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璇的一双眼睛变成半透明的银色,看得后殿中的人都是一惊,这个陌生的女孩儿居然是个水属性的巫师!
“等等!给他们点教训就可以了,不必杀死他们,否则怎么偿还他们的罪孽?”
东方潇潇的眼睛跳跃着火焰,她是一名天巫,因此她也比普通的巫师多了一部分语言的能力,当长女出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孩子将会因为她的妹妹变得命途多舛,所以她一狠心遗弃了她,即便她自己也惊讶,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
“吼——主人,我来了!”
血玉空间里迅速的闪现出来一条火红的龙形,只有巴掌大小的龙形盘旋在秦子璇身边,却让东方鹤和巫师们极为惧怕,因为他们知道,这条看似小巧的火龙就是被封印在青铜八卦炉里面的睚眦!
“潇潇,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把封印上千年的伸手放出来了?这是要被灭族的啊!”
东方鹤的语气带着惊慌,甚至他没有时间去照顾地上被天火烧伤的东方乐儿母女,任由她们在地上打滚嘶吼。
几名紫袍长老给她们施咒止痛,但因为是被天火灼伤,所以止痛咒也只是个心理安慰而已,对地上哀嚎的母女俩儿根本不起半点儿作用。
“灭族?可我就是希望东方一族被灭啊……”东方潇潇的语气很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和热度,热浪扑面打在每一个紫袍巫师的脸上,让尊荣多年的他们感到颜面无存。
“你!东方潇潇,你不要太过分了!赶紧治好乐儿和韵儿她们母女,我还能饶你不死!给你机会带着这些孩子离开东方一族的领地,永远别再回来!”
东方鹤的脸扭曲不堪,仅有的一点儿俊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缓缓地蹲下去,把脚边躺在地上的东方韵抱了起来,开始用他身体里的火属性巫力灌注在她身体里。
东方韵的烧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且长好,东方鹤却因为失去了大量的巫力瞬间衰老下去,一下子四十多岁的模样变成了六十多岁……
“呵!好一个慈父的模样,当年你用菱儿的性命和东方乐儿一起威胁我要送走小女儿的时候,就没有想起来你是她们的生父吗?”
东方潇潇讽刺的看着这个时候还惺惺作态的东方鹤,只能感叹她当年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个男人!
“长老们,为了保住东方一族的未来,不让东方潇潇母女毁了我东方一族的巫力来源,为了荣誉而战吧!”
东方鹤的眼底闪现出一丝疯狂来,鼓动长老们动手联合杀了东方潇潇,毕竟他窃取来的权利和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立刻有年轻的灰袍巫师把东方乐儿和东方韵抬出后殿,东方潇潇也没阻止只是冷眼看着,总归她们今天都是要死的!
“母亲,这些人不劳您费心,我来收拾他们!”
东方菱上前一步,掌心里幻化出一团灼热的火光,透明的接近金色的火光在她的掌心里跳跃,就像灵动有灵魂的活物。
“天火!五公主居然能自如地掌控天火!”
一名长老惊恐地后退几步,随着东方菱一步步靠近,他们退后的脚步越来越快了,几乎是在瞬间就退到了宫殿外面。
因为东方巫族众所周知,天火阵里的天火,触者即被焚烧,巫力强大者可以用自身的巫力炼化天火,一点点地增长力量,然而巫力弱小者,会被天火焚烧巫力,直到烧尽最后一点火属性的力量,枯竭而死。
“怎么?这么多年以来,想杀死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害怕?给我下毒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害怕?害我妹妹性命想用还魂*把小雅的巫力灌注在东方韵身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害怕!”
东方菱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她等了十年,就是为了能等到今天,等到睚眦被释放,东方巫族的罪孽赎清,母亲和妹妹完好归来,然后复仇!
