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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紫色的迷烟出现的太过蹊跷,雾中身影又太过诡谲,不由得让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我听到身后有“叮叮哐哐”的铁器碰擦声,转过头去,只见那些原本老老实实干着苦力的车夫们,顿时化身为了凶猛壮实的打手,豪迈地撩起袖管,露出精壮的手臂,手里握着的,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武器,各种刀剑斧,甚至还有我未曾见过的冷兵器。
他们这些人原本都长得都挺平庸,而此刻皆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无端给人一种英武霸气的感觉,看来他们都并不简单啊,我开始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皇帝暗自训练的御林军之类的人了。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几个拿着斧子,大刀的人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十分魁梧的壮汉对着我这里低声道:“期将军,婴公子且往后退几步,等属下们先去一探究竟。”
我刚想拒绝,因为他们实在是面色不善,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谁知道他们一探究竟到底会探出点什么事来。
可还未说出口,就被期殊羽拽住了手,我疑惑地看他,只见他朝我淡淡一笑:“不用担心。”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开始确实并不非常担心,因为知道聂上薰既然能凭空出现在这里,也能凭空消失,可不知为什么听见他这句话反倒心里不安起来,总觉得他好像手里握着什么底牌,一张能够威胁到聂上薰的底牌。
冲在最前头的壮汉拿着一把大弯刀,此刻还算镇定,他把弯刀架在自己的厚膀子上,就开始冲着那团紫烟喊话:“不知是哪路兄弟在这装神弄鬼,还望报上名号,我们乃长安来的商队,车上装的也不过是些粮草,若是兄弟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才来此劫道,我胡大可以自掏腰包救济你一番,还请兄弟识时务给我们让个道儿才好,毕竟若真打起来,给外人知道了会说我们以多欺少,这名声可不好听。”
我有些意外,朝这个自称为胡大的人看过去,看来他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并不简单,说的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还非常有气势,没有过多的自夸,就让人有知难而退的冲动。
只可惜,隐匿于紫烟之中的人似乎并不领情,烟雾朦胧迷惑根本看不真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见了,即便很模糊,我也知道他正在笑,捂着嘴,笑的很风情,他似乎在说……
“真是蠢。”
我居然听到了。
这句话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一时不忍,在这凝重的一触即发的气氛下,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所有人都回头来看我,对我放射的目光是既震惊又疑惑的,好像怀疑我脑子有病一样。
众人还在为我莫名的笑容感到吃惊的时候。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本还在十丈之外的聂上薰竟一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就像电影里那样,倏然瞬移过来!
但他却没有立刻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而是只低头,看着我的脸,扬起一个无比腻歪的笑。
他对我笑了好久,才好像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了看刚才那个气势汹汹,而现在愣在原地的胡大,他略带抱歉地撇了撇眉毛,撅了下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那胡大面子上应该是挂不住了,又从病猫转变成猛虎,挥了挥手中巨大的弯刀,指着聂上薰的鼻子,咧着粗嗓门儿骂道:“休想从我胡大眼底带走任何东西!!”他侧歪着头,士气十足地吼道:“兄弟们!!保护好‘粮食’!跟我一起上!!”
说罢,那一群壮汉舞着手中的兵器便朝我们这里簇拥而上,样子十分凶恶狰狞,我当下有一种感觉,好像抢劫的人不是聂上薰,而是他们一样。
面对四面八方马上就要扑上来的凶猛夹击,聂上薰非常好笑似得“切”了一声,抓起我的手,挑了挑眉毛:“我们走了。”那语气,轻松的就好像是来接我放学下班一样。
我怔愣地看着他拉起我的手,就要转身带我离去的姿势,脚下却无法自控地停顿住了,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有某种我看不清的情绪。
我眉头应该蹙的很深,胸腔有什么话即将砰然而出,而在看着他眼睛的时候,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痛,好像把这句话说出来我心脏就会被撕裂一样。
非常不舍得,不敢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告诉我,不能说这句话,聂上薰会很伤心的。
但是理智又将我拉回现实,它告诉我,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我只是因为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事,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后即便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存活下去而已。
于是,我十分认真地对他说:“不,我不能和你走。”
果然,说出口之后,我的心脏比想象中还疼,我都不明白这锥心刺骨的疼痛究竟是因为什么,就像昨天晚上一样,难受极了,但我还可以忍住。
