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将脸离我远了些,大发慈悲地说:“算了,饶过你。”
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了!
正打算好好鄙视一下他,却又听他说:“我家小蓉蓉身为男子时,一定也那么可爱,诱人,好吃。”
什么和什么?
好吃?那是形容人的吗?
我无奈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好,她也不会出轨了。”
说完才发现,我干嘛没事把这么丢脸的事拿出来告诉聂上薰这个怪卡?
还在暗自后悔,聂上薰又很天真地问:“出轨?那是何物?”
我无奈地解释:“一枝红杏出墙来,懂么?”突然发现,我又蠢了一次,我的智商是不是为负的啊,他听不懂不是很好,我干嘛还要解释,希望他这一句也听不懂。
可是,事与愿违这句成语不是白白从字典上出现的。
他饶有深意地“哦~”了一声,还很有节奏感地缓慢点点头。
我破罐破摔地说:“想鄙视我什么的就鄙视吧,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快忘了,哎……真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
说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凄凉,手突然被聂上薰那双常年冰冷的手给握住,我下意识抬头去看他,他眼神终于不再是那副不正经地媚样了。
认认真真地问我:“你很喜欢那个她?”
我有些不耐烦,撒泼似地叫道:“都说了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怎么还会喜欢她。”是啊,我真的不喜欢她了。
他突然非常认同地笑说:“是啊,我想也是,都有我了,还怎么会惦记那个男人。”
我喷了:“谁说那个是男人啊!她是女人!!”
我大叫完才发现,原来他是耍我的?怎么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个样子,那就不奇怪了。”
我坐起身来,好奇地问道:“什么?什么不奇怪了?”
都说好奇害死猫……然后我听到的,是令我可以狂吐三天不止,聂上薰版本天方夜谭安徒生神话究极进化版本的故事传奇!
聂上薰也坐起来,开始津津乐道地说了:“依我看,可能是这样的,那枝红杏确实是出墙了。”
我打断:“等等,什么红杏?”
聂上薰解释:“哦,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她。”
我无语地抚额:她叫小珊好嘛……
我微笑:“您继续。”
聂上薰继续毫无节制地讲故事:“依我看呢,那面墙可能不是那么欢喜那朵红杏。”
我一愣:“什么意思?”
聂上薰:“或许是利用那朵红杏,他真正喜欢的,是你这朵红杏。”说罢,还暧昧地伸出指头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立马暴跳起来:“什么和什么,你才红杏,你全家都是红杏!”对他的胡言乱语很是不满,谁就是红杏了,不知道这话是说女人的嘛。
然后气呼呼地大跨一步,与他保持一尺距离。
自个儿和自个儿气了老半天,闷了老半天,虽然是秋天,但古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你少穿一点,别人还要说你耍流氓,中午太阳又毒,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我就决定还是不气了,想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有时候生气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涂个乐趣。
后来转身准备走向聂上薰那里,走的同时发现之前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果然是没事找事儿吃饱了撑了。
不过倒也奇怪,前面我一声不吭地在太阳底下傻站了这么久,聂上薰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莫名觉得有点好奇。
朝他走近,他正坐在地上,不过还是摆酷的那种姿势,紫袍下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随意平放。
我本来还觉得这人脑子大概也有点问题,我在太阳底下默默不语的站了老半天,你也不来劝劝,反而就这么和我一样在太阳底下默默不语的坐了老半天。
可再走近一点却发现,他好像两只在动着,还挺认真的在干些什么事,竟然没有发现我在走过去?
于是我脚步渐渐放慢,才发现他正用左手拨弄着右手臂上的东西,姿势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看上去也别扭,哪有人用左手办事情的……不是,用左手干活的?
毕竟是草丛上,再傻的人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聂上薰他也不傻,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但又好像在掩饰什么,突然把右手上的袖袍给放了下来。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有慌张的样子,不免有点好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头好像还有点隐隐的不安。
我就站在那儿朝他问话:“在捣弄些什么?”
他用侧面对着我,我承认他侧面确实立体确实好看,可也别给我一副静止的画面啥也不说呀,我又不是来欣赏雕塑的。
就这么僵持了良久,他突然侧头过来,终于给了个正脸,又是像花开似地笑:“你过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瞧就瞧,谁怕谁?
我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走过去,毫不客气且粗辱地卷起他右手的袖管,才发现他手臂上面过了一圈圈的白纱,他虽肌肉紧实却肤白,白纱上渗出殷红的血,就这么看上去挺骇人的。
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受了伤,而且不轻。
突然想起前面捋他袖子时,他的身体好像是那么微微的震了一下,我一定是弄疼他了,就在我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又听到他“嘶”的吃痛一声,吓得我立刻抬头。
如我所料,他果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很,非常,超级的痛的样子。
那表情简直让我想扁他。
居然有闲情逸致演戏给我看,我轻轻碰了碰他手臂裹白纱的位置,提高语调问:“呀,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哦,这里是不是很痛啊?”
