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主营内。
王翦手拿绢帛,苍老黑黝的老脸看不出一丝神色,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雪云漫步走入帐中,帐内只有几个烛台,一张议事的矮桌。简单破旧的陈设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拥兵几十万的主将帐营。
刚是走入帐内,便是瞧见一老头带着意味的目光盯着自己,雪云脚步一顿,挑了挑眉道“你就是王翦?”
“我就是王翦!”王翦明亮的老眼微眯起,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白袍少年。
最后视线定格在雪云腰间悬挂着的天问剑,开口道“这把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雪云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轻声说道“每一把剑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们貌似是敌对的关系”王翦收回视线,冷声道“独闯三十万大军,雪先生当真是勇猛果敢啊”。
雪云轻笑一声,瞥了眼帐内阴暗的角落,说道“我连咸阳城都敢闯,这天下间还有雪某不敢去的地方?”
阴暗的角落内,一双露着寒光的眼睛打了个冷颤,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利刃。
“哈哈哈”王翦大笑数声,目光一冷“你确是武功盖世,一万人耐你不得,那便十万,十万不行那便一百万”
“一人之力终究抵不过百万雄狮”
雪云面色从容,讥笑道“百万雄狮连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攻克不了”。
王翦冷哼一声,沉声道“赵军残喘苟且殊死抵抗,攻克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那将军是打算再耗一年?”雪云单手负背,轻笑道“那位应该不想等那么久吧”。
闻言,王翦微微眯了眯双眼,诚如雪云所说,秦王嬴政已经等了一年之久,与之前的计划大相径庭,再拖下去,不利于未来的规划……
雪云面带微笑,静静地注视着沉默下来的王翦,相信王翦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王翦睁开眼睛,看着雪云,轻声道“雪先生胸有成竹之势,看来是心有计策了?”
雪云嘴角微勾起,“你猜”。
“……”
“哈哈”雪云轻笑一声“将军应该多笑笑,这世间一遭,潇潇洒洒岂不快哉?何必终日板着面孔与自己过不去呢”。
“这,是我职责所在”
“纵横捭阖,冷心为上……”
王翦闻言一怔,抱拳恭声道“雪先生一语道尽,不愧为鬼谷高徒”。
雪云暗自撇撇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死老头强行灌输的邪魔歪道……这句话可是把卫庄师哥害惨了。
云梦山上,一名黑白装的老者端坐古树之下,小口酌饮杯中陈年佳酿,正是当代鬼谷子。
鬼谷子一脸心痛的浅尝美酒,“那个臭小子!竟然临走前将酒窖内的酒都喝完了!”
鬼谷子回忆起数年前送走雪云后,美滋滋地想去酒窖内拿瓶佳酿浅酌一番。
推开酒窖门的那一刻,如九天惊雷劈中。
只见酒窖内满地狼藉的酒坛碎片,浓浓的酒香充斥在酒窖内,木质的墙壁上刻着一行字
“卫庄到此一游”
鬼谷子的脸色当时就黑了,色如黑炭“臭小子!小庄,聂儿早走了!哪来的卫庄!你怎么不说老子到此一游?!”
古树下,鬼谷子轻扶胡须,浅尝一口美酒“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另外藏了三坛”。
“阿嚏”
鬼谷子徒然打了个喷嚏,“怎么了?”
“天气入秋,凉了么”
…………
帐内,王翦端坐其上,雪云侧坐一旁喝着军中烈酒,火辣辣的辛辣直激胃部。
雪云轻吐出一口气“这酒当直是烈”。
“军中酒水比不得都城美酒,雪先生别介意”。
雪云微微摇摇头,心中直怀念鬼谷的那段美好时光。
王翦却是坐不住开口直问道“敢问雪先生可有什么高招破那城池”。
雪云放下酒樽,指了指矮桌上放着的绢帛,示意道“高招不是已经告诉将军了么”。
“这郭开可是一个人名?”王翦拿起矮桌上的绢帛,“还请先生解惑”。
“郭开是一个人”雪云从容的喝着烈酒“一个能助将军攻破城池的人”。
“哦?”王翦目光一亮,“这人是谁?现在何处?我派人把他接过来”。
雪云修长的手指轻转酒樽,缓声道“郭开,赵王迁的宠臣”
“赵王迁昏庸无能,却对此人宠爱有加”
王翦面露思索,轻抚胡须道“若是如你所言,此人甚是关键,若是利用好此人说不定会成为这场战役的关键,只是……”。
雪云一口饮尽杯中烈酒“这郭开有个致命的弱点”
“贪财好色,嫉贤妒能”。
王翦目光一喜,说道“若真是如此…”
雪云站起身子,缓步向帐外走去“我知道的都告诉将军了,接下来的事情相信将军已经自有主张了”。
王翦望着雪云的背影目光微闪“我想不通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就算攻破了东阳,先生好像也得不到什么”。
雪云轻笑一声,目光闪过一丝阴沉,随即化作平淡。
“看似没有得到什么,其实我赚到了双倍,比起将军远远多得多”
雪云走出营帐,暗自撇撇嘴,喃喃道
“若是被你知道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