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那一抹凄楚,刺痛了他的心。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夜风吹,星空璀璨。
夏夜的萤光在两人面前聚拢,又散去。
秦玖看到了咫尺之间颜聿的脸。
他的脸那么近,那漆黑的眼珠在月光下映出一点光亮,那是一抹似水般柔和的波光。
这一点柔光,恰如空中飞舞的那一点萤光,并不能映亮什么,却的确是温暖了秦玖的心怀。
感受到腰间环绕着的他强劲的手臂,秦玖倒是没有太大的厌烦,至少此时,她没再想拿白玉簪去扎他的手臂。而是,眯起了妩媚的凤眼,看着他,浅浅微笑,“王爷,你没有趁我昏迷时非礼我吧?我昏迷时也是很有魅力的。”
颜聿挑眉,没料到她将他今日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他的目光从她微张的没有血色的唇上掠过,心头掀起一抹微不可辨的波澜。
他眸色深沉,低笑道:“九爷昏迷的时候的确是很有魅力的。你瞧这涂满了胭脂的脸,这苍白干裂的唇,这沾满了尘土的衣服,还有这,这血腥的肩头,你说,本王要是非礼你,得多重口啊!”
秦玖绷不住一笑,扯疼了肩头上的伤口,忍不住咧了咧嘴。
颜聿抱着秦玖径自到了屋内,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蹙眉道:“你伤得不轻,先躺着,我派人去请御医过来。”
秦玖其实很清楚自己身体此时的状况。虽说这一次并没有走火入魔,但她绝不肯让颜聿去请御医,暴露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当下笑道:“这一点小伤,哪里敢去惊动御医?”
“若是小伤,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若是不让御医来看,本王着实不放心!”颜聿眉头深锁,淡淡说道。
秦玖盯着颜聿深锁的眉头,唇角忽一勾,笑得极是温柔,她招手让颜聿俯身贴近了她些,在他耳畔,用低哑的声音悄声道:“原来王爷这么关心我,看来我这次受伤,还是值得的。既然王爷问,那我也不妨告诉王爷。王爷也晓的,我修习的武功在你们眼里是邪功,是通过少年男子来补阳达到的。所以,有时驾驭不了会出现走火入魔之兆。王爷若是真的关心我,不是去请什么劳什子御医,只需要,为我找几个少年男子来,我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颜聿盯着她的脸,看着她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说个不停,及至听清了她所说的内容,只觉得心中烦躁到极点。
他自然不会忘记当初在温泉遇到她时的状况,当时她伸手去扒那几名少年的衣衫,他是亲眼看到的。后来,虽然那四名少年被验证还是童男子,但其实那也不能证明,她不是习练这种邪功的,只能说明,那一次没有练。
但到底她究竟有没有习练,那个时候,他对这件事是没有感觉也没有兴趣去探寻的。甚至当廷审时,颜夙让他去作证,他也是抱着几分好玩的态度去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修习邪功,这件事和他自然当然是没有半分关系的。
此时,忽听秦玖这么亲口笑着说起此事,而且,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修习邪功的,颜聿只觉得胸中烦闷至极,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先前对这个女人的担心都是白瞎了眼一样。
他的脸慢慢绷紧,面上就犹若罩了一层寒霜,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懒洋洋道:“找美男这种事,本王着实不太擅长,本王比较擅长找美人儿。如此,本王就帮不了你了。我去唤你的好侍从过来,让他为你去找吧!”
他起身向门外而去,重重地关了门,径自去了。
秦玖听着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终于听不见了,慢慢吁出了一口气。
她和颜夙在高台上过招,自然是险象环生,出了一身汗,后来又受了外伤兼内伤,又被冷风一吹,这破身体是抗不住了。
她晓的,如今的丽京,是一场乱局。
她是在这场乱局中下了赌注的,只许赢不需输的赌注。
这出戏既然开了锣,她终究只能缠绕其中,如果有一日,她把这出戏玩到无以复加,玩到终于押上了自己所有的赌本,那么她也绝不会惶恐和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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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聿回到王府,府中侍卫看他脸色暗沉,皆不敢相扰。他一路径自到了梦园,穿过月亮门,拐过假山,便看到自己日间才坐过的竹榻还摆在银杏树下。他负手走了过去,懒懒地靠坐在竹榻上。
夜华星辉,流萤飞舞,耳畔是假山上泉水流泻之声,冷风拂来,满院芭蕉叶子婆娑舞动。天地间是至美的风景,只是他坐在这里,却没了白日里悠然的心情。他在竹榻上坐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趣,便径自向屋内走去。
他眉头紧锁,衣衫前襟处还沾染着血迹。四大美人一见,以为颜聿受了伤。手忙脚乱上前,将他身上血衣脱了下来,待看到他内里衣衫洁净,晓得他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昭君看他脸色暗沉,并不敢多问,只是告诉他汤水已备好,让他先去沐浴。颜聿却不答话,伸手将刚脱下来的外衫拾了起来,伸指抚了抚上头的血泽。
貂蝉再忍不住,走上前来,轻声道:“王爷,今个儿你上场去比武了?这血是谁染上的?”