“菱儿!你冷静一点!这些年来你始终是我东方一族最尊贵的公主,东方一族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能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东方鹤色厉内荏,着急的把东方韵抱起来,然后转身往外逃了出去,东方菱打量了一眼开始颤抖的长老们,语气突然又变了个调。
“你们谁给我说说,这些年对我下手的人都是谁,不相干的人活,包庇者和犯人同罪。”
十二岁的女孩儿站的笔直,完全没有刚才被人擒下的那种弱小,她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好让小雅她们能顺利地出来。
昏迷过去的东方雅和苏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脱离了天火灼烧的环境,俩人身体里的强大巫力都渐渐地苏醒过来,东方潇潇见他们醒了,一摆手掐断了他们巫力的连通。
“你们太胡闹了,不同属性的巫师不能随意连通巫力,不然遭到反噬很容易没命!”
苏秦和东方雅吐了下舌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啊……
“还有你!”东方潇潇打量着苏秦周身透着白光的紫气,责备的语气更甚:“你的绳命和别人连在一起了,更加不能随意用你的巫力,你想让那个孩子送命吗?她可没有你这么强大!”
司徒赫猛地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苏秦,语气带着几分不善:“你最好还是先把答应东方菱的婚事说清楚,不然钰儿大概会要了你半条命吧。”
冷冷的声音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温润稳重,倒像是一个炸毛的兽,带着攻击性和压迫感。
“唔……头疼……”
苏秦拍了下脑袋,似乎这才想起来他这一天之内做了多少蠢事,一下子囧了。
“呵!菱儿真是会开玩笑,她只是想用她自己的巫力替代你和小雅连通在一起的巫力,所以找了这个借口,只是她没想到你比她强大的多,她代替不了……”
东方潇潇笑着摇头,东方巫族的灭族劫数总算是过去了。
“小火把这些曾经对你做过坏事的巫师扔进青铜八卦炉里去,看清楚了再扔,别扔错人啊。”秦子璇的声音淡淡的,因为她突然也明白了小雅妈妈的用意。
毕竟东方巫族禁锢了上古神兽上千年,一旦神兽破出封印,东方一族灭族只是旦夕之间,不得不说,小雅的妈妈是一个有决断的厉害女人!
生灵涂炭是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的,所以小惩大诫吧。
“是,主人。”
睚眦在答应的瞬间显出来巨大的虚形,爪子一伸就把地上一些惊慌想逃走的巫师扔进了嘴里,他口中的地狱业火可是天火阵里面更可怕,但是把他们扔进青铜八卦炉里炼化,似乎更合适。
火属巫师的攻击搭在睚眦身上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的没有半点儿作用,荒魂之神的后代是不死之身,但是饱受折磨的睚眦也十分暴怒,封印沉睡了三千年,最近几年这些人居然用青铜八卦炉想炼化他的力量。
紫袍巫师中的大部分已经被睚眦放进了嘴里,剩下的一些人除了臣服之外没有任何人有别的想法,因为东方一族的预言成真了,他们的祖先因为和邪恶巫师交易触犯了天谴,如今一切都应验了……
“你们看清楚东方鹤做的事情了吗?如果有人不清楚的话,都去禁地外面看看祖训上的毁灭预言,东方鹤勾结长老会封印上任族长之女,并且逆天改命将上古神兽睚眦封印在青铜八卦炉中,试图炼化睚眦的巫力,如果有人想和他们一样去禁地里受罚的话,就站出来。”
东方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威严,只有十二岁的身躯站得笔直,闻讯赶来的族人们也都被神兽的真声惊呆了,被蒙在鼓里的族人们惊恐万分,伏地祈祷。
刚苏醒的东方雅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和事,目光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惊讶,她以为她已经死在青铜八卦阵里面了……
“小雅,你醒了?”
站在她身后的萧寒玉关切的看着东方雅,只是半个多月没见面,她的长相似乎又变了一些,个子也更高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这么瘦这么小。
“嗯,醒了,谢谢你们大家。”
东方雅笑了笑,苍白的脸上趋于平静,偏头看了一眼苏秦,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姐姐的话,娶她?你傻吗?”
