯,道:“雾林的紫饶花正开得灿烂,可要一同观赏?”
他的笑总带有一种浓浓的侵略性,让我好想拉着君白走。
但是只见君白道:“好。”
这干净利落的一个字,我却震惊了,君白怎的那般好说话?
很快,我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我看到君白和他并排走着,很快君白就开口问道:“据说天玄山的朱雀怀孕了,是真的么?”
“君姑娘为何有此一问?”苏北炎话里虽好奇,靠得君白却越来越近。
君白没有退避半分,反而装作不知,继续道:“听黑无常说,这次朱雀怀了双胞胎,是千百年来少有的事儿,我只是觉得好奇而
已。”
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阴阳石就是朱雀双胞胎的内丹?
我以前这么主动去了解,到底要拿这石头干嘛?
但苏北炎笑了笑,手竟然搭上她后背,轻顺着这及腰的长发,说:“确实有,难道君姑娘对那东西感兴趣?为了谁?”
说完,还对着君白耳边呵了一口气。
我看到君白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握紧,很快又松了下来,并没推开他,反而轻笑道:“自然为了自己。”
他们越走越远,我还想听清楚一点,却被一道白雾隔开,再看清之时,却发觉自己换了位置。
我发觉现在身处一个书房,再一看,竟然是君白拿着阴阳石在把玩。
所以这零碎的片段竟然跳那么快,直接略过到了这里?
我看到她对着阳石说出了一串法诀,但是我听不太清,近到身旁时,她早就念完了。
她唤来一只羽毛全白,眼睛是蓝色的鸟儿,对着它道:“苏北炎想借着黑无常的酒把我灌醉,你该知道怎么做?”
君白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好像说的不是把她灌醉的大事儿,而是吃了一餐饭一样。
那鸟儿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你暂且可以借着阳珠的威力满足他一晚,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那鸟儿猛地点头,还把珠子吞下肚子。
很快,我看到那鸟儿幻化成了和君白一模一样的人。
我感觉我的三观又被颠覆了,这珠子还能这么玩?
君白又说:“满足完后你得尽快回来,不能浪费阳珠的法力。”
说完,那个和君白一模一样的鸟儿点了点头,木然走了出去。
它才出,君白就拍了拍肩膀,皱眉,“果然和不喜欢的人,即使碰一下都那么恶心。”
要不是我现在已经被吓得心脏强壮了,一定会摔在地上。
我以前到底都是怎么一个人?
她算计了一切甚至把自己后世投胎都算计好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这还在震惊着,眼中又起了白雾,再看清的时候,竟然又换到了黑无常的屋子里。
我看到君白指尖白光一闪,黑无常房内的花瓶应声而裂。
花瓶碎了,露出里面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猫。
我再看去门边,却发觉黑无常竟然嘴角流血,正软摊在地上。
君白把两只盒子塞到黑无常手中,弯腰笑道:“人人惧怕三分的黑无常也不过如此。”
我看去黑无常的脸,却发觉他依然一身黑,五官没有我想象中的美,感觉还有点儿平凡,但平凡之中又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气
质。
但我看到他的脖子上开始出现了一道弯弯绕绕的黑线,很快攀到他的眼角。
以我看电视那么多的经验,我得出结论,这是中毒。
果然,君白拍了拍他的脸,冷冷说:“你现在和黑猫的命连在了一起,它死你死它活你活,如果不想死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把
珠子还我。”
“如果我还记得一切,你给我阳珠,阴珠算是给你的赠品。如果我失忆了,你给我阴珠,阳珠就送你。”
“解药在一切事成后给你,别想着玩花样,小蓝身上有毒,要是我彻底消失了,它会第一时间杀了黑猫,也就是你。”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所以君白交了阴阳石给黑无常,是因为黑无常中了毒不得不同意,而不是他们特别熟?
我整个人都不太好,只听黑无常扯了扯嘴角,道:“愿赌服输,是范某错了一步,料不到君姑娘竟然还能这么狠。”
“我确实打不过你,但说阴,我们彼此彼此。”
君白说完,拍了拍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跟出去,只坐在这里理着思绪。
似乎是我以前和黑无常还有个赌局,然后君白趁黑无常不注意,阴了他一把?
目的就是要黑无常守着这珠子?
她为什么不给陆言辰?还是说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陆言辰一定不会同意?
丫的,都什么事儿?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儿了,君白智商甩我几条街,去了冥府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比起人间时狠多了。
甚至还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她一定是下不了手脚在黑无常身上,才找了个办法把黑猫和黑无常命格相连,然后再给黑猫下毒。
我这还想想清楚,但是一阵地动山摇,眼前一黑,竟然又回到了现实。
我有点儿接受不了我曾经这么牛逼哄哄,这心思复杂得根本不是我现在可以驾驭的。
“怎么了?”陆言辰摸着我脑袋,一脸关怀。
我摇摇头,又埋到他怀里,不过没再睡着。
到了后半夜,陆言辰说要去附近巡视一下,我独自留在帐篷里。
等了一会,我竟然出了帐篷,提起手指,将刚刚看见的事儿一件件分类画了出来。
以前我从来不会这么分析,现在却这般细致,有些东西已经在我不知不觉间,慢慢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