他“痛”地哀哀叫:“嗯嗯嗯,啊嘶~好痛好痛!”说完还作无辜脸,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这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了。
我站起来,给了他一腿:“快给我起来,别装死相!老子已经有扁你的冲动了。”
他终于不再装疼了,表情终于是恢复了正常,拍了拍身上的青草染的尘土,慢慢站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坐着的时候,一站起来,我就要被迫仰视他,老子真正不爽。
不过说起来……
“你这血怎么搞的呀?”我问。
他摸了摸垂在左肩的头发,朝我左边位置抛了个飞眼,我随之望去,原来是他那把□□。
什么意思?
我瞠着眼睛,表示疑问。
不是吧?
“你该不会是自己被自己……”
他点头。
“那也就是说,前面那块帕子上的血其实是你的?”
再点头。
“所以,这三个人其实没死?”我翘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继续点头。
我靠……
我一下子火气攻心,虽然我前面就发现他们几个人还有呼吸,但我想聂上薰刚才那块手巾上的血以及他一副阴暗诡异的样子好像把他们整的不死也残了,至少要下半生都半身不遂吧!
结果原来只是聂上薰本来就长着一副心机颇深的样子,其实他就是个二愣子?
非但没把他们弄得怎么样,反而让自己先流了血。
我一股脑冲到他们面前对着平躺的三个人就是一顿狂踩:“老子也是你们可以随便……”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觉着怎么说都别扭,随便轻薄?随便欺负?随便……那啥?
算了,先踩他们两脚消消气再说。
踩了老半天,见他们三个人除了被我袭击后的自然身体惯性抖动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我回头看在一旁插着手,像看戏一样,还面带一丝笑意的聂上薰,询问:“你确定他们真的没死?”
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那他们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继续交叉着手臂,淡淡道:“我对他们下了蛊。”
“什么蛊?”虽然期殊羽好像对他身上这种巫蛊之术,或者可以说邪门歪道的功夫嗤之以鼻,但我倒觉得还蛮酷的,反而有点好奇。
他伸出小拇指的同时眯起了眼睛:“一个小小的蛊,他们醒来之后不会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奇怪:“就这样?”对他们的惩罚也太轻了吧。
他收回手,继续双手交叉抱臂,还微微瘪着嘴想了想,半晌又说:“可能不记得的东西会比我预想的多一些。”
我问:“比如……哪些?”
他答:“比如……自己在哪里。”
我继而问:“还有呢?”
他答:“自己是谁……”
我继而接问:“还有呢……”
他答:“自己是男是女,可否是人,些许会将自己当做动物来看待也说不准,思维紊乱也是有可能的,嗯,究竟如何我也说不太准……”
我瞠目咋舌地愣在原地,这家伙太恐怖了,绝对不能得罪他,死到还好,正所谓一死百了,可是万一不知那一天我把自己当成狗来处理……
越想越觉得害怕,突然感到后背上贴过来一个东西,吓得我身体颤了两颤,紧接着两只胳膊从圈住我,那胳膊的主人把他的头颅靠在我的肩窝上。
古代的男人就是麻烦,还留这么长头发,搞的我的脸总是很痒。
他在我耳边低喃:“嗯……小蓉蓉,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我刚想质疑,什么叫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欺负我啊?凭什么你就能欺负我。
他又抢先一步继续说道:“等到一切结束,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结束,又不是拍电视剧还一切结束呢,我紧接着话道:“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后半句话又被他打断:“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这人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不让我走我也一定会走的,我一定要回到二十一世纪,然后泡很多妞儿,脚踏很多只船,那才是真的爽!
“蓉蓉,闭上眼睛。”他声音温柔的可怕,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那种。
我就是不闭眼:“我凭什么要闭眼睛啊?”眼睛忽然被那双冰凉的手捂住。
身体好像僵住一样,一动都不会动了,冰凉感逐渐消失,我身体终于恢复自由,睁开眼,那个一身都是紫色的变态男人和那支□□都已经不见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懒得琢磨,突然脚被一双手拽住,吓得我差点尿出来,低头一看,那伟哥竟然醒了,还一副睡眼惺忪的姿态,他倒是爽,还睡了一觉。
他有些虚弱地问我:“婴珂蓉?你怎么在这儿?”
我勾起嘴角邪邪地一笑:“哼哼。”
他似乎有些不解,又问:“怎么啦?”
我继续:“哼哼哼。”
他好像有些惊怕,不敢再问了,空气就这么凝滞了一会,我也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他盯着我,我俯看着他。
“哐!”他那张随心所欲的脸被我猛踹了一脚,脖子一歪,脑袋一撇,哀哀叫疼,估计还不明所以呢,我破口大骂:“问你十八代老母去!”
一甩衣摆,扬长而去!
哼!
一路头也不回,虽然那三个人不死,但清醒过来,恐怕全身也疼的莫名其妙,这也算是报了仇了,况且,本大爷虽然现在不幸沦落在女人的身上,可我总归是个汉子心,被吃点豆腐也不算是太吃亏,嗯,这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想着想着,心里就觉得暗爽,于是一路上走回西营便什么也没想。
其实却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离开那里之前听到树后草丛发出微弱的窸窣声,我自以为只是风吹动或者是出来散步的小麻雀无意碰到的。
又比如,聂上薰手臂上的伤,当时,我就那么轻易地转移了注意力,后来我才觉得,其实我真是挺蠢的一个人,总那么容易被忽悠来忽悠去,所以,别人不骗我,不利用我,利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