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包子身子在君墨掌心打着转,一脸晕不楞登的傻样。
龙卷正怒,隐隐闪动着黑色的波纹。小肉包子刚回过一点神,便侧过头,目光炯炯的注视狂风正盛的银圈,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一道黑色的光芒突然破龙卷而出,直奔君墨而来,魅月一惊,立时变换方位,将君墨护在身后。
那是一团火焰,她在雪胭手中见过一簇,亦在那神秘的女人手中见过一簇,在不知是谁发出的情况之下,她焉能让之近君墨的身。
“嗷……”
身后有物激动一声大吼,且声音熟悉至极,魅月分神一扫,小肉包子双眸闪亮,似乎它一直所等的便是此物。
它身子从君墨手中一跃而起,一踩魅月的脑袋跳得更远,嘴巴张大,一口直吞了黑焰。
没,没有危险吗?
就那样将一团火焰吃到肚子里,并且那火焰似乎还是异类,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
看小肉包子身子借力在银丝线之上向巨树的方向蹦跶,它不但没有出现常人般被分割成两半的事故,竟然还有闲心鄙夷的回头一瞥自己,随即扬长而去。
魅月双眸愣愣的,有些天马神空的想着。
不知魅月想法的小肉包子辛苦的用嘴巴含着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火焰,因吹在身上的风无时无刻不在勾搭着口中的火焰散发那阴冷的气息,小肉包子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冰块了。
但为了雪胭的计划,它拼了命的向着巨树的方向冲去。
“啊——”苏瑾婷不是没看见破龙卷而出的火珠的去向,只是要再去注意时,便听一声凄惨的悲鸣,由银圈之中传出,还有隐隐强烈的熟悉波动随着气流散出。
放下不经意的小事,苏瑾婷看向银圈,中心的龙卷陡然停了下来,黑色的火焰从银圈中心炸开,成墙的银线被炸裂出一个口子,一身红衣的雪胭从脚下浑身是血的颜容身上踏过来,她手中还抓着断了的巨大翅膀,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苏瑾婷挥手,压缩成墙的银线立时变换方位,将雪胭重新围在中间,她甚至没有多看颜容一眼。
一声冷笑,雪胭身在其中,根本不再给苏瑾婷包围的时间,一刀横劈,黑色的焰火只一沾染上银线,便迅速蔓延,寸寸成灰,苏瑾婷翻手亦为火,向雪胭撒去,却不知为何,明明是相同的火焰,苏瑾婷的却被那黑色的火焰弹了回去。
苏瑾婷脚踩青藤,脸颊一侧,便避了开来,她突然来了兴致,银线在手中凝结成了长剑的模样,身姿仿佛矫健的燕子一般,冲了上去。
她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步都拿捏的到位。
任雪胭躲避,回旋,每每都险要得紧,毕竟再是有本事的人,也抵不过连番不歇息的战斗。
雪胭左颊再添一道伤口,虽细小,却不可否认的被划破了,袖子也开了个极大的口子,看不清有没有受伤。
轻薄的面纱被挑起,苏瑾婷平静无波的瞳孔微微起了一丝涟漪,她“啧”了一声,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攻击之余倾身一摸雪胭脸颊之上结疤的伤处,目光怜惜。
她红唇轻启,没有言其他的,直接毫不留情的语言攻击雪胭的容貌。
“弄出那么大的伤口,怎么,美女做多了想做丑八怪?”
