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冷青感到意外的是,昨晚引天地元气淬体之后,今天一大早忽泽助教和掌门师尊都托人来告诉了他一个好或者说不好的消息:今日休息,暂停修炼。
闲来无事,冷青忽然想到有好几日没见到王言之了,于是便决定去找王言之打发这段无聊的时光。
一路上,冷青问过几名外门弟子后,终于找到了王言之所住的那一片竹楼,那片竹楼在环峰外侧,隐于树林之中,周遭环境倒是鸟语花香。
春风终于吹醒了万紫千红,冷青看着竹楼前方的那一片花海,再想想林海别院中的小花园,简直是江河对小溪的差距。
冷青不清楚王言之住的究竟是哪个房间,只好漫步在走廊里,皱眉思索着王言之会住在哪里。
冷青正埋头向前走着,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左侧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冷青躲闪不及,便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碰撞的一刹那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尖叫以及哗啦的水声,冷青稳住身形后定睛一看,只见夏茉皱眉正躺在一片水渍当中。
冷青赶紧蹲下身去,满怀歉意地问道:“夏……师姐,你没事吧?”然后便欲伸手去扶她起来。
这个时候,夏茉的尖叫声引来了邻居们的注意,金海棠、陆无涯和王言之相继从房门中走出来,不解发生了什么事,待看到冷青正环抱着浑身湿透的夏茉时,金海棠和王言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唯有陆无涯依旧保持着镇定,似乎无动于衷。
王言之坏笑着走到冷青身边,看着冷青赞叹道:“小师弟,厉害呀,这么快就和我们的夏师妹好上了,也不提前给你六师兄说一声。”
夏茉听着王言之十分酸腐的话语,恼羞地瞪了王言之一眼,但却阻止不了她脸上逐渐浮现出的一片红晕,就跟深秋的枫叶一般令人沉醉。
冷青此时还一手牵着夏茉,一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停留在夏茉的脸上,见她羞红的小脸蛋,冷青觉得夏茉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
金海棠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来,将夏茉从冷青怀中拖了过去,并狠狠地瞪了冷青一眼,愤然说道:“冷青小师弟,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别人做什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长大了还得了?”
冷青一听四师姐竟然说自己好色,顿时满脸通红,他知道金海棠是误会了什么,但却不知该作何解释。
夏茉也没想到金海棠会这么说,她此时也十分尴尬,略带担忧地看了冷青一眼。
“金师姐这话可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言之有些不平地说道:“夏师妹人长得美,当然会让冷青多看上两眼,但这是人之真性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他怎么不多看你两眼?”
原本冷青想解释些什么,但王言之这话一出口,似乎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因为金海棠眼中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只听一声矫喝,金海棠便一掌拍向了王言之的胸口。
夏茉见状,顿时花容失色,惊呼道:“师姐,不要!”
冷青没想到金海棠会对王言之出手,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金海棠如今处在神领上境,王言之处于至微巅峰境,虽然比金海棠低了一个大的层次,但好在王言之到达至微巅峰境后,算是一只脚踏进了神领境界。
面对金海棠突然袭来的一掌,王言之心中咯噔一声,本能地伸手护在了身前。
此时的众人似乎都遗忘了场间的一个人,陆无涯一直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没有开口说话,此时金海棠突然出手,作为旁观者的他第一个反应过来。
在金海棠掌势初成之际,陆无涯脚下便如同起了一阵风般,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冲到了王言之身旁,借着前冲之势将王言之的身体向后推了一段距离。
金海棠白皙的手掌便拍到了空处,只留下凌厉的掌风击打在王言之的手臂上,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伤害效果,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金海棠没有动用真元,仅仅是靠着自身的武道修为打出的一掌。
王言之险险的躲过这一掌后,感激地看了眼陆无涯,然后才不可思议地望着金海棠,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金海棠冷哼了一声,说道:“谁让你说本姑娘长得丑。”
王言之十分无语地说道:“我说过你长得丑吗?”
