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飞扬自己,那就有些无奈了。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当然也想赶紧离开,但他现在身中乱灵散的剧毒啊。
如果无法顺利得到解药的话,即便他能逃出去天残观,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了一边,翻进围墙,唰的一下,如一道影子,闯进了古晴雪的屋子。
可惜,古晴雪竟是不在里面。
张飞扬在客厅和闺房都转了一圈,也是不见她的人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登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难道古晴雪也已经遇害了?
张飞扬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屋子的大门竟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个女人谈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袅袅婷婷,风姿摇曳,竟正是古晴雪和谈梦。
原来古晴雪大清早就给谈梦叫出去谈心去了。
此时,她们才刚刚吃完了早点,一起回来。
谈梦觉得清闲,就顺便送古晴雪回来。
这两人谁也没想到会在古晴雪的屋子大厅里碰上张飞扬,都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意外,脸上发红,尴尬不已。
张飞扬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早已心神都落在了巧姐给他的提醒上了,哪还有什么工夫去在乎脸面。
只要古晴雪和自己活着,那比什么都不重要。
过了一会,见两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古晴雪的眉眼间还隐隐透出一丝不满,张飞扬心中松了一口气,假装尴尬的低下了头,编了一个理由解释了一下。
“师父。师妹。你们不要误会。我是来找师妹有事的。昨天我在修炼的时候发现炼气期后期和炼气期初期之间有一些值得研究的要点,可能会对师妹晋级炼气期后期有帮助。我就过来了。但师妹不在。我就留在这里等她来了。”
谈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显然是不太相信。
古晴雪更是如此。
她虽然不知道张飞扬找自己什么事情,但一个大男人未经自己允许,就闯入了自己住的地方,要是让张飞扬进到闺房,那自己可不是要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古晴雪哪还能沉得住气,自然如普通的凡人少女一般,对张飞扬不满的抱怨起来,眼中目光冷冰冰的,似是和张飞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是,连昨天刻意去求助张飞扬的事情竟是也给忘了。
“师兄……”
张飞扬可懒得听她的唠叨,自然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毫不在意,假装出一副很耐心听她训斥的样子,不停的点头赔罪,心里却是已经开始琢磨应该如何把谈梦引开,好找机会和古晴雪单独谈谈了。
因为,他并不看好自己当着谈梦的面给古晴雪逃跑的暗示,古晴雪能够看得懂。
巧姐给自己的暗示,自己费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琢磨清楚,最后还是靠了一些阳光之外的外里帮忙,那种情况下,还没人打扰,眼下谈梦就是最大的干扰,张飞扬可不相信古晴雪有能力可以在谈梦眼皮子底下,和自己成功通气。
“师父。我有些事情想和师妹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吗?”
但想来想去,张飞扬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对着谈梦拜了一拜,把心思给挑明了,向谈梦争取机会。
因为,他觉得如果巧姐留下的那副画,也就是遗言是真的,那么现在在天残观里对他和古晴雪最有威胁的人,恐怕就是谈梦了。
但对方应该无法解开那副画里的玄机。
这样的话,那谈梦多半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秘密。
如此一来,那自己挑明了心意,谈梦应该也不会往和巧姐有关这个点上去考虑,自然给自己和古晴雪独处的机会,也就会有了。
可惜,谈梦是多聪明,多机敏的人,又岂会任由张飞扬来掌控局势?
她虽然不知道张飞扬心里打什么主意,但只要看张飞扬想和古晴雪独处,就似是已经猜出了张飞扬的意图一般,笑着摇摇头,道:“那怎么行。张飞扬。师父我正好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出来。”
她素手一抬,啪的一声,抓住了张飞扬的隔壁,就带着往外面走。
张飞扬始料不及,试着挣扎,并继续向她发出同样的请求。
可惜,谈梦在拉扯他出去的时候,全身灵气引导了出来,释放出了一股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
这股威压似是大山一般突然压盖在了张飞扬的身上。
张飞扬脸色一片通红,呼吸困难,心跳都砰砰砰砰,加速了数倍,生命都岌岌可危,自然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她一起,到了三合院的中心广场之上。
这里放着四张石椅和一张石桌,张飞扬刚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
此时,重回故地,见谈梦将他拉到了石桌对面坐下,冷眼相望,一副似是要把自己给吃了的样子,面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哪还有昨晚的亲切与妩媚,就连刚刚在古晴雪屋子里的那种温文尔雅也没了,她只是冷冰冰的望着张飞扬,用眼神给张飞扬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
张飞扬哪承受得住一个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全部的修为压制。
他登时就抵受不住,满头大汗,连连抱拳求饶起来:“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吃不消了。不知弟子哪里得罪了师父。弟子毫不知情。还请师父给自己第一次改过的机会。弟子真的快吃不消了。”
可惜,谈梦似是故意要让张飞扬一点苦头吃。
听了他的求饶,谈梦不笑也不回应,反倒是加大了灵气的威压,逼迫的张飞扬越来越难受,终于在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的时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威压,不假辞色的问道:“张飞扬。你昨晚去哪了?说好要来师父房间陪师父呢?”