“呃……”
苏秦的脸上一阵白,他只是为了权宜之计才答应的,他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多别的,谁知道会被骗呢……
“算了!反正我们都不同意她也没辙,对吧妈妈?”东方雅冲东方潇潇笑了笑,东方巫族的女孩儿还真是命苦……
“自然是不能同意的,这孩子绳命跟别人连在一起了,金属性的巫师应该是司徒家的人,对吗?”
东方潇潇的最后一句话是跟司徒赫说的,她记得这个少年进青铜八卦阵的时候时间凝固了,阵法并没有反弹让他轻而易举的破了,不过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个个都伤的很重,心里也很难过。
“是的,阿姨,她是我的堂妹司徒钰。”
司徒赫的话很礼貌,他扶着秦子璇在软榻上坐下来,却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看着秦子璇苍白的脸色和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他的心里很担心却又不知道怎么问。
“孩子们,跟我来吧,你们都需要治疗和休息。”东方潇潇看了一眼满是尸体的宫殿,带着他们往外走,穿过几座不起眼的偏殿,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打开了一道密室的门。
“这里面有很多房间,我们先把伤口处理好,等菱儿那边收拾妥当,她会过来找我们的。”
东方潇潇点亮了最外面的夜明珠,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黑暗中放着莹白的光辉,柔和却明亮,照亮了这个秘密宫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神圣的柔光让东方雅想起来一些梦中的片段,温柔和温暖。
“大家都进房间去休息吧,我让小水过来给你们治伤,烧伤应该能很快痊愈。”
秦子璇忍着不断往外涌的鲜血说完,闭上了眼睛,开始用心灵感应和小水沟通:“小水你的伤好些了吗?我需要你帮忙。”
“主银,我已经好了!什么事?”
螭吻从血玉空间中弹出个脑袋来,小小的龙首在秦子璇脸上蹭了两下,撒娇的语气特别可爱。
“从灵河里多吸一些水出来,给每个人治伤。”说完,秦子璇指了下隔壁,然后直接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因为背部火辣辣的伤口疼的她根本没有勇气躺下。
司徒赫见螭吻飞去了隔壁的殿里,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抱着秦子璇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他坐着。
“哥,我没事……”
秦子璇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已经迟了一步,她自己背对着司徒赫坐着,估计背上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到现在了还撒谎?”
司徒赫的语气很凉,听不出来情绪的波动,其实已经是怒极,她收了很重的伤,甚至自己都走不了路却不肯吭一声,也不跟他说是因为什么受伤的。
秦子璇知道他是生气了,想到司徒赫其实很拧的脾气,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装死不说话了,因为刚才天火阵的甬道里发生的可怕一幕,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司徒赫随手拿过来一把剪刀,把她背上已经和伤口上的血凝固在一起的衣服剪开,瞥了一眼闭着眼睛不打算说话的小丫头,叹了口气。
“趴着吧,既然不能躺着就只要趴着了,明明连坐都坐不住了……”
修长的手掌扶着她肩头想让她趴在软榻上,然而秦子璇突然痛的叫了起来,他的手正好扶在肩头的伤口上,深可见骨。
“唔……”
“怎么了?”
司徒赫惊得一松手,秦子璇整个儿朝着前面倒了下去,他连忙捞住她的腰,直接把她肩头的衣服扯了下来,一个触目惊心的掌印显现出来,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见对方如何残忍!
“子璇,你怎么受的伤?”
司徒赫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没有在天火阵里受到灼伤,却被别人伤得这么重!是什么人居然能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儿下这么狠的手?
修长的手指带着颤抖微微覆在她肩头,因为暴怒双唇抿的死死地,桃粉色的唇瓣变成了艳红的玫瑰色,然后司徒赫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她肩头的伤痕大小跟自己的手掌一模一样!
“我……我……”
苍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徒赫慢慢地把手掌放在她肩头,看着完全吻合的掌印他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他昏迷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
“哥,你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子璇也感觉到他的一样,偏头看了一眼放在她肩头的手掌,急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我、对你做了什么?”