颜聿斜乜了貂蝉一眼,半晌才衣衫一扔,吩咐貂蝉道:“拿走浆洗干净了。”
貂蝉嘟嘴道:“这边都破开了一个洞,王爷确定还要?不如直接扔了!”
昭君静静说道:“你这丫头,照王爷吩咐就是了。”
貂蝉吐了吐舌头,和玉环、西施一道退了下去。
昭君见颜聿没有去沐浴的意思,便站在他身后,低声道:“王爷前些日子让我查榴莲的底细,我动用了手中的人脉,查了多日没有消息,似乎有人故意将他的消息截断了。只知晓他在锦州一带做过半年乞丐,后来便进了天宸宗。我原本以为再查不到什么了,没想到机缘巧合,有一个属下从老家来的一个亲戚看了秦非凡的画像,竟说他是司徒逸。”
“司徒逸?和司徒珍有关系?”颜聿挑了挑眉。
司徒珍是宫中的御医,白皇后当年出事时,他因为涉案,所以也获罪,他的族人因此也受到了株连。
昭君点头,“不错。他说司徒逸的父亲正是司徒珍的远房侄儿司徒敏,他在锦州城开了一家药铺,据说司徒逸自小多病,如女子般养在深闺,很少出门,见过他的人甚少。他也是有一次无意间见过,才认出来的。”
“这么说,当年司徒珍出事时,司徒敏也受到了株连,司徒逸才会做了乞丐?”颜聿微微颦眉,淡淡说道。
“王爷,确实是这样,我已经查过了。司徒敏一家确实因为司徒珍受到了株连,全家都获罪下狱,不日全部处死了。而且,当年司徒逸在此案中也受到株连身死了。现在看来,那个死去的应该是替身。”
颜聿皱眉,目光深沉如水。
“天宸宗招收弟子,多是这些无家无亲人的孤儿,想必是司徒逸在做乞丐时,被收到天宸宗了,秦玖不一定知晓司徒逸的真实身份。倘若天宸宗知晓榴莲和司徒珍沾亲带故,怕是不会收他入天宸宗的。”昭君淡淡说道。
颜聿点了点头,忽问道:“昭君,你可晓得,有一种邪功,是通过补阳修习的?”
昭君一愣,对于颜聿突然转换话头有些不适应。这个问题,其实她觉得,颜聿应该比她清楚,只是他既然这样问了,她沉吟片刻便道:“的确听说过,这种邪功进益很快,但越是练到高处,越易走火入魔。不过,倘若修习者能突破最易走火入魔的难关,武功大成后会很难对付。”
“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最易走火入魔?”颜聿挑眉问道。
“奴婢也只是听说,但到底如何,奴婢也不知。毕竟这种伤天害理,伤害人命的邪功很少流传出来,就算有人想习练,也根本无从练起。”昭君颦眉说道。
颜聿眸色越发深沉,脸色微白,靠在竹椅上闭上了眼睛。
昭君不敢再打扰,悄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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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这一次病的时间较长,因为受伤身体虚弱,又感染了风寒。卧床休息了好久,因此错过了秋募会大比。不过,她却没错过秋募会的消息。她的人都已经顺利地安插了进去,周胜也很顺利地通过了大选,不日便会到兵部去报到。
这一次的病,没有再瞒过枇杷,他知晓秦玖所习练的补天心经是另辟一个途径后,更担忧她的身体了。蔡供奉也暗中过来探望过一次,给她又开了些丸药,嘱她要多休息。至少半月之内不能再走动。
枇杷在蔡供奉授意下,将府内的侍从都嘱托好了,不许秦玖出门。秦玖足足养了半月之久,一直到肩头的伤势和内伤都已痊愈,这才肯放她出门。
此时,已经到了七月末。
过几日,就是安陵王颜夙和苏挽香大婚的日子了。
------题外话------
累趴。没事别去大医院,排了整整半天队,看病时间不超过两分钟。下午再排半天队,为了抽血俺饿了两顿饭,运气还算好,赶到下班前终于轮到了检查。火车晚点一小时,俺直接在候车室硬座上睡了一小时,乃说我得多累才能在那种环境睡着,想当年做一晚上夜车也不带瞌睡的。大家,一起保重身体,加强锻炼。加油!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