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病入膏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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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宣了两个太医来确诊,才真正的确定大公主是当真染上时疫了,而朱樱也果然起了低烧。好在她也是经历过sars和禽流感的人,只懵了三分钟,便又镇定如常的吩咐着接下来的应对工作:“百合,大公主这里由我亲自守着,你们只需将汤药以及我需要你准备的东西放在寝殿门口便好,任何人不得随意踏入。”

“绿萝和兰湘一起将小公主送往贤妃娘娘宫里便好,她自会安排,你与安清平替我去查清一些东西。”朱樱不慌不忙的道,“大公主久在深宫,而宫里并无时疫例症发生,那她是如何染上时疫的?从大公主近身的嬷嬷嘴里问出些东西来,昨日到底她去了哪里,用了些什么东西。”

百合隔着帘子应答,声音里也满是忧心:“可是主子,太医说此疫症凶险异常,您如今尚在疫症初期,好好调理定会治愈的,大公主便交由奴婢照顾吧。”

朱樱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热,声音却越发的冷了:“这次的事绝非是偶然,设计之人心狠手辣,不仅仅只是想要挑拨我与张贵妃,甚至是想置我和大公主死地的。你让安公公查清楚,近来宫外有哪里有疫症发生,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定会有些眉目的。”

说到这里忽的想起:“昨日你说德妃送了些东西去储秀宫,查清楚送的是何物。”

百合脸上也一片肃穆:“是,主子,奴婢一定仔细查问。”

说完这些,朱樱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床榻。既然有人这么急于至她于死地,她总不好叫人一无所获的。

……

“皇上,这是方才买的五谷饼,皇上尝尝吧。”张贵妃为他夹了一块,“这是百姓们的日常食物,臣妾方才尝了一块,倒是好吃的很。”

嘉元帝接过却并未吃下,只掀开轿帘催促着前头的驾车侍卫:“再加快些。”

张贵妃只得歇下再劝他心思,这一遭冬狩虽侍候在旁,皇上待她却不如初登基的那个时候亲厚了。她瞧着皇上待温妃与苏充仪也算不得太宠爱,许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带着侍卫出行狩猎,收获倒是颇丰。

前几日忽的收到折子说是京城南边的一个村子有时疫爆发,他又不顾规劝,硬是亲自去视察了情况。之后便启程回宫,他一路都十分焦急,似乎有着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甫一回宫便听到了这个坏消息。

“你说什么?”嘉元帝当即拍案质问,“倒是怪了,怎的朕去视察了疫情区都无事,舒修仪与大公主待在宫里却反而染上疫症了呢?!”

张贵妃难得的展现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在嘉元帝身旁低泣着,为大公主担忧着。

贤妃自知失职,跪地请罪。

嘉元帝皱着眉头让她起身了:“此事也不是你愿意见到的,你且告诉朕,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贤妃便将前因始末一一道来:“大公主近来与小公主十分投缘,便频频往景阳宫里去,舒修仪待大公主也好,大公主便更是愿意去。前日夜里小公主一直拉着不让大公主回宫,舒修仪便只得来请示了臣妾,说是贵妃娘娘也不在宫里,宫人们恐照顾不周,想将大公主和二公主接到景阳宫里。臣妾心想这小公主素来闹腾,若是再加上二公主,舒修仪怕是应付不来,便将二公主接到了永和宫。大公主便歇在了景阳宫,昨日又恰逢大公主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呕吐,修仪妹妹心里内疚便衣不解带的照顾在旁。哪里料到夜里大公主便发了高烧,太医诊出是染上时疫了,而舒修仪一直近身照料,也不幸染上了。”

嘉元帝沉着脸色:“今日情况如何?”

德妃低低叹了口气:“回皇上,臣妾方才特地询问了太医,大公主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只是仍需要细细调理,今夜还有些凶险,若是能安然度过,只需再调养半个月自会痊愈,贵妃娘娘也务须太过忧心。”

“舒修仪呢?”阙靖寒低低的问道,手上端着的茶水面上荡起细小的涟漪。冬狩回来的时候他去看过京城南边那发了时疫的村子,一具具不治而亡的尸体被扔进焚化坑里,转瞬灰飞烟灭,再也寻不着踪迹。