张飞扬抹了一把冷汗。
他还以为谈梦已经知道了巧姐那副画的秘密,要对他下黑手,吓了一跳。
现在看来并不是。
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顺从的样子,点头如捣蒜,冲着谈梦忏悔起来:“师父。我知错了。昨晚我喝酒太多,醒来的时候,睡在了外面去了。请师父原谅我。只要师父愿意。今晚我一定陪你。”
最后这句话可说到谈梦心底里去了。
她听了登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亲切慈师的样子,让张飞扬觉得恶心。
可张飞扬还是不得不赔笑哄着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以后,见谈梦的心情好了不少,张飞扬才敢把始终揪着的心结说了出来:“师父。弟子已经帮你把金阳草采集回来了。你当时说会给弟子乱灵散的解药的。不知能不能现在把解药给弟子?”
谈梦刚听他提及“解药”两次,亲切友善的脸色登时又变了,冷冷一笑,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一样,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要解药啊?不行。”
张飞扬心里窝火,表面却不敢翻脸,呆了一呆,假装出一副很吃惊很失望的样子,道:“师父。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了……”但还没说完,就给谈梦打断了。
谈梦冷冷一笑,一针见血的说道:“解药要是给了你。我以后还怎么让你这么听话啊?张飞扬。你就别想解药了。”
这句话似是一击重锤,砰地一声,把张飞扬重重打到了谷底。
他本来还以为谈梦即便令人恶心,对自己和古晴雪心怀不轨,至少自己只要乖乖听话,还是能有机会取得她的信任,换来解药的。
一旦得到了解药,他自然再不停留,带着古晴雪就要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没想到谈梦却是如此的无赖。
张飞扬恨不得当场掀翻了桌子,怒指着谈梦的鼻子把她臭骂一顿,然后,拳脚相交,打的她不得不交出解药来。
可惜,这种情况下只可能发生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就凭谈梦刚才释放其实的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已经让他领教了谈梦的厉害。
这种事,他自然也就不敢做了,只能换了一种方式,挤出一滴眼泪,开始装可怜,眼泪汪汪,向着谈梦像个女人一样哀求起来,希望能获得谈梦的动容:“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好了。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但谈梦既然都已经挑明了,又岂会给张飞扬轻易就能说动呢?
见张飞扬可怜兮兮的哀求,她微微一笑,拍拍张飞扬的手,似是温柔的大姐姐一般,亲切的安慰道:“张飞扬。你也别太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放心吧。你毕竟是我徒弟嘛。天底下,哪会有师父杀徒弟的道理?对不对?不然,那我收你为徒又是为了什么呢?”
“放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巧姐的失踪怎么解释?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掉巧姐的,但她的遇害肯定你是一手策划。”
张飞扬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是在心里咒骂了一番。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一个贪生怕死的弟子形象,对谈梦的安慰点头附和,言听计从,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问道:“师父。那我没解药的话,不还是要死吗?”
“放心吧。没事的。你找的金阳草还不够。听师父的话,你再出去一躺,替师父我再多带点金阳草回来。这里有一颗丹药。你先吃了。它可以延后乱灵散的发作时间。”谈梦笑着摇摇头,素手又轻轻拍了拍张飞扬的脸,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张飞扬嘴里,继续假惺惺的安慰张飞扬。
张飞扬哪敢不吃啊。
他心里早已怒不可遏,却依旧不敢拒绝,微微一笑,感激的对谈梦抱了抱拳,就要离开,去找机会,通知古晴雪,赶快离开天残观。
可惜,谈梦却依旧和上次一样,似是非常焦急。
她刚见张飞扬起来要走,就伸手一把拉住了张飞扬的手,吩咐张飞扬赶快去找金阳草,不得耽误时间。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知道暂时恐怕是没办法保护古晴雪了。
他深深看了古晴雪的小屋一眼,假装恭敬的对谈梦拜了一拜,在谈梦的目送下,离开了三合院,往铁堡的外面离去。
但刚出了东岭岛,张飞扬就改变了方向,没急着前往去向阳山打听其他生长金阳草的地方,而是一直往东北方向赶去。
因为,他不想一直做谈梦的奴隶。
为了能尽快摆脱这种关系,以及逃离天残观,看来只有尽快炼制出强气丹才行,而东北方向,就有一片黑暗森林,那里正有炼制强气丹最重要的两大材料之一通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