苏瑾婷眉头一挑,这完美与破碎,极其具有冲击力的脸孔,真真是极端的美丽啊。
“哦,对了,小胭儿,你知道吗。”没有得到回应,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苏瑾婷歪头,询问的语气,却可不是真的要雪胭的回答,再则她还什么都没说,她能知道些什么。
周遭的人对于苏瑾婷这打着打着拉起家常的举动有些晃不过神,目光诡异。
苏瑾婷自顾自的,才不管那些打不过她的家伙们脑子里装了什么,撂了银丝压缩而成的剑,她是真的突然是半点没有想打下去的感觉了,身子只一味的躲避着雪胭攻击,苏瑾婷目光紧盯着雪胭的里那颗,张嘴不住的嘟囔起来。
“这人世间的每一个男子啊,他们心中都会有过这样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却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遗世独立“,而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你要从红玫瑰变成蚊子血我不拦你,但你怎么将好好地一张俏颜弄成这样,在痴情的男儿看久了你这张脸,也会另寻他人……”
目光不经意的一扫远方的君墨,苏瑾婷眼珠子一转,吞下最后结束句的“的”字,没有吐出,她娇媚一笑,褒奖道:“不过我估摸着,在君墨这,是不同的。”
我眸心一凝,只觉得苏瑾婷这褒奖从她口中说出,却是一个大大的讥诮。
苏瑾婷只感觉雪胭气息微微有些浮动,便见她挥的虎虎生风的阙刀向着她的面容袭来,“啧啧,不就是说了你几句,用得着这样的深仇大恨挑人家的脸蛋攻击吗。”
苏瑾婷退后,一挥手,掌心下顿时出现数个半月牙形状的气旋,她向着雪胭掷出,与此同时,亦是止不住的在心中腹诽,果然近身攻击什么的太不优雅了,毁了她的形象不说,还危险,要不得,要不得,她可不想这俏生生的脸蛋被一刀划得毁容。
还是站在这里做背后放刀子的方法更得她心。不但能表现的出她高端大气优雅无双的气质,还安全。
至于近身,瞧瞧,这无尽的银丝是干什么吃的。
而她只要在背后下刀子就好了,怎能用一个爽字感慨。
不过,却很显然,她想要如此阴死人不偿命的打法,别人可是不同意的。
而第一个不愿意的,便是雪胭,碍事的玩意,苏瑾婷撇嘴,她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
乖乖地直接洗干净脖子给她杀不就好了,苏瑾婷没良心的想到。
雪胭刀法突然狠辣,招招致命,绝不容情起来,直看得苏瑾婷暗暗心惊。
这孩子怎么突然换成这样的打法,这根本就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苏瑾婷摇头,她是不敢与她一样拼命的,但长时间下去,就算她不拼命,身子受重创的雪胭,也在她身上捞得不到半点好。
不管怎么说还不是要被她去了小命。
苏瑾婷挥手,将转了一圈对着她扑面回来的风刃尽数收入掌中,回身掷向高台,再掷给雪胭,笑话,让她再掷回来两个人就光在这里掷来掷去跟过家家一样吗?
这就是师傅跟徒弟对上之后的悲哀啊。
苏瑾婷内流满面,早知道她就藏私了,干什么那样认真的教导。
看吧看吧,这不是坑了自己吗。
苏瑾婷随意的一扔,却让那个地区的数人躲得十分狼狈,好几人身上挂了彩,更有双腿被齐齐削断的。
苏瑾婷余光看见那些人惨样,裂唇恶劣的一笑,翻转剑柄,不甚在意。
她提剑正要抵挡雪胭的攻击,却见雪胭面上温柔一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待在原地不动了。
她在往她身后看。
所有的人都在往那处看。
脚下的血池激起巨大的涟漪,苏瑾婷脚下的青藤渐渐仿佛被吸了水分,枯萎下去。
似乎,是什么坏东西偷渡了过去,对着她的巨树做了什么手脚。
苏瑾婷不在乎巨树如何,她在乎的只是阵法是否成功。
目光准确的直直向干尸的方向看去,苏瑾婷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那一具具干尸。
她脸上闪过一抹懊恼。
居四方,各五位干尸,以千人鲜血所摆出的阵法,名叫蜃水宿,冥界阴毒的古老召唤仪式之一。
因招出的东西不好控制,但凡出现,没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要知道她寻找那些材料有多么的不容易,现在就这样毁了她如何甘心,目光锐利如剑,苏瑾婷身子如箭,直射而出。
巨树被浓烈的黑色火焰包裹,满树的绿叶渐渐枯黄,掉落,身子似乎浑身水分被抽干般瞬间剧减。
那顶端的花苞开至花心最后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还在苦苦支撑,苏瑾婷目光一凌,身子骤然出现在花苞身旁,然后,苏瑾婷一手死死地将那想要往花苞里钻的白嫩死死地按在树干上,一脸狠辣。
看来是她小瞧了这食物的能力,竟然还知道放火。
小肉包子圆滚的双瞳瞬间瞪大如杯子大小,它身子被苏瑾婷大力按的死死贴在树干之上,嘴巴大张的还想要咬她。
苏瑾婷终于怒极反笑,她稳住有些紊乱的气息,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给这不长眼的食物一个透心凉,赶紧弄死它。
挥来的阙刀,带着破竹之势,刀身的光芒忽明忽暗,几次三番好事被打破,苏瑾婷脸色阴暗的吓人。
她看着跟来的雪胭,
“原来你竟然是向这花苞里的小姑娘死的吗?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是那样的深厚啊~”
最后上调的语气,苏瑾婷满是鄙夷。
“怎么,不想知道孟韶钰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