说到这里贤妃的眼眶有些红了:“昨天夜里舒修仪为了不叫旁人感染,一直是亲自照料着大公主的,今日大公主的烧是退了些,可舒修仪却倒下了,一直到现在高热不退,太医说……太医说生死未名。”

嘉元帝一言不发的瞧着殿中的人,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流转了一圈,才终是挥挥手:“都回自己宫里吧,朕还有些折子要批。贤妃,着人好生照看着舒修仪和大公主,随时给朕禀报。小公主现下在你宫里,你也多上些心才好。”

“臣妾遵旨。”贤妃领旨。

嘉元帝拍拍仍是伤心不已的贵妃,安慰道:“慈儿,你也先行回宫吧,昨日不是才求了个大吉的签吗,朕的公主岂会这般脆弱?”

张贵妃这才点了点头,却作势要跪下:“臣妾只是自责没有好好管教大公主,因为她不懂事,累及了修仪妹妹。自打二公主生辰之后大公主便常去景阳宫,臣妾想着跟小公主到底是姐妹情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降罪。”

嘉元帝将她搀起:“好了,此事朕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扬声让贵妃身边的宫女扶自家主子回宫。

“皇上,要不奴才再去打听打听?”崔永明见皇上出神了许久,猜测他约莫是担忧着大公主和舒修仪,便上前开口。

嘉元帝被这声音惊回神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折子已经拿了许久了,随手扔在案上:“晚膳后朕在宫里批折子,谁也不见。”

“是。”崔永明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便也不去琢磨了,安安分分的领了命。

……

晚膳嘉元帝根本无心用,只敷衍着夹了两筷子便搁下了,吩咐着撤下去,带着崔永明便进了内殿。

崔永明见他在脱衣服,忙上前伺候:“皇上可是累了?奴才吩咐他们备些热水,皇上泡泡再歇下可好?”

嘉元帝仿若没听到他的话,只淡淡的吩咐:“去将你平日的常服拿一套给朕。”

崔永明吓了一跳,心里隐隐猜到了些:“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朕了?”嘉元帝随手将龙袍搭在一旁,“快些去,再耽搁了朕要了你的脑袋。”

崔永明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谏言:“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啊,奴才知晓您待舒主子情深意厚,可此事却万万不可啊。疫症极具传染性,若是皇上有个闪失,奴才就是有十颗脑袋也是不够的啊。”

“朕何时说过去看舒修仪的,朕心里放不下大公主,大公主是朕的亲骨肉,朕去瞧瞧有何不可?”嘉元帝不甚在意的开口,“快些去拿,莫要朕动怒。”

崔永明知他是铁了心了,只得转身找了套新做的衣裳过来。嘉元帝穿上时明显小了,他也不介意,系好腰间的宫绦,道:“朕独自去便是,你且留在朕的寝殿里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崔永明本是打着半路将皇上劝回的主意的,此刻有些傻眼了,噗通一声跪下了,抱着他的腿:“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您是万金之躯,大齐需要您,您的子民需要您啊……”

嘉元帝丝毫没有犹豫的踹开了他,提着步子便趁着夜色出去了。

……

景阳宫因为舒修仪和大公主的事,早已经忙得兵荒马乱,并没有人留意到他的到来。嘉元帝先去了大公主的寝殿,兰溪和公主身边的两个嬷嬷在伺候着,见着他时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嬷嬷到底镇定些,回神后便劝皇上保重龙体,莫要靠近才是。

嘉元帝只瞧了一眼:“大公主现下如何了?”

“回皇上,太医说大公主恢复得很好,过了今夜便无大碍了。”嬷嬷答话,“还请皇上顾及龙体先行离开,待大公主好些了奴婢立即回禀。”

嘉元帝点了点头,出了公主寝殿却未出景阳宫,却是朝着左手边舒修仪的寝殿去了。殿门口守着两个宫女,却不是她身边常伺候的。二人见了穿着宫人常服的嘉元帝亦是吓到了,慌慌张张的跪下行礼。

“百合她们呢?”嘉元帝淡淡的问道,“都在里面伺候着么?”

一个宫女摇摇头:“皇上,里面伺候主子的只有百合,绿萝和兰湘在永和宫里陪着小公主。”

“你们主子现下如何了?”