司徒赫的眉纠结在一起,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看向面色焦急的秦子璇,欲哭无泪。
“哥,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的说。”
秦子璇拉着司徒赫在她旁边做下来,顺手把榻上的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才松了口气,她其实并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语气也很疑惑。
“之前我们在小水背上进到最后三重禁地的时候,你因为魔气侵体失去了意识,我身上的水属性血脉传承被激发出来,水属性涌动形成了新的结界,保护了大家不受天火焚烧。”
秦子璇的语气很慢,她仔细的说了契约睚眦的事情,然后还说到了她对契约的不确定性,司徒赫始终都抿着唇听着,没有出声打断,更没有不耐烦。
“大概就是这样了,好累,哥你帮我弄杯水来,口渴了。”
秦子璇趴在被子里,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情,虽然迟早他都会知道,但是……
“好,你先眯一会儿,我去取水过来,顺便跟东方阿姨拿药过来。”司徒赫起身给秦子璇拉了下被子,然后往正殿走,他先把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再问吧,有些话她未必想说。
空旷的内殿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秦子璇偏着头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司徒赫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固执呢?
东方潇潇刚把东方也和苏秦的巫力连通彻底分开,确保他们互相不会被影响,然后小水也已经给萧寒玉和苏秦身上灼伤的部分用灵河水洗涤过了,三个人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躺在侧殿的软榻上说话。
“东方阿姨,我需要一些治伤的药,子璇她伤得很重。”司徒赫的脸色很白,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一双眼眸透着黑雾,似乎清虚波动很大。
“用这个吧,我正准备拿过去给你们,孩子,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东方潇潇盯着司徒赫,看着他周身的魔气摇了摇头,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没事的阿姨,谢谢。”司徒赫说完转身进了内殿,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觉得现在心力交瘁。
东方潇潇和东方雅他们打过招呼,然后从密室出去了,毕竟东方菱只有十二岁,她不放心让她自己处理族里的事务。
内殿中,秦子璇趴在空荡荡的软榻上,看着火山岩石墙壁上的各色彩色宝石,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跟司徒赫说今天发生的事,她知道这看起来少年老成的家伙其实比谁都敏感,尤其是他骄傲的心。
“回来了?小雅他们怎么样了?”
秦子璇眨巴着眼睛,偏头看着司徒赫笑,身上的被子搭在手上,不敢直接盖在伤口上,两只手都已经麻了。
“他们都没事了,松开手吧。”
司徒赫挨着她坐下来,顺手把药膏放在秦子璇身边,然后去拽她背上的被子。
“嗯,没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听到东方雅他们都没事了,秦子璇才松了口气,收回发麻的双手枕在下巴下面,尽量不发出来别的声音,虽然她的背很痛,但她不想让司徒赫自责。
“我不放心你这样。”
司徒赫看着遍布她整个背的伤口,心底抽痛了一下,转身走到内殿旁边的小房间,不出所料的发现了现成的高温温泉水,取了铜盆把发烫的温泉水装起来,又拿了一块毛巾端着水走了出来。
“人呢?”
秦子璇偏着脑袋四处看,感觉到司徒赫走远了有点儿担心,目光触及内殿的大门,却没看到有打开的迹象,再一回头,发现司徒赫居然从屏风的后面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
“我在,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铜盆,一边感叹着东方巫族让他们都体验了一下古代的宫廷生活,一边在想,一会儿是不是能抱她去温泉里泡一会儿。
“哥,你从哪儿弄来的热水啊?”
秦子璇眨巴着眼睛往屏风后面瞄,看这颜色应该是温泉水吧,唔,她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再加上昨天在天火阵里被烤的一身汗……
“后面有个温泉,先给你上药吧,等小雅的妈妈回来,问问她能不能让你进去泡一会儿。”
司徒赫边说边拧着盆里的毛巾,纯丝绸的帕子不太沾水,轻轻的一拧就干了,展开拉平然后折叠成大小适中的方形,修长的手指捏着秦子璇的下巴把她头转了过来。
“唔……我自己擦吧……”趴着的秦子璇觉得比较窘迫,毕竟她这会儿只是伤到了背,手完好无损的,擦个脸还是够得着的,只是这家伙似乎心情不好,算了,她就勉强牺牲一下吧!
