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范增红一群人仿佛疯了一样,目光呆滞的在野地里乱窜,从地上将一个个躺在地上人的人头仿佛拧麻花一样揪断,然后一拳砸开,露出里面红白颜色的物事,满脸的血浆脑浆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着伸手从里面掏出血肉模糊的浆液吃的满脸香甜!
更让人惊骇的是,在地上躺着的那群人,熟悉的服饰与样子,可不正是刚才失踪的那群同伴?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到了这里!一个个人头呲牙咧嘴睁着眼睛被摘下,这样恐惧的表情说明,被杀死的前一刻他们还是活着的,有意识的!
眼镜吓得连连后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会变成这样,就连力气都大出许多倍,连地上的同伴的都不认识,但是却本能的望向那口向外不断散着浓郁黑气的水缸,刚才只有他没喝水,也只有他站到了树下,这是一棵大槐树,或许正是因为这棵阴树才让他暂时开了阴眼,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老婆婆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轻轻的嗅了一口空气中弥漫不散让人恶心的血腥气,满脸的享受。
“终于出来了!这还得多谢你们一群小鬼啊,婆婆我这是报答你们呢???”在眼镜惊恐的眼神中,老婆婆身边缭绕不休的的黑气与血气化作实质般的气雾,诡异仿佛一条蛇一样被他吞到了腹中,而她那看起来几乎要堆满皱纹的脸也越来越光滑,原本伛偻的身躯也随之慢慢的直了起来。
在眼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干瘪老婆婆,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看起来风情万种的中年美女,脸上的死皮随风飞舞,露出了鹅蛋般光滑的皮肤。而随着不远处的杀戮继续进行,这女人的年龄仿佛吃了什么灵药一般飞速的变小,显然有着愈发年轻的趋势。
“啧啧,没想到居然还留了一个,这双眼睛倒是有几分灵性,算得上珍稀物事了???”说话间这女人扭动着腰肢缓缓向眼镜走来,原本老婆婆短小破败的衣衫套在这身材拔高的女人身上四下漏风,大片白嫩的肌肤从衣服间若隐若现,然而眼镜这个气血方刚的半大小子却是全身越来越冰冷,随着这女人的靠近愈发的惊恐,哪有半点香艳的感觉。
而远处又传来若有若无的戏文,“叹英雄失势入罗网,大将难免阵头亡??????你就该差能将前来提防????”若隐若现断断续续,仿佛说尽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就完啦?”我禁不住打叉问道,“当然完了,你以为还能有谁救他们不成?”老丁头翻了个白眼,“七月十四鬼门开,借着这个机会特种监狱的人那晚正在把超度完的孤魂野鬼给送走,而且别的地方又出现了案子,否则也不会没有留守的。这群兔崽子碰到了艳魈,能剩下一个就不错了!”
“艳魈?那是什么玩意?谁剩下了?”王大炮舔了舔嘴唇,“不会是这个小眼镜吧?”
老丁头点了点头,“就剩下这么一个,还眼睛瞎了成了半疯。要不是他还不知道那晚出了什么事情呢。听说那件事情全城都轰动了,足足死了一百多个半大小子,全是当时闹腾得最欢的,有人说这是星君取命,不然的话这些玩意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那后来呢?”我扬扬下巴,对老丁头的话分外不满,没头没尾的说这么一通,搁谁都不带乐意的。
“后来?”老丁头乐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呗!等发现那僻静地方的时候都是第三天了,那只艳魈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山旮旯去了。这些山魈鬼魅,最能感应天下大势,觉察到太平盛世要到了,绝对是找个窟窿一猫,仗着自己命长,等到啥时候兵荒马乱啥时候再出来害人。”
“其余跑的那些都抓回去了,就剩下个这玩意。这群小子也算倒霉,居然被她盯上了,这东西放在特监可不是为了超度,而是要把她生生镇死,也不知道怎么就跑了出来。”我听到这儿立时接上了话茬,“我怎么觉得这群红卫兵之前碰到的那些冤死鬼不像是来寻仇,而像是来示警的呢?要是这群小子小心点,说不定就不能遭这么一劫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呢?见个鬼跟喝水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老丁头撇撇嘴,“那群玩意根本就没安好心,显然是知道这边有个大家伙才把这群坏种往过撵的,你以为这些玩意还能有好心的?就算生前是好人,死了被怨气一冲也不会是个好鬼了!好鬼都投胎去了,留下来的都是有执念的怨鬼!这群玩意看到了红卫兵死个干净,怨气解了高高兴兴去投胎,倒是给特种监狱留下了一堆麻烦,前后处理了半个月才弄干净,一个个累的和孙子似的。”
就在我和老丁头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忽然间陈冉的电话响了。女法医飞快的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电话,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就站起身来。
“好了!该走了,有案子!”