“方才百合姑娘出来是说主子仍未退烧。”宫女担忧的说,“昨夜里照顾了大公主一整夜,今日辰时时分,大公主终于热度退了,可主子却忽然昏倒,一直到到现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百合姑娘一直遵从太医吩咐为她降热,却仍是不见好转。”

嘉元帝锁着眉头,周身的气息在夜色里愈发冰冷。

眼见皇上预备推门而入了,两个人齐齐又跪地拖住他:“皇上,您去不得啊,主子如今正是凶险时期,若是皇上过了病气,主子会更不安心的。”

嘉元帝皱眉:“你,去准备个浸过药水的帕子给朕,快点!”

二人是又惊又怕,既不敢让皇上进去,也不敢不听圣意,只得乖乖的拿了帕子来,苦着脸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进去了。

有气场强大的人在靠近,百合敏感的转头,惊得手上的毛巾都落地了。

嘉元帝却俯身拾起,在旁边的冷水盆里洗了绞了,然后亲自为病榻上的人擦拭这脸庞。百合本欲出声阻止的,只是心里一直难受着,便立在一旁安静的打着下手。

阙靖寒打量着一脸病色的舒修仪,与他在宫外见过的灾民并无二致,只是因着清淡的容颜而显出苍白到惊艳的美来,这样瞧着,又不同于任何人了。

他自昨日起便觉得有些心里沉甸甸的,现在想来,大约是预感到不好了。

“大约只有在这里,朕才能听得到真相了。”嘉元帝瞥了百合一眼,见她眼圈红红的,“你家主子一向顽强,当初那场病她熬过来了,如今定然也能熬得过来的。你说说吧,究竟是何故,大公主从未出宫,却为何忽的染上时疫?”

“还请皇上为我家主子做主啊,此番是有人要置我家主子和大公主于死地啊。”

嘉元帝一只手不时的探着朱樱的额头,皱着眉头示意她继续。

百合哽咽着将自己和安清平打听到的都一一道来:“大公主昨日一直在景阳宫,饮食都是奴婢亲自经手的,断不敢有半点马虎。只晌午前回了趟储秀宫,用了些点心与茶水,回来后不久便一直呕吐,主子十分担心,便亲自照顾着。晚上时大公主却忽的发起了高烧,太医诊脉说是染上了时疫,而主子照顾了她半日,也被传染了。”

“奴婢亲自去问过,今日负责采购置办的御膳房周公公是如往常一般,所以食材并无问题,只是守门的侍卫说是好几个宫里都有宫人出入过宫闱。奴婢只觉得此疫症必是自宫外带入,只是奴婢人微言轻,无从查起,还请皇上彻查。”百合这时候声音镇定了几许,有条不紊的道,“大公主的饮食亦是颇有蹊跷,怎会无故食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嘉元帝睇了她一眼:“朕自会查明的。”

外间送了汤药来,搁在门口,百合回身端了过来。正欲喂给主子时却被嘉元帝一手接过:“朕来。”

“皇上……”百合颤巍巍的递过,“还是奴婢来吧,主子患的到底是疫症,若是不慎叫皇上感染了,那咱们景阳宫便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疫症如同天花一般,若是患过便不会再次感染了,朕幼时曾染过一回,自是不会再染上的。”嘉元帝慢慢的将药匙喂到她嘴边,只是舒修仪似乎潜意识里拒绝这苦涩的东西,皱着眉抿着嘴不肯张口。

他微微使力撬开她的嘴,终是将药汁喂入了,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喂入的药汁又沿着嘴角尽数流出,竟是半点也没咽下。

“一直是这般吗?”嘉元帝也不泄气,将她的嘴撬得更开,直接将药汁灌入她的喉咙眼里,呛得她不断的咳嗽。

百合看得心惊肉跳:“皇上……还是奴婢来吧……”

“哼。”嘉元帝冷哼了一声,瞧着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朕偏就不信了,若是这碗汤药你不喝下去,朕明日便将小公主送去长春宫交给德妃抚养了。”

百合吓了一跳,正欲求情,却惊见主子竟是真的将药汤全数咽下了……

直到喂完汤药嘉元帝才起身离开,临行前淡淡的开口:“朕今日一直在养心殿,并未到过任何地方,可记住了?”

百合点点头:“奴婢明白,会交代下去的。”

“好好照顾着你们主子,这是对症下药的汤药,改为两个时辰服用一次,不得耽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此时嘉元帝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床榻上的人仿佛听到这个噩耗,脸上也微不可闻的抽搐了一下,似是十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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