“别动!老实趴着。”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轻轻用力,秦子璇的脸就一动也不能动了,再加上她这会儿背上痛的不行,于是乖乖的眨巴了下眼睛,果真老实了。
“哥,手指烫红了。”
因为司徒赫的手离她的脸太近,丝绸的毛巾也很薄,她就很能感受到他手上烫的吓人的温度,更不用说盆里面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了。
“没事,一会儿就不烫了。”
司徒赫仔细的给她擦着脸,把她脸上的红黑一片还有血色都擦净,露出原本素白的小脸来,却发现她那双透着水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脸瞧,仿佛呢个瞧出一朵花来。
“咳!你看什么?我脸很脏吗?”
秦子璇见他转身冲新洗帕子,又瞥了一眼铜盆里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水,把手指伸到了盆边上。
“啊!”
“怎么了?烫着了吧,真够笨的……”
司徒赫扔了帕子拉着她的手看,却没发现秦子璇只是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指,烫的发红的手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他才明白她的用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你认识一个叫君夜岚歌的人吗?或者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秦子璇知道,不管是早还是晚,司徒赫肯定都会问出来今天的事情,她并不想欺骗他,所以她想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司徒赫的眉又皱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想:“不认识啊,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名字,君和夜不应该是两个姓氏吗?为什么连在了一起?”
“我也觉得纳闷儿呢,没事儿我就是好奇问问,因为你魔气侵体的时候问叫我这个名字,你说我姓君夜……”
秦子璇的语气也很无奈,很明显,当时那个意识根本不是司徒赫,而那个可怕的家伙似乎认识她,又或者说认识一个跟她长得特别相似的女人。
“什么?”
司徒赫也被吓了一跳,以前魔气侵体的时候他大都保有自己的意识,虽说清醒过来很困难,但是却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别担心,其实你失去意识只有一两分钟,四周的时间都凝固了,但是我却能说话,另一个你跟我说我姓君夜,叫君夜岚歌,奇怪吧。”
秦子璇咯咯的笑了起来,把面前的药瓶拧开,一股冲鼻子的奇怪味道喷了出来,让秦子璇的眼泪都差点飚出来了。
“笨死你了,这么笨以后怎么办?”
司徒赫赶紧把她面前的药瓶拿走,盖上盖子放在远处的桌子上,然后拿了一把扇子过来,放在她面前不停的扇。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么难闻?”
秦子璇抹着脸上的眼泪,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特别可怜,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指着她背上的伤口道:“这要是都抹在我背上,不得把我熏死?”
“噗……”
司徒赫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抬手抱着她直接放在床上,然后绕过刚才打开瓶子的地方,把铜盆端到了床边上。
“这东西叫做药灵芝,是治外伤的圣品,小雅的妈妈一定是特别喜欢你,所以才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给我了,你傻乎乎的直接打开干嘛?”
