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墨回来了,听说长安飞升成仙,他沉默许久许久,未音描述了遇到武辛仙君‘诱骗’赤麟的事情,他几乎肯定赤麟定是被那没节操的仙君拐到天庭去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上古神龙,不拐他傻吗。
灵墨自知有些对不住长安,说好要替他看好赤麟,结果一没注意,这小子还是被捉了。
“那怎么办,赤麟什么都不知道,武辛仙君为什么要抓他?”未音心急如焚。
还能为什么,灵墨叹气:“赤麟是上古神龙,天庭那些人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有危险,毕竟是上古神龙,便是天庭那些仙人,也是要将他当大爷供着,而且长安不是渡劫成仙了,他也在天庭,多少能照顾着点赤麟吧。”
是这样吗,听了灵墨的安慰,未音还是担心,没亲眼看到,她还是放心不下,可她怎么去天庭。
“你别打歪主意。”灵墨无奈,“天庭那是什么地方,别说你能不能上去,便是上去了,怕是刚进南天门,便被哄成渣渣了,这样吧,我和红霄前去打探一下,你留在无望客栈等消息。”
“我和你们一起去。”
灵墨用扇子抵住她的额头,笑的宠溺:“虽然你现在修为也不低,但还是嫩了些,我与红霄多少修行了千年,怎么都比你强,听话。”
未音将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头,她还没跟他说,她一个人团灭了一群天兵天将。
“只是打探,会有危险吗?”她虽担心赤麟,可也愿灵墨和红霄前去冒险。
“你忘记本座在哪儿修炼了吗,峨眉山,放心,本座办事,你且把心放进肚子里头,等我好消息,啊对了……”他走了一半,突然回头,“你怎么又把景月带回来了,莫不是失了长风,你要在景月身上找安慰。”
未音苦笑:“宴巴他们便算了,你也拿我寻开心。”
灵墨正了脸色:“并非如此,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
“他已成仙,我已无牵挂。”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便安心了,可惜,不是。”灵墨摸了摸她的长发,“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倔脾气啊,也不知道像谁。”
像谁,长风吧,那臭小子也是这副德行,虽讨厌了点,但说实话,他真是掏心窝的对未音好,好到让他都嫉妒了,可惜,这两人终归有缘无分。
放下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一切重头开始。
灵墨和红霄去峨眉山了,未音给景月收拾房间,却在翻枕头的时候,发现一个带血的荷包。
突然就泪如泉涌。
那是她送给长风的,荷包染了血,她颤抖着伸出手,将荷包紧紧攥在手中,荷包微鼓,她解开荷包绳子,里头有一张小纸片,一缕发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未音捧着那缕青丝,心头悲凉沉痛,她找来剪子,剪了自己一缕发丝,和长风留下的长发缠绕在一起,打成结,妥善收藏。
“未音。”门外传来景月的声音,温润如水。
“是你啊。”她低头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他嗯了一声,似没看到她的眼泪,环顾了一番四周,轻声道:“还是从前的模样。”可有的人,却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她有了喜欢的人,有了牵挂的人,有了会让她掉泪的人,而这个人,却不是他。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在皇宫的时候,他便知道了。
“长风,你和他……”他待在皇宫,知道的并不多,倒是灵墨飞鸽传书,告知他们长风并没死,让他们宽心,而未音也去云霞仙山找寻长风。
他错过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他很想知道,纵然只是知道也好。
“长风他……”未音略略苦笑,“我与长风的事情说来话长,只能说,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而我,也要开始新的旅程。”
这般说,便是不愿说了,景月不想逼她,他只是不愿她伤心难过,仅此而已。
“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景月目送她离开,不知过了多久,他踱步到窗前,望见下方那道纤细的身影。
她站在月光下,月光清冷,她的身子那般淡薄,就这般独立于世间之内,让他心头一阵纠疼,可他,有资格去安慰她吗?
翌日一早,景月便已起身,在无望客栈呆了一段世间,他早已抛却往日的养尊处优,又因为发生了二哥入魔造反之事,他早已不是年少无知的南朝三皇子。
洗漱之后,和几个早起的妖怪打过招呼,他便去了厨房,这个点儿,她定在厨房忙碌,在无望客栈那么久,她什么时辰做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要帮忙吗?”
未音将锅盖盖上,见是景月,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不用了,差不多好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早起了。”
“那你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
“未音。”
“嗯?”她回头,认真的看着她,眸子璀璨如星光,一扫昨日的颓废伤情,整个人若脱胎换骨一般。
“我想待在无望客栈,继续当夫子,教孩子们,可以吗?”
如今,南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皇兄和皇嫂恩爱有加,他已无后顾之忧,思来想去,他觉得该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这个……”未音捏着裙摆,犹豫不决。
“你不同意?”
未音面露难色,斟酌语句:“景月,若是从前,我很欢迎,可你是南朝三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拥有数不尽的权势,你该大展拳脚,为百姓,而不是待在这儿,委屈了自己。”
他是龙,岂能待在池塘。
“可我累了。”景月苦笑,“我自认为自己尽心尽责,二哥造访事情过去之后,我帮着皇兄重整朝纲,治理水域,赈灾发粮,如今,南朝太平,我想我该是卸下重担的时候。”
“那你便在此处呆着。”未音笑道,他既对她推心置腹,她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你要过了宴巴那一关。”
“什么,小白脸要回来当夫子,那我呢,我坚决不同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听了未音的话,宴巴又暴走了。
“宴巴,你别这样,景月也是为了无望客栈好,你们可以友好相处。”
“屁,他不是什么三皇子吗,不是金子打造的身体吗,身娇肉贵的,干嘛跟我这一皮糙肉厚的抢饭碗,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不服。”
未音拿出了小主人的气势:“你不服也得服。”
宴巴瞪大眼睛,满脸受伤,他本以为自己发发脾气,音丫头便会心软,她果然变了,跟长风那臭小子学坏了,心肠变硬了。
“呜,好,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外人,哼,景月就是你的内人,你都帮着他欺负我,既然如此,我还待在无望客栈干什么,老子走了便是,不碍你的眼睛。”
“宴巴,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要留我,还是留那小白脸。”
未音头疼不已,为什么总是要她做选择,她现在都快有选择恐惧症了。
见未音犹豫,宴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挣脱她,哼了一声,扭头离去。未音本想去追,想他在气头上,便止住脚步,想等他气消了之后,再给他做好吃的赔礼道歉。
结果,就是这一耽搁,俊先冲到她房间,大惊失色:“小主子不好了,宴巴离家出走了。”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