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诅只有一个尾指指尖的大小,隐藏在赤焰兽的毛发中。
若是苏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赤焰兽一直有意隐藏。
它似乎不想让人发现这个伤口…………恶诅的伤痕很小,但只要想靠近那道伤痕,赤焰兽的反应就非常大,可以证明其是内在伤害极大,只是看起来伤得清。
外界的伤口看上去缠绕着一丝黑气,是从伤口里面慢慢渗出来的。
是透骨诅。
这种恶诅会使受伤的人从骨头开始慢慢腐烂。
那种疼痛可谓钻心,而且是一种很长期的恶诅,可能施下恶诅后几月甚至几年才会有外显的伤口。
苏寒试着伸手,指尖刚碰到恶诅的伤痕,赤焰兽猛地一下站起来,朝他挥出爪子。
赤焰兽凌厉的攻击使得苏寒不得不迅速后退,两道灵力在半空中相撞。
“苏寒!”
谭星悦立即跑到苏寒身边,将他扶起来。
苏寒摆手:“放心,我没事,它只是警告我离它远点,没有真的要攻击我。”
有了灵性的神兽是能通人性的,况且这只赤焰兽才刚刚接受过百姓的精神供养,对它的子民会格外宽容。
“是什么情况?”
北林也凑上来,不解道。
“赤焰兽中了恶诅。”
苏寒简单明了指出,“不知道是谁给它施的法,恶诅有一段时间了,渐渐开始外显伤口,这一类恶诅会非常疼,所以一旦碰到它的伤口,它就会格外暴躁,像刚才攻击大黄那样。”
“恶诅?
那有没有解除的办法?”
北林对恶诅有所耳闻,但不怎么了解。
苏寒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结界外的瓢泼大雨还未停下。
不远处的平原几乎变成了一片海,洪水肆虐,北地里原本高一点的阁楼只看得见一点屋顶。
水涨得太快了。
他微微皱眉,立即引起北林的担忧:“怎么,是很难解吗?
那神兽可还有救?”
“不是恶诅难解,是我现在需要休息。”
苏寒咳了咳,胸腔涌起一阵异物感,那是灵力开始不稳定的征兆。
这几日灵力消耗巨大,已经要到透支的地步,刚才着急给人解开地缚灵。
苏寒一次性投入过多灵力进去,导致现在身体亏空,恐怕没办法再紧接着给赤焰兽解除恶诅。
北林有些着急:“苏寒,你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吧,若是赤焰兽出了问题,我们这群人可就彻底玩完儿了!”
谭星悦挡在苏寒面前,把北林隔开:“没听见他说,他需要休息么?
不要逼他。”
北林立即收敛些:“抱歉……是在下唐突了,着实是因为情况紧急,这里都是些弱小的人,若是没了赤焰兽,情况只会更糟,我们会死在这里……我实在是担心才会口不择言,没考虑到苏寒兄的身体状况。”
“别着急,给我点时间。”
苏寒又咳了咳,他心里也着急,但情况越是危急,他作为领袖就越是要镇定,成为所有人可以安心依赖的中流砥柱。
短时间内,苏寒没办法一次性解开赤焰兽身上的恶诅。
他有这个自知之明,周围只有谭星悦和廖莫星可以信任。
这些北地的百姓都太弱,再洪水面前就如同浮萍,毫无还手之力。
沉思片刻,苏寒再次开口:“先想办法从这里撤走,没时间休息,洪水很快就会蔓延到山门……”“轰隆!”
又是一声,山门处的石头被冲开,洪水顺着山口往外涌动,奔腾之势犹如滔天。
很快就要将这座山头包围了。
苏寒微微皱眉,回头看向谭星悦:“师姐,还记得如何御剑飞行么?”
谭星悦点头:“隐约。”
她的法器是长鞭,鲜少使用佩剑,但龙云宗是正宗的剑修门派,宗内弟子都必须学习御剑之术。
而御剑飞行,需要灵力达到一定的高度才可使用。
谭星悦自从修炼禁术后灵力有所增长却还没来得及试试自己御剑的本领,怕被宗内人发现。
这会儿哪里来的剑供她御剑飞行?
谭星悦皱眉:“你是打算用御剑飞行把人送走?
这么多人都上去的话,我从来没试过。”
“你看洪水已经蔓延到山下,若用御剑飞行,如何躲开……师姐,信我一次,你的修为进步很多,若是专注一点,御剑飞行于你而言不是难事。”
“好,我试试看。”
苏寒转身叫住廖莫星:“借你佩剑一用。”
“佩剑?”
廖莫星抽出长剑,递给苏寒,“为何要用剑?”
“御剑飞行。”
四个字,高声说出,周围传来短暂静谧,随即又爆发出一阵议论。
北林还舍不得走,拉着苏寒希望能够再寻找一个两全的法子,他说:“北地就是我的根,父亲为了它没了性命,我断然不可是擅自将其舍弃。”
廖莫星受够了北林的婆婆妈妈,主动抢话道:“人总要先活着,你自己不想活,别拉着满城百姓跟你一起陪葬,爱走不走。
再说了,我们不欠你什么,苏师弟更是仁至义尽,你再强求,那就是得寸进尺不知分寸,有你这样的么,帮了你一次就必须帮你第二次。”
“你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被戳到了痛处,才会如此激动。
廖莫星以一种早就将对方看穿的姿态,甩开折扇在身前摇了摇,笑着说:“有没有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我多说。
但是做不做答不答应,这事儿都得看苏师弟如何决定,你若是不服,就自己想办法,去挽救一下已经被洪水淹了的你的北地。”
一番话说得北林哑口无言,当众被嘲讽,让他颜面尽失,脸上立马就变红了。
“这里也有不少人舍不得离开。”
北林企图用民心为自己做支撑,回头指着身后的百姓,声音一下有了底气,“你看看,刚才想要走的人并非全部,我并非要强迫公主一定要帮忙想办法,只是为他们争取一番,若是有机会,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这话乍一听有道理,但生死关头,还是会有人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