再一次拧干丝绸的帕子,小心的避开她背上看起来很狰狞的伤口,把她背上的血迹和灼伤都擦了一遍,然后又洗了一遍帕子,重新再来。
“唔……好吧。”
秦子璇趴在软软的枕头上,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感觉了,这间内殿的卧室很奇怪,四周的装潢很古老,就连这床都是一个紫檀木八宝雕花大床,看质地就知道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
“疼吗?手指咬坏了。”
司徒赫把她放在尖利小牙齿下面的手拽了出来,随手塞了块儿巧克力在她嘴里,“咯噔”一下,嘴里的巧克力碎成两半,带着榛子香味的巧克力迅速的在她口中扩散开来,很醇很香。
“唔……”
秦子璇忙着嚼了下口中的巧克力,还没来得及说话,背上温热的丝绸帕子已经离开了,凉飕飕的感觉又来了,听到旁边“噗通”一声,她知道帕子又回到了铜盆里。
“药灵芝如果接触到完好无损的东西就会发出来特别刺激的味道,但是如果是碰到伤口的话,就会迅速的化作血肉填补伤口,愈合之后也看不出来有疤痕,并且愈合速度极快。”
司徒赫把手里的药瓶子直接倒过来,没有打开瓶盖,只是贴着她的肩头拧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瓶子里的药灵芝顺着瓶口的凹槽流淌在她伤口上,从肩头的伤口开始,缓缓地逐渐蔓延在整个背上。
“咦?现在真的没什么味道了。”
秦子璇觉得很稀奇,转头想看一眼这神奇的东西,被司徒赫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弹,“趴好,你稍微动一动我的手也会抖。”
“哦……”
被呵斥了的秦子璇老老实实地趴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枕头上的火焰纹看,几乎都要看出一朵花来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会儿身上只有一条小内,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徒赫看到她手臂上似乎起了鸡皮疙瘩,以为是这个空旷的殿里温度太低她冷了,于是时顺手拽了被子过来,盖在了她的腿上,目光仍然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冷了也不吭声,你是属猪的吗?”
秦子璇声音闷闷的,似乎还透着点郁闷答道:“哥,今年是九七年,我十岁,所以我是八七年生的属兔……”
“噗……笨死了!”
司徒赫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带着鼻音,知道她肯定是伤口疼的但又不想承认,摸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把拧干的丝绸帕子搭在她背上,又拉过来被子盖好。
“先别动,就这么躺一会儿,大概等药干了就能翻身了。”
“哦……好。”
秦子璇眨巴了下眼睛,总算是盖上被子了,心里生出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挫败感,大概她就是个洋娃娃,前后一样平没什么女人味儿。
司徒赫把铜盆拿走,看里一眼里面暗红的血水,他的脸色很白,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他都需要知道,很明显她身上的伤口跟他自己有关系,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子璇发麻的手臂似乎麻的更厉害了,她微微侧着身子想解放出来一只手,但是却发现似乎很困难,整个人就像个粽子一样,圆滚滚的挪。
“你想干嘛?”
司徒赫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就看到床上的秦子璇姿势怪异表情扭曲的在动,大步朝她走过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松了口气的秦子璇才挣扎着从被子里把手伸了出来。
“手麻了手麻了……”
见她皱着一张小脸吐舌头的样子,司徒赫突然笑了起来,单手把她抱在腿上坐着,然后用另一只手给她揉手臂。
“哪儿疼,是刚才压麻了吧,给你揉一下就好了。”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沉醉的笑意,桃粉色的唇蹭着她的脸颊,眼睑垂着看不出来情绪,但是秦子璇却知道他不高兴。
“哥,你刚才不是问我天火阵里面的事儿吗?现在还想听吗?”秦子璇叹了口气,这家伙的心思真的是比女孩儿还细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甚至不需要看他就知道。
“想,但是你不是不想说吗?”司徒赫笑了笑,抿着的唇微微泛白,应该是太用力被牙齿咯着了。
“没有啊,刚才我不是说到一半了吗?”秦子璇讪讪的笑着,靠在司徒赫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揉着手臂,眼神有点儿异样。
“那你接着说说,我想知道。”
司徒赫捏了下她的小脸,把被子拉到她脖子下面露着背,然后又把她背上的丝绸帕子拿走,让药灵芝干的更快一点儿。
“嗯。我扶着你,萧子背着苏秦往青铜八卦阵里走,在甬道里的时候,突然你的手动了一下,我以为是你醒了,然后就让萧子带苏秦先进去,我跟你留在了甬道里。”
秦子璇看了一眼抱着她的司徒赫,只见他也陷入一片沉思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但她也知道司徒赫一定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毫无意识,因为那个时候占据他身体的那个灵魂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然后呢?”