金海棠微怒说道:“你之前说冷青不多看……”金海棠察觉到不对,赶紧住了嘴,再次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反正你就是说过。”
陆无涯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道:“好了,不要在争了,再争下去我们就要迟到了。”
金海棠这才想起今天还要完成训练任务,惊呼一声,赶紧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冷青的目光转向夏茉,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夏师姐,弄湿你衣服了。”
夏茉微羞地说道:“没事儿,已经干了。”
冷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身上的白色长裙,竟然真的跟没沾水一般,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摆。
最后,冷青从王言之的口中知道了原因,原来修行者可以奢侈的用真元烘干身上的衣物。
由于王言之他们还要去师尊那儿集合,所以冷青最后不得不一个人原路返回,走在林间小道上,冷青低声念叨着:“真元,真元居然可以烘干衣服,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一路上冷青都在惦记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拥有真元,快到林海别院的时候,没有注意李忠天正好从林海别院中出来,直到李忠天开口喊他的时候,冷青才抬起头,尴尬地行礼道:“弟子见过李长老。”
回到林海别院的房间后,李忠天问道:“你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
冷青见李忠天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笑着说道:“我去找师兄了”
李忠天朗声一笑,说道:“我还怕你小子无法适应南天门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新朋友了。”
冷青嘿嘿一笑,问道:“长老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忠天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到了冷青的桌前。
冷青拿起信封,取出信纸,脸上顿时笑出花来,就像小竹楼前方的那片花海一般灿烂。
“是爹爹的信。”冷青高兴地喊道,然后便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孩子,这一个月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虽然春天到了,但是宝鼎山依旧很冷,所以你要注意身体,不要生病,病了可是要喝那苦药的……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等你真正成材了,我就来宝鼎山接你。”
冷青默念着信上的内容,眼眶微湿,有些哽咽地说道:“爹,青儿过得很好。”
信上的内容大多是对冷青的叮嘱和嘘寒问暖,没有别的信息,冷青心中其实有些淡淡的失望,因为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最近在哪里,生活是怎么过的,冷青很想知道具体的状况,奈何父亲只是在最后用一句话就敷衍了过去。
冷青也不知道,在他还在回味父亲寄来的第一封信的时候,一个危机正在悄然向着他的父亲靠近。
作为朝廷的通缉犯,冷万山与外界的任何联系都将留下痕迹,有痕迹就有暴露踪迹的风险。
就在送信的邮驿把这封信送到南天门李忠天手里时,相隔一千多里外的某个驿站,忽然来了五个黑衣人,这五人的穿着跟当初来到镇月村的那三人一模一样,自然就是人人敬而远之的无卫。
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来到五名黑衣人身前,看着对方亮出的无卫腰牌,躬身说道:“下官见过五位大人。”
一名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情绪地问道:“你是这里的驿令?”
瘦削的中年男子赶紧回答道:“是,下官正是这儿的驿令。”
“那你记不记得三天前,有封寄往宝鼎山山下小镇的信?”黑衣人接着问道。
驿令略一思忖后,犹豫着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封信。”
另有一名声音略显洪亮的黑衣人开口问道:“寄信的人长什么样?”
驿令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却无奈摇头说道:“这个,下官真记不住。”
忽然间,一阵阴寒的气息笼罩在驿令的身上,驿令大惊失色,惶恐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让下官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驿令哆嗦着回忆当天的情形,急得冷汗直冒,不一会儿他就颤声说道:“下官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个小女孩,对,就是凉坡屯老刘家的孙女,好像叫刘小雨。”
五名黑衣人低声交谈了起来,面对着他们五人的窃窃私语,驿令不敢仔细去听,害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内容,引来杀身之祸,只好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们。
交流完毕后,五名黑衣人直接离开了驿站,根本就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那名驿令。
待看见那五人已经消失不见时,驿令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当他看到躲在后面看自己笑话的那些邮驿时,驿令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等你们坐到老子这位置上的时候,不会比老子跪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