聂上薰来不及说话,胡大的弯刀已经劈过来了,正对着他的左肩,我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却只见聂上薰不慌不忙但速度很快的抬起右手,手心向外翻转,掌中冒出了熟悉的紫色幽光,隔着空气,对着胡大那口锋利的刀刃微微一推,那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胡大居然连人带刀弹出去十几米。
我听到周围一片抽气声。
但毕竟是皇帝训练出来的人,虽然看的出来他们被聂上薰的法术给吓到了,但还是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所有人都一拥而上,聂上薰皱了皱眉头,忽然将掌心对准我,微微使力,我身体竟腾空向后移出三四米,速度不快,落地平稳,紧接着我感到肩膀被人扶住,转头看去,身后的人是期殊羽,他朝我绽开一个宽慰的笑,就好像在告诉我,让我放心,什么事也没有。
他越对我笑,我心里越是不安。
我朝聂上薰那里看去,他现在才叫真正的以一敌百,那些人根本不给他任何空隙,蜂拥而上,哪有什么招式可言,刀子斧子乱哄哄地劈上去,完全不给人拆招的机会。
落得普通人恐怕早就被砍成肉泥了,可聂上薰哪是普通人,要真是普通人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来对付他了。
那些刀剑根本无法触及到他身体半分,他动动掌心,幻化出魅惑的幽光,那一道道无形之力将前去送死的人都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有些人也挺狡猾,选择从他背后攻击,而这些人往往会更惨,被无形之力打出去更远的距离,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这画面对我来说真是有点科幻了,我从来不知道每天赖在我身边,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那个人是这样强大的。
在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只是眨眼功夫,刚才那些还气势汹汹的壮汉们悉数倒下,不过却没有死,在地上打滚嗷叫着,样子十分痛苦。
我有些惊愣地看着聂上薰,缓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你这是在干吗……”
聂上薰手上似乎沾了些血,他嫌弃地在袖子上抹了抹,朝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们太麻烦了,直接让我们走不就好了。”
“我都说了,我不走!”几乎是立刻回答他。
他有些愣住了,片刻却朝我绽开一个笑:“别开玩笑。”他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笑着蹙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伸出手,掌心对着我,我身体无法控制地朝他那里瞬移过去,停在他的跟前,他突然张开怀抱紧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喃:“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和我走好吗?”
他的语气,满是渴求,期待,甚至可怜。
人的思想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当你前一秒还无比坚定某个决定的时候,后一刻就会因为感情而动摇这个决定。
我真的无法拒绝他。
聂上薰,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明明不喜欢他对我做出许多变态的行为,却没有想过要离开他,我明明不理解他许多莫名其妙的举措,却依然不舍得拒绝他。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好字还未说完,聂上薰突然猛地推开我,与我调转了方向,接着闷哼一声,我感到他紧实宽大的胸膛重重撞了我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身后,只见期殊羽步履款款地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他微笑着。
我震惊不已,因为,在他身后不远处起伏的山壑上,无数个士兵同时露出脑袋,缓缓站起身来,左手握弓,右手拉弦,笔挺地站在那里,千万支无情的箭锋正对准我们,一瞬间,我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聂上薰将手伸到背后,只听到“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折断了。
他中箭了。
我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你不是有法术,怎么不躲呢?”
他眯着眼睛笑了笑:“真关心你相公,那玩意儿有些延迟,只好用身体挡了,没事的,放心。”
接着他突然低下头,软软的唇在我嘴上轻触了一下,只一下便离开了,然后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得笑的忒甜。
我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
但他这甜腻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微微侧身,嘴角仍旧扬着,却与刚才截然不同,只觉得他的紫眸冷厉,慑人心寒。
他看着的人是已经走到我们身边的期殊羽,嘲讽地哼笑了一声:“没想到一向自诩正直的华翎公子也会放暗箭啊?”挑了挑眉毛:“哎,反正我也习惯了,早就看穿你是这种人,不过……”他的笑容全部消逝了,仿若一片冰霜:“你居然射他?”
期殊羽没有表情,语气淡然却自信:“我想射的人是你,这一箭是还给你的。”他说的是当日在城楼上小喵对他放的那一箭。
聂上薰嗤笑一声:“还真是记仇啊,白无常。”
期殊羽回敬了他一个温淡的笑容,眼神柔和:“当然,我呲牙必报,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会来吗?”哎,他又用这种人畜无害的语气说着可怕的事了。
不过,他难道是……
在梦里看见了这一切?!
他一定是看到了比我更多的画面……
这就是……他的底牌。
聂上薰摇摇头:“一点都不感兴趣。”
期殊羽笑容更甚:“但是我对你的法术很感兴趣,我想知道,你能法术能否同时抵挡住那千万支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