司徒赫的目光远远地收了回来,放在秦子璇一章煞白的小脸上,低头贴着她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
“然后你突然醒过来了,周围的时间都凝固了,我不小心后退撞到了岩石,整个人都被胶着在了岩石上,就像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所以,就受伤了。”
秦子璇的眼神有点儿不太自然,这样的谎话她说着都不顺嘴,更不用说拿来骗司徒赫了……
“小骗子。”
果然!司徒赫根本不相信,贴着她的脸颊冰凉冰凉的,长长的睫毛扫在她的脸颊上,特别痒。
“哥,脸上很痒,你的睫毛太长了……”
秦子璇觉得有点儿尴尬,一个拥有二十五岁心智的成年人竟然撒谎骗一个十四岁的小正太,咳!最主要的是没有骗到,还真的有点儿丢人!
“嗯?”
司徒赫转过脸来,垂着的眼眸微微抬了起来,一双魅惑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奈我何的意味,让秦子璇华丽丽的囧了。
慢吞吞的抬手,蹭了下她发痒的脸颊,然后觉得太尴尬了又摸了下鼻子,想着一开始跟他说的事儿,打算实话实说。
“你叫我君夜岚歌,说我姓君夜,脾气很暴躁,周身魔气环绕看起来、像另一个人,因为你不认识我。”
司徒赫转过脸来,看着秦子璇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所以你肩上和背上的伤,其实是我弄的对吗?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呃……”秦子璇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舌头立刻开始打结罢工,感受到他呼吸不问情绪波动也很大,她抿着唇想了半天,然后才道:“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你,所以你不必承担这样的责任。”
“子璇……”
司徒赫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脑袋搁在她没受伤的肩头,看着她肩胛后面瘦小的背,狰狞的伤口让他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以前即使是魔气侵体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还有君夜岚歌是谁?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了……
“这话不是为了安慰你说的,似乎在真心话,因为那会儿你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并且,你甚至没有动用昆仑镜,就让整个甬道空间的时间静止了,我却能说话,这些现在的你做不到。”
秦子璇坐直了身体,捧着司徒赫的脸颊说道,见他的眼神也透出来完全不可能的时候,她知道她做的是对的。
“你是说那个时候的我就想另一个人一样,强大但是很可怕?”
司徒赫不确定的看着秦子璇,闭上眼感知身体里的时间掌控力,却发现如果没有昆仑镜的话,他只能做到控制局部的时间,根本控制不住整个空间里的时间……
“是的,所以这也是我不愿跟你说的原因,让我受伤的人并不是你,并且对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那样做我会受伤。”
秦子璇回想着当时司徒赫的表情,看着她的时候是一种充满审视的眼神,但是目光里的侵略性和强大的占有欲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还有冰凉的触感以及让她心跳都停止的吻,这些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十四岁男孩儿会有的感情,强烈的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嗯,我们回去查一查君夜岚歌这个人吧,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司徒赫冲她皱了下鼻子,脸上又浮现出来可爱的笑容,撅着嘴看着秦子璇道:“亲我一下,表示下安慰。”
“呃……”
秦子璇看着突然萌的一脸血的司徒赫,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突然间这么豁达,但是这会儿是她捧着他的脸,然后听完这句话之后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脸上也开始烧了起来。
“唔!”
瞬间放大的脸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只看到一根根卷曲的睫毛突然在她眼睑下扫了一下,然后唇上一凉,呼吸都停止了,她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前一秒还在撒娇,后一秒就变成了狼……
半晌,司徒赫才松开她的脸颊,脸不红心不跳的抱着她的腰靠在床边的柱子上,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被打开一条缝的紫檀木殿门,声音透着一分无奈。
“还不打算进来吗?你们准备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儿,露出来外面一群数目众多的偷窥者,一个个都很垂着头,“咳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啊,都是他们、他们说要过来的……咳!”
------题外话------
晚上我应该在睡觉前能再发一章五千的……嗷呜,我使劲写啊,妞们睡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