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魔绝哈哈一笑,却牵扯到伤口,疼的脸皱成一团。
二人一惊,忙要唤大夫,赤魔绝摆手言道:“不碍事,一时得了幸,颇有些得意忘形罢了。”
此话让周青鸾和清宁哭笑不得。
清宁不由道:“你这命去了阎王殿绕一圈儿也学不乖,此去茫茫水路,若要伤势复发,没那么好的条件为你医治,届时你可别叫唤。”
赤魔绝扫她一眼,略扬唇:“阎王爷既不收我,那自是有得我过活,无需担心。”
想到什么,却眸子微闪,道:“如何,姑娘,我曾言我等是友非敌,可是信了?”
清宁闻言,知晓他在打趣自己当日防他的情况。
脸颊微燥,却无丝毫心虚扬起下巴道:“此一时彼一时,倘若不是此行我等共患难,说句不该说,我们的处境,容不得我心大广交好友。”
此话倒叫赤魔绝哑然,无奈摇头:“罢,罢,罢。”
周青鸾见状,微微一笑:“既然赤兄已无大碍,该是好生修养才是,我等便不打扰了。”
出来之后,清宁离开,周青鸾寻了杨逍来,二人密谈一阵,随后遣了信鸽离去。
…………
不提周青鸾等人,晴衣一行人等到杨逍离去后,便一直照常南下,行过半月后,终是到了扬城临近的州城。
一行人听从后来周青鸾处发出的消息,先是暗中与早已在此处做接应的常青碰头。
而后不动声色的在当地安顿下来,等候他们的回归。
听闻一行人都是有惊无险,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日一早,有仆役前来唤晴衣二人,说是常青约见。
二人知道早前就有周青鸾他们的消息,是以闻言未曾多想,跟着去了。
行至院中,果然就见一文质彬彬的中年汉子,一袭青衫立于庭院。
听得身后脚步声,转过头来瞧了一眼,未有笑语。
晴衣二人做了个福,纺霞便急急问道:“常大人,可否是……”
常青眼一扫她,后面的话便被他眸中无波给噎住了。
纺霞缩了缩脖子,暗中碎嘴,此人瞧着文质彬彬的,怎的一个死人脸,吓死个人。
晴衣身为周青鸾的暗棋,虽然和常青算不得多熟,却也是知此人秉性的。
见状微微一笑,上前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徒让婢子们心惊胆战的。”
常青闻言,瞧了她一眼,眸光微动,这才点点头:“算着时辰,谅陛下该要到达此处,听闻你二人乃是太后娘娘身边亲侍,既如此,便随我一同前往罢。”
话落,不再多言,迈步出了院子。
纺霞这才松了口气,扫了对方背影一眼,小声嘟囔:“晴衣姐姐何必与此人磨嘴,这死人脸看就是故意磨腾我等的。”
晴衣笑了笑,拍了拍她:“别去管了,常大人不喜多言,如今能与我等说这些话已是难得。”
又道:“行了,别多言了,快随常大人去罢。”
纺霞这才精神一振,忙点点头:“这月余我等不在娘娘身边儿,也不知晓娘娘有没有好生照顾自己。”
又小声道:“听闻那衰子受了不小的伤,惯来是要人伺候的,两人身边又没有他人,怕是苦了娘娘……”
二人说话声虽压低了,却自是瞒不过内力深厚的常青。
听闻二人对话,他眼珠子斜了斜,却未多话,等到一行人收拾完毕,打马一扬鞭,洒然出发。
…………
此番前去,行船七日,终是靠了岸,老夫妇二人略作休整,便悄悄离开。
临行前,赤魔绝已是能下地行走,只是受伤太重,倒也不是那么快能恢复完好。
周青鸾道:“如今已至我大宁国境,赤兄若要回转,是去是留,我便不多说了。”
赤魔绝摆手,淡淡笑言:“我这幅模样,如何能行得?况且,我本便云游四海,你们此番南下,听闻还有大漠使团在其处,我倒也是好奇。”
看了周青鸾一眼,笑问:“若是你们不嫌弃,便让我搭个便,随行如何?”
清宁闻言,眼眸转了转,已是想了许多。
如今这么久来,她自然也清楚周青鸾与赤魔绝之间关系定然匪浅,貌似身后还有中间人。
只是她毕竟接触这些不多,是以倒也猜测不到多准确。
赤魔绝留下,不想走许是其一,更多的,怕有深一层意思在内。
她看破不戳破,轻哼一声,状似嫌弃的啐了句:“没皮没脸的。”
此是玩笑,众人自是不会当真,周青鸾莞尔,对赤魔绝道:“赤兄愿意前往,求之不得。”
……
正是如此时,一行人上了岸。
忽闻岸边有人惊呼,清宁扭头看去,便见得晴衣纺霞二人站在前方,脸上全是兴奋之色,纺霞更是跳起来招着手。
在外月余,经历这般多的生死之斗,好几次如行再刀尖之上,一颗心总是紧紧地绷着。
如今乍见亲近之人,清宁只觉心中意念涌动,眼眶已是湿漉了。
此处特地选的略偏僻的地处,是以一行人上岸并未引起什么人注意。
常青带领着一干看似寻常的家丁打扮,实则全是大内高手的护卫上前,忙行礼:“属下恭迎老爷、姑夫人。”
总是在外,所以称呼便避免了。
周青鸾见状,上前一步,将其搀扶起来,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又踏在自家国土。
想起这月余经历,饶是他心思至深,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而后道:“常卿快请,这些时日,苦了你了。”
因为早在他谋反之前,便已暗中给常青下令带着大内高手在四处剿灭余孽,并暗中巡视多处地域的情况。
这南下的扬城等地更是重中之重,而他这番历险,常青暗中也颇多运作,才致以情况没能达到最糟的情况。
否则真让流言在大宁国境内满天飞,怕是不止那几处蠢蠢欲动,临近的虎狼之国怕也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时机。
幸而,如今一切都已沉淀,他回到大宁,就已能稳定局势。
常青不卑不亢一拱手:“此乃属下之职,岂能言苦。”
周青鸾知晓此人脾气,闻言,无奈摇摇头:“罢,既已至此,余下皆不在话下,稍作休整,其余的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