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走后,坊主封闭花坊地宫,独自伤神。
一年前她随周国使团以祝寿之名前往谭国都城,暗中重组周在谭国暗探网络,期间险些暴露身份,得登徒相助方才化险为夷。
那时的登徒还是个不苟言笑的书痴,但她偏偏对这个不苟言笑的书呆子产生情愫。她曾多次邀请登徒私下见面,愿意为他抛弃所有,浪迹天涯,却被一封冰冷的书信回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日这般待我,而今日却甘愿成为周玲的棋子?我哪里不如她?”坊主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她与周玲本为双胞胎姐妹,相貌一模一样,常人很难区分,他难道已经忘记与自己的过往?
“阴谋阳谋,果然是你们父女更像一家人,而我只能守在地宫,见不得光!”
坊主的指尖深深陷入座椅扶手中,她恨登徒,恨周玲,恨这所有的一切……
“我得不到,你也休想!”
五只鸽子从花坊地宫飞出,她要毁掉她恨的一切!
登徒近几日都起的很早,再也没有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精力充沛,身体似乎轻巧了许多,总之,很有精神!
“少爷这么早就醒了!”小萄还躺在床上,见登徒已经起床,便准备起来服侍洗漱,登徒将被子为小萄盖严。
“夫人在休息会儿,我口渴,顺便出去透透气。”登徒绕树林跑了两圈,在林间做了几个深呼吸,神清气爽,回到帐中,小萄已经穿戴整齐,“小萄,有没有发现这几日夫君我有什么不同?”
“少爷这几日,要的特别贪。”小萄红着脸小声嘟囔道。
“嗯?”小萄这么说,登徒回想起来,这几天自己房事时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回想起前世即便吃药也没这样凶猛,看来是此前太久没有释放导致精神萎靡,这几天有小萄一直陪伴左右,才变得这样有精神。
谭军将领依登徒的安排,轮流在泉城外挑衅,起初周军还会回应,有时还会出城应战。谭军将领们完全遵守登徒的部署,周军出城,谭军立即撤退,折腾了几次,周军再也不出来应战,时间久了,连骂战也懒着打了。
“骂了几天了?”登徒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五天了。”周军将领各个嗓子沙哑。
“差不多了,今天不骂了。”登徒话未说完,将领们原地欢呼,骂人真是一件苦差,开口就是三四个时辰,不能重复,骂上一天就词穷了,“别闲着,你俩带一万兵马去西面转转,你俩带一万,去东面看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
“是!”四人听闻要打仗,开心坏了,这冰天雪地的天天站在城下骂人哪有打仗有意思。
“鞠将军顾将军,跟我去城下转转。”功劳登徒还是要揽的,只有获得足够的功绩,回到都城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登徒用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扩音筒,在层层盾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远远望去,城墙上列兵整齐,三步一人,看似没什么问题。
“城墙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登徒抄起扩音筒大声喊道:“现在打开城门,放下武器,从宽处理!”
城墙上没人回话,登徒皱着眉头,让盾兵散开,对顾墨问道:“这么喊他们听不到吗?”
“应该能吧!”顾墨的嗓子也已沙哑,这两天被迫在城下骂娘,可是难为坏了顾墨。
“咳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积极接受我谭的改造,争取早日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登徒随口胡诌八咧道,城墙上突然冒出一白胡子老头,手握弓箭,抬手就是一发。
“将军小心!”话音未落,箭头已射中登徒发冠。
“卧槽,顽……顽抗是没有好结果的!”登徒说完转身蹬上马车,“撤!”
登徒坐在马车上,两条腿不自觉的发抖,刚刚真是太惊险了,那老头若是在低上一寸,此刻就怕是见阎王了。
马车刚到营外,登徒跳下马车,直奔茅房,“啊,舒服多了!”
“将军,您没事吧!”隔壁蹲茅房的小兵问道。
“没事没事,天太冷,尿急!”登徒尴尬的解释道。
回到营帐,鞠守仁和顾墨都等在门外。
“今天城上那老头是何人?”登徒掀起门帘,让两人随自己入帐。
“应该是李厂。”鞠守仁回道:“李厂天生神力,徒手能开两石弓,年轻时射虎救驾有功,被周国先帝器重,如今已年近七旬,箭法竟然还这般了得,不愧是一代名将。”
“李厂?靠!名字少个点,还这么能射。”登徒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李厂将军也随军出征,能一睹战神的风采,我这辈子值了。”顾墨也在一旁自言自语。
“战神?”登徒不以为然,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守城,看来周军是真没人了。
“将军莫笑,当年周国常年被撅人骚扰,李厂主动请命,带领十万大军痛击撅族骑兵,将撅人从草原追至大漠,逼得撅人走投无路,只得臣服于周君,也是从那时起,周国得到撅人的战马,骑兵实力冠绝中洲。”鞠守仁说道。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传令下去,泉城守军空虚,明日起十二个时辰轮番攻城,一刻也不准他休息。”周军围城之时,登徒不记得李厂有现身,如今却让一个老头守城,其中必有因由。
泉城城主府,只剩下卫季与李厂两人。
“老将军身体可好。”卫季听闻李厂今日城上开弓,关切的问道。
“唉,人老了,不行了。”李厂扶腰感叹道。
“李将军今夜就随军撤离吧!今日谭军横扫我军东西两营,明日多半会兵指泉城。”
“人老了,既然来了,就不想走了。”李厂抚摸着胡须说道。
“李将军万万不可,您是周国战神,也是我军之魂,若您遭遇不测,对我军的士气必会造成巨大打击……”
“什么战神战魂,我就想战死沙场,这次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再开一次弓,在享受一次叱咤战场的感觉。”李厂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官印,推向卫季,“卫将军回朝后,待我向国君请罪。”
“李将军这……”
“卫将军还年轻,我老了,身子骨不行喽,折腾一趟死在路上,不如在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