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休息片刻,纺霞便回来了,清宁看了她一眼,没见着她身后有晴衣的踪影,微微皱眉,也没多问,只当是二人未曾碰见。
哪知纺霞将东西放下后,凑到清宁跟前,微微皱着小脸儿,一副有话将说未说的。
清宁不由好笑,笑骂她一句:“有什么直说便是,你何时也这般含蓄了?”
纺霞脸颊微红,而后搓着手道:“娘娘,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从那位房间见着一个人。”
“哦?”清宁惊讶,既然能得纺霞这样说,那想必是不一般的吧?
她问:“何人?”
纺霞期期艾艾:“奴婢瞧着那背影,有点儿像是……像是晴衣姐姐……”
“晴衣?”清宁本漫不经心的眼猛然一抬,仔细盯着她:“你可看清楚了?”
纺霞被她如此模样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挠挠头,为难道:“奴婢,奴婢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就想喊她的时候,那人便入了转角不见了。奴婢在看,便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所以就没管了。”
说着,瞧了一眼清宁逐渐凝重下来的脸色,她有些不知所措:“娘娘,许是,许是奴婢也看错了,晴衣姐姐怎么会从那位的房里出来。对!肯定是奴婢看错了,娘娘,您就当做没有听见奴婢刚刚的话吧,奴婢……”
她越是说到后面,纺霞便越是心绪不定,暗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欲哭无泪。
清宁却突然打断她:“纺霞,这件事情,你记住,守口如瓶,除了你我,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准告知,听见了吗?”
她神色一凛,直直的盯着她,略带压迫感。
纺霞一抖,哪里会说个不字,当即手一抬:“奴婢发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奴婢知娘娘知……”略一顿,小心翼翼的又问:“娘娘,晴衣姐姐……也不能说吗?要不要问问她,说不定,是误会……”
清宁却紧蹙眉头,瞪她一眼:“不可!”察觉自己太过严肃,又温和了眉目,道:“你记住我的话便可,嗯?”
“哦……”
清宁不管纺霞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情,却是不得不防。
她皱着眉,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悠。
按理来说,晴衣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怎么也不可能有问题。
可自从经历过张振尧的事情之后,她对任何事情,都抱有一丝怀疑,以前是没有过什么事情能引出这丝丝怀疑。
可今日,先是她自己无意看见那若有似无的人影,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现在一听纺霞这样一说。
那不管那人是不是晴衣,可肯定是个女人,那自己也就没有看错。
此刻,她心如乱麻,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多想,晴衣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可经此一役,她却不得不联系到很多平常不曾注意到的事情来。
第一个疑点,便是当初国破之时,她派晴衣出去的事情。
到后来逃离皇宫,也是晴衣带路,却恰好的就被张振尧拦截住。
而后面又有在宫中时许多的一些事情,她总觉得周青鸾好似能提前得知自己的消息一般。
她知道周青鸾肯定在自己身边暗处布有探子,却也从来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边人身上去。
以及那日初遇山匪,本来以他们的情况,若晴衣真是狠下心来,也早已逃之夭夭。
可偏偏却在原地停留许久,引到周青鸾前来。
曾经或都觉得只不过是些巧合,而现在看来,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若那般多的巧合如此巧妙的连在一起,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尽管如此,她也难以就这样在心中定下晴衣可能有问题的事情。
而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清宁一愣,想到什么,转头叮嘱纺霞:“记住我与你说的。”
纺霞忙点头。
晴衣进来了,一见两人都在,不由一笑:“刚刚奴婢好似瞧见纺霞的身影在楼下,一时没瞧真切,也不知是不是,现在看来,倒是我看错了。”
纺霞瞧了清宁一眼,见她模样居然在这瞬间就恢复如初,不由有些不适应,扯了扯唇角,看向晴衣,目光闪动道:“晴衣姐姐没瞧错呢,就是我。”
“哦?”晴衣诧异:“你下去做什么。”
“我……”
“我的霜面落马车内了,叫纺霞下去取了一趟。”清宁笑吟吟的打断纺霞的话,继续道:“本来准备叫她嘱咐你一下小心点,莫要强求,哪知错过了。不过倒也无事,你平安归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