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艳罹眸底暗闪一丝疑惑,并不隐瞒此行目的:“是。”虞弃灵?此名为何会有熟悉之感,她好似曾经听过,
虞弃灵眸光顿亮:“恰好在下亦有事去国尉府,若愿意同行,我可以为姑娘引路。”
“你,还有你,”突来一声打断了艳罹欲要答应之声。官差给壮汉接回下颌骨,将他押解起来,另一名将有孕女子先送去医馆后,其中领首才走近正在言语的两人道,“先随我们去一趟府衙做笔录……”
虞弃灵刚要应命,却见她眉心微蹙,微怔后,略一犹豫,便垂头做了决定,抬手插入怀中。
居然不理会自己,差官面上顿露出不耐,嗓音沉了下来,皱眉看他们:“你们二人跟……”
刚说到这里,突然见虞弃灵从怀中取出之物,日芒之下,一个上镶金色凤字的润绿玉佩清晰耀眼,震惊一僵身子,这是凤相的身份象征之玉……他怎么会有?话音一顿,差官j□j了脸,急恭敬俯身行礼:“小人不知……”
虞弃灵目的达到,温和打断了他的话,微皱眉头笑笑:“我要替相爷去国尉府办事,回来后立刻便去府衙做录,这位姑娘只是路过相助,不必再去,还请两位宽限一二时辰。”
姒艳罹未曾料到偶然之举,所遇到的竟是商国丞相之人,不动声色扫了眼他和手中玉佩,隔着貂裘微按藏在其中的佩剑。
商国两大权臣,握有军政大权的国尉----蔺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凤尹,文臣武将各以二人为首,共同辅佐国君商文王。能得玉佩,他该是凤尹亲信,身份绝非一般,但穿戴却寒微至此,怪异非常,其中会有何内情?他在凤尹府中又可能会是何地位?
相爷亲自派人去见蔺国尉,两大重臣必有国家要事商议,差官怎么也想不到他如此寒酸,竟是丞相手下之人,更不敢得罪,急颔首谄笑道:“小的回去会详细禀明兆尹,不敢耽搁丞相要事。”若误了国家大事,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虞弃灵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细细收好玉佩,扫了眼看到他身份后面色刷白的壮汉,一拱手,谦谦笑看他道:“那便有劳几位差大哥了!”
“不敢当!不敢当!”差官不料竟对他行礼,吓得急一拱手还礼,“公子放心,小的们这就押解此人回去审查清楚,为那有孕妇人做主。”说完一声令下,他便和其他手下的众差役押解壮汉离开。
一出索钱不成,殴打已休妻子之事如此收场,虞弃灵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姒艳罹尴尬笑道:“在下方才提议,不知姑娘考虑得如何?”
姒艳罹重新换了一肩背负木匣,凝眸颔首:“多谢!”
虞弃灵微喜,便笑伸手道:“姑娘先请!”移回的眸光在扫过木匣时,暗暗闪了闪。
一刻后,二人沿着驰道步行直达其尽头,便是国尉府--一座坐落于宫城东部坊里的庄重宅邸。
姒艳罹大略一扫,将地形地势纳入心中,沉静看向大门口正在和虞弃灵交谈的国尉府管家。此人名分虽此,但寻常士大夫见了亦要要礼让三分,他一敲门递帖,便能让其出现,虞弃灵之身份,只怕不是她猜测的丞相府食客那般简单。
片刻后,管家接过他手中的玉佩点了点,向门阙边站立的她看了一眼,便转身急打开大门先行进去。
见虞弃灵带着一名奴人返回到左侧门阙边,姒艳罹回思,虞弃灵笑看她温和道:“公子玄来探望蔺国尉,二人正在议事,我们先入侧厢房等待片刻,管家已去通报了。”
姒艳罹眸底不为人知的光芒一闪,和他随着带路的奴人,进了大门旁专辟出来供人暂待地厢房。
蔺国尉府内,坐落于三阶高台上的庄重宅前,听到敲门声后,房内的谈话声停止。
“进来。”
进去的管家俯身,先对其中狐裘在身,锦衣华服侧坐的一人行礼后,才看向席地而坐的另一面色威严之人:“启禀国尉,丞相派了公子弃灵前来送帖,邀国尉过府一叙。还有一名叫姒艳罹的术士前来拜见,与公子弃灵同行……”
“姒艳罹!”
一声低醇温厚之音蓦然打断了他的话,管家未曾料到王子商玄反应会这般大,他还是第一次对前来拜见的术士如此,诧异一闪眸,颔首道:“回王子,是。”
哐当一声玉石清脆悦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窸窣的衣物摩挲声,商玄竟放下手中玉杯,敛衣一拂袖袍,欲亲自迎接姒艳罹。
蔺国尉眸色若有所思一凝,公子方才神色大有文章,起身笑道:“带路吧,王子要和本国尉一同去接凤相邀请,再亲自迎接斩杀刺客的大功之人。”
管家并不知刺客已经伏诛,震惊一怔,眸底顿现出了喜色,这么长时间,足足抓了两个月,刺客终于被抓住还伏了法:“恭喜国尉!”
三人片刻后一同出后堂,绕过几处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过中门,又过回廊,穿过一般待客的前堂和直达大门的走廊,才到了来客暂歇的厢房外。
却见正对面的梧桐树下,一人穿着黑色貂裘,背对他们伫立,脚边放着青色帛布包裹之物,头微仰起,似在出神望着已近日中的天际。
怎未将人请入厢房?奴人是怎么办事的!管家骤一皱眉,刚要亲自去请,却见蔺国尉一伸手阻止,只得停步噎声。
蔺国尉打量片刻后,威严眸底一丝算计精芒闪过。
商玄凝在艳罹身上的眸色,却突然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深沉光芒,瞬便又恢复成如玉温笑。姒艳罹,孤王重生后,足足等了三年,终于又在那一世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