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幕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不过,不论皇帝如何巧言令色,都无法抹去其中的真理,那就是这刚上任的皇帝不会是个昏君吧?怎么能让臣子的老婆进宫做他的女人呢,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荒淫无道的做派。
那些《女戒》、《女德》之中,不是写了什么贞洁烈女,一女不侍奉二夫之类的话,难道那只是摆着玩儿的?还是这个世界上任何看起来不可冒犯的东西,孔孟之道也罢,世俗礼教道德也好,只要遇上拳头硬的王者,那么它们注定是灰飞烟灭的结局……怪不得人人都说当一个人拥有巨大的权力之后,便可以挣脱这世界所有的束缚着,原来是真的。
最关键的是这皇帝不只让臣子送自己的老婆进宫,还让他们满怀感激,富有革命热情,开开心心地送进宫。大臣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昭告天下皇帝给自己戴绿帽,自己内心感激涕零得很——什么狗屁玩意儿?这也太过分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阿幕平复了半天情绪,咬牙切齿地又来问道。她很想砍了狗皇帝的脑袋,这不是让彼岸难做吗?
这个时候大丫头脸上眼闪过一阵鄙夷,很显然她也很看不起那个狗皇帝,眼角带着莫名的愤怒与狠毒,应该是觉得这皇帝平白无故为难他们大人实在是该死之至,恨不得亲手将对方剁个十几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阿莫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欣慰感,以至于能抓住重点,“你们大人怎么说?”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也不用眉毛一把抓,事无巨细地问下去了,多累。
大丫头神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原样,将不甘心深深地压到肚子里,声音平静地说道:“夫人放心,遇见这样有损夫人的事情,是大人自然拒绝了。”
阿幕听后松了一口气,心中对彼岸有深深的感激,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与自豪之情。果然,彼岸就是彼岸,她才不会为这狗皇帝的强迫而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就是那书上所说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曲,贫贱不能淫的典范。而这样一个正直的好人还是她的丈夫,又关心她,又爱她,还能保护她,也不知道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好男人非彼岸莫属。
大丫头见不得阿幕这得意洋洋的嘴脸,于是又开口沉声补充道:“只不过,皇上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皇帝与我们家大人谈崩了之后,在场的诸位大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路尾随上前劝解。”
“不过皇上的心情从走出过府,听管事说都的坏的很。一路上非但目光阴沉,并且随便找借口对下人又踢打责罚,还亲手砍了两个太监的脑袋,这才上了御撵回宫而去。”
“并且听下人们说皇帝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府,那目光好像恨不得一把火让整个府与里面的人灰飞烟灭。那血留在府的大门口,铺了满满的一台阶,下人们清扫了一早上,这才打扫干净。”
听到这里,阿幕眉头越走越紧,不把下人当人的皇帝,又能算得上什么好皇帝?看来这皇帝非但不好惹,还是心性阴邪之被,对于彼岸这种朗朗如明月心思纯真的男人来说,这皇帝恐怕是一场灾难,不好对付啊。
而大丫头看似住了嘴,实际上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偷偷摸摸的看了阿幕好几眼,嘴唇抿了一次又一次,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话呀要说,但是又不方便说出来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宽恕你无罪。”大丫头要是真的不愿意说,怎么会让她轻易发觉?真当她眼瞎看到啊——大丫头不过是想要这么一句话罢了,那么她就给她一个承诺。
阿幕倒要看看大丫头要说些什么金玉良言,她心中冷笑,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接下来大丫头所说的绝不是一件好事情。
“事已至此,夫人也不必担忧。奴婢相信大人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毕竟大人这般爱夫人,定然舍不得夫人受一丁点儿委屈。别说是进皇宫做皇妃受万人唾骂这种事情,就算是夫人渴了饿了冷了,大人都知道了能心疼好几天。”
大丫头说到这里见阿幕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她内心所有的龌龊想法,无所遁形。她不由得心中一惊,快速低下头自我催眠,也就是类似于夫人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按照平常看着她而已,只不过,她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练就的,总是感觉金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大丫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眉间闪过一丝忧愁,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因而依奴婢的猜测——奴婢觉得陛下定然不会放弃,还会让大人将夫人送进皇宫。达不到这个目的,陛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大人若不同意的话。恐怕府结果好不到哪里去,试想一下小小的府如何与整个辽焰为敌,而大人又如何与天抗争呢……”
“这是奴婢闲暇时是胡乱猜测,还请夫人不要往心里去,不过……”大丫头偷偷的看了阿幕一眼,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心口一松,诺诺了半响,一咬牙继续说道:“不知道夫人可有什么完全的对策?”
“您要是没有的话,奴婢认为夫人应该现在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躲避过这个劫数,也就是说,您能否利用你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或者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或者让大人能够有权柄对抗皇帝。不论您做什么,只要能成功也算是为大人和府争取一线生机。我们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