看到我们都没动,她立时柳眉倒竖,“都楞着干什么?说你们呢!”
“可···”我见一旁的俩货都没吭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声了,“可是现在是下班点了啊!而且我俩还不算正式的···”
我白天可清楚的听金馆长,哦不,现在算我的便宜师傅了,说我俩还得接受培训什么的,再说了正听得精彩,我们还想从老丁头嘴里挖出来点什么呢,这么走就实在太扫兴了。
“你以为那些东西和你一样都按点上下班?你别看他,他不算监狱里的人,你们爱走不走,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俩一声,你俩的实习考核成绩归我管···”
话都说到这儿了,那还能说什么?我霍的站起身,满脸的大义凛然,“走!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居然敢兴风作浪!看我不把他的屎给捏出来!”
事实证明,我这句话实在是夸了海口了,因为我看到现场一眼就脸色发绿,转身跑到一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实在是太惨了,你能想象出一整个屋子全都是指甲大小的碎肉,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屋子么?而且从哪些散碎的毛发痕迹来看,这些碎肉或许就在几个钟头前还是一个亦或几个活生生的人!
老丁头也没好到哪去,在我旁边吐了个稀里哗啦,得!这顿酒算是白喝了,王大炮神经比较大条,但是脸色也不禁发白,嘴角不断的抽搐。
任谁大半夜见到这一地密密麻麻的碎肉骨头,都心里慎得慌。“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干的?呕···”吐了半天,我刚想抬头问问老丁头,却正好看见陈冉戴着口罩和手套,用镊子从满地的碎肉里挑出一块,正仔细的观察着,禁不住再一次一口吐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比较麻烦,我当时没注意,一口清水吐到了正抬头的老丁头脑袋上。呕···王大炮看到这一幕,终于也忍不住了,刚才在桌子上就属他吃的最欢,眼下吐出来的都是真材实料。
“你···”老丁头气急败坏,实在没想到扎堆呕吐都能遭无妄之灾,我连忙从一旁接过一瓶水来,冲着他的脑袋倒了下去,刚才一气狂吐胃里早就吐干净了,冲他脑袋的那一口纯属清水,倒也不算太脏。
“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干的,不过只怕麻烦大了,这种死法,这三个人的怨气都够人喝一壶···”
我立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你怎么知道死的是三个人?我刚才就看见一地的碎肉和骨茬····”老丁头这个时候还不忘显摆,“我是谁啊?我···”
“是四个人!虽然从肉量上看是三个人的肉量,但是显然少了一个人的分量,恐怕是被带走了····”
陈冉这个时候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正往下摘口罩,让我奇怪的是,这女人从里面走了一圈,竟然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就连白色的高跟鞋都依旧纤尘不染,女人果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
不过紧接着我就被她所说的话触动了神经,“肉量···呕···”旁边两人也是脸色发绿,显然状态也不太好。
“这么快就完事了?法医不是得采集证据么?”王大炮为了转移注意力,连忙问道。“采集完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陈冉扯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一块破破烂烂的皮肉还扯着半截眼珠子,“整理尸体是法医的事情,我现在不是法医了,是···”说着她指指自己胸前的小牌牌,上面清晰的写着“特别案件管理科”。
看到那块破破烂烂的肉,我刚抬起的头再次的低了下去。这死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我刚才看到她嘴角的笑了!怪不得没有人追,这口味实在是太重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不少的年轻警察看着她的目光炙烈灼热,等她在里面转悠一圈出来后,那炙热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惊恐,哪怕再漂亮的女人在一大堆烂肉里翻翻捡捡,只怕也不会太美观吧。
吐的几乎要虚脱,我们几个人终于爬上了车。老丁头死活都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陈冉身旁。
“我说···”没办法,我只能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只取个样本就回去,会不会太草率了?”
陈冉忽然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晶亮的眼神弄得我口干舌燥。“没事,上面有抓痕和齿痕还有唾液样本,这就足够了····”
看着她的笑容,我刚感觉到不好,她的话就已经飞快的出口。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没办法只能飞快的打开车窗,呕!
“方天成!你死定了,我的车!”陈冉抓狂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