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容易,但是易形却很难。
要想不被景辉识破,他必须装的像一些,比如走路,比如吃饭,比如坐……
不能一口一个老子,一个一口小爷,更不能动不动就炸毛,一言不合便露出凶残的目光,真正的三皇子是清风淡雅,即便是现在投奔景辉,眼中多了几丝阴沉,但骨子里的温文尔雅和书香是不会变得。
对此,长风只想呵呵他一脸。
这世间最操蛋的事情是什么,便是你讨厌一个人,还要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还要学的维妙维翘,最最可恶的时候,他还没拒绝的权利。
嗯,他不想学的时候,景月便拉出了未音来说事儿:“未音一定在宫里头等急了吧。”
他压着脾气学,经常半途中便炸毛,掀桌,发飙,而景月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长风发飙,等他撒够火气了,再慢悠悠的的上前,微笑着说道:“我们继续吧。”
唉,有脾气都被磨得没脾气了。
等这臭小子终于点下头颅的时候,长风卷着包袱,脚底抹油,半分犹豫都没有就闪人。
闪回宫中的时候,他却不能去见未音,如今他是景月那臭小子的模样,无端去见她,只会给她横生枝节,而且……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极其不愿用这种脸去见臭丫头呢,万一勾起她和那臭小子在无望客栈生活的回忆呢,万一有什么旧情复燃呢,给敌人机会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必须忍着。
只是忍耐是一回事,告知未音自己平安又是另一回事。
他用了传声诀,等那端,未音急切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所有的焦躁,不安,思念,统统烟消云散,有一种爱意,便是只要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就心满意足了。
“臭丫头。”
“长风,你在哪里,你现在还好吗?”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长风想回答,眉头却倏然一皱,因为她哭了。
起初,是强制压抑的抽噎声,然后,便是忍不住的啜泣,最后,索性破罐破摔,哭声悲惨,纵然他没看到她,也能想象她此时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狼狈模样。
是因为知道他安全,他没事,所以她心里的恐惧和担忧放下,那根绷着的弦断了,所以才用哭来表示吗。
用一次肉麻的话来说,他现在恨不得飞奔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但他最终却只是笨拙的安慰:“臭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她哽咽。
“最近一段时间我或许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长风……”吸鼻涕的声音。
“别打岔,听我说完,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好好待在长宁宫,吃好喝好睡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上一次我未能将太子救出来,这一次,我不会在失手。”
“长风,对不起。”
“傻瓜。”他听到自己开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从来就没对不起我过。”
合上手掌,他望着斑驳的树叶缝隙,阳光从上面泄下来,即使那绿叶遮盖,还是有阳光会透出来,阴暗,终归是战胜不了光明。
得知长风安全,未音感觉走失的灵魂总归回来,她不再半夜起身,痴痴的看着窗外,更不会突然惊醒,吓得满头是汗,也不会每天在宫中转悠,用灵力探查他的消息。
她这几日活的浑浑噩噩,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找到长风。
“未音姑娘,吃饭了。”桃儿将饭菜端进房间,见她又跟木头一样愣着,叹了口气,“我相信长风大哥那么厉害,肯定脱脱身了,那个被处死的刺客一定是假的,长风大哥定是安全的。”
她每天都要对未音说这句话,而她总是喃喃:“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何错之有,错的是,是这宫中权利最大的人。
短短几日功夫,她已经瘦的没了人形,不吃饭就算了,还不睡觉,这人又不是铁打的,她再这样下去,只会自寻死路。
本以为今天她又要费三寸不烂之舌哄她吃饭,可未音转过头,泪流满面,却是笑着道:“嗯,我吃饭了,谢谢桃儿。”
桃儿愣住。
这是……回光返照了吗?
未音埋头吃了几口,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朝她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笑容:“长风没事了。”
傻丫头啊,桃儿暗暗摇头,这两人还不在一起,真是浪费了上天缔造的缘分。
……
是夜,长风回了一个叫畅春园的地方,说是景月那臭小子在宫中暂住的窝,才刚一踏进门,一群莺莺燕燕被便扑了过来,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要有多清凉就要多清凉。
他本能的想要避开,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迎了上去,一手搂着一个,笑的特别轻浮:“美人儿来迎接我了吗?”
那臭小子说过,为了让景辉消除警惕,他现在可放浪形骸了,养了一大推女人。
看看这些女人,涂抹的跟鬼见愁一般,可见他的品味是有多差,未音眼睛是有多瞎才会和景月那臭小子做朋友的。
“王爷,您让奴家等得可心急了。”其中一女跟蛇一样黏在他身上,捏着嗓音撒娇。
长风快吐了。
他忍耐着,在心里暗暗问候了景月十八代列祖列宗,而后哈哈大笑着揽着她们进门。
这一夜,极其艰难,为了保住自己的男儿身,长风简直是用尽了这辈子的智商,好在有惊无险,最终脱身的他,脱力的躺在床上,一边咒骂景月,一边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呵呵呵,才多大啊,就养这么多女人了,看他到时候怎么跟臭丫头告状,你那高雅如月,清风淡雅,美如玉的气质和形象统统见鬼去吧。
翌日,长风去见了景辉。
那魔头坐在大殿的紫金宝座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他这么风光,只是眼底依旧萦绕着阴郁,那是有心事未了。
长风突然分不清,景辉这具身体,现在是魔占据的力量多一些呢,还是他自己的灵魂多一些,不过还有另一个结果,就是两者已经相互融合了,就如苏婉儿一般,她死,魔灭。
所以最终,要消灭那魔,便要先杀了景辉。
缘起缘灭,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浮现这一句,为何魔偏偏选择了他?
总是……魔由心生,心生有魔。
宝座上的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慵懒:“你来了。”
“臣参见皇上。”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太子已经另安排了住处,只是……”他说一半,留一半。
“皇上是否有烦恼,臣当为皇上分忧解劳。”他妈的,这文绉绉又昧良心的话,景月那臭小子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来啊,他都快要把自己膈应死了。
“三弟,你可知龙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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