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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命由天定(1 / 1)

黎明的到来仿佛在宣告一天又过去了,他愁眉深锁,似有心事,却又难以启齿,雪笑了,言道:“既然无力回天,又何必费

神......”赛罗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看得出,笑得是那样勉强。也许,自己走了之后,他又怎么办呢?“你呀,就是活得太累

了。”赛罗愣神,却是倚在了她的肩头。雪只是看了看他,微笑,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以往,全是他,不顾性命地护她周全,自己便一

般对他了。此刻,他也是累了吧?是啊,无论多么坚强的心,也有倦的时候,这时,自己就是他最好的依靠,既然无力与他并肩作战,那

么,她选择了默默守护,不为别的,只为守护心爱之人的背后。使他无后顾之忧。

既然无极宗半数精英弟子尽数在此,那么同门相见自然无可避免,而今,他又该如何抉择,一边是挚爱;一边是恩师,真是叫他心乱

如麻,无论如何选择,他都不愿做出这个对他来说足以改变一生的决定。然而现实,又岂容得他犹豫一丝一毫!“......大师兄,你回来

吧,我们都还当你是——”此刻,赛罗心底仿佛风起云涌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同门之宜岂可不顾,但是......有些事,自是情义两难全

的,一时间,却也没有言语。“妖女!你究竟如何勾引了我大师兄,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话音未落,铮!无念剑破鞘而出,直指

说话之人!霎时间,天地肃杀!只需进得一寸,便可取了那人性命。想来赛罗自是收住了几分力道。

“呵,你也是瞧见了,这都是他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用剑指着你。”言罢却是瞥了那人一眼,尽是轻蔑之意,仿佛当他如空气一般

。无念剑已然靑芒顿盛,寒意迫人,已把二人脚下地面冰封三尺,莫说近在咫尺,就是站在远处的弟子亦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非同一般的寒

意,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一般让人无法忍受!仿佛竟是要窒息!赛罗言道:“我只有一个名字,赛罗。”寒如冰、冷如霜!说罢,却是径自

收起了无念剑,再没有言语,转过身,没入朝阳中,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与雪并肩走着,亦没有只言

片语......,犹豫几许,雪终还是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赛罗停住脚步,凄笑一声,道:“我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雪

似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是啊,也许真的无法回到从前了——“此等无情无义师门,要他何用!!”自那一刻使然,似就注

定了今天的结果。而今细细思量,却连雪自己也不知是对是错了。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她只是不愿他受到伤害,难道这......错了

吗?不问对错,自己只愿他平安。仅此而已。

“小师妹,你怎不说话,大师兄一向最是疼你!”周遭旁人都投来不悦之色,婉儿看了众位师兄一眼,言道:“大师兄他......不会

回来了。”说罢,却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却是黯然伤神,眉头轻锁,向追上去,不知何故,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双脚仿佛灌了铅块

般......看了看怀中御袍,却是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渴望。“至少,该把这还给他吧?”终是追了上去,“小师妹,你去哪儿?!”众人

张口疾呼,无奈婉儿早已走远。却是早就听不见了。“大师兄,等等。”赛罗竟是不由得停住脚步,虽知道是婉儿的声音,却是始终没有

回头,自那一夜之后,自己不知再以何种身份面对昔日疼爱有加的小师妹了。大师兄?自己早已不是无极宗弟子,那称得上大师兄?萍水

相逢?朋友?自己与她,还是朋友吗?红颜独憔悴,一番情义难相付;婉儿对他,或许就是如此执念,可到头来,却是落花无意空折枝。

“赛罗,婉儿叫你呢!”赛罗略露尴尬之色,还是转过头去,对婉儿报以一笑。道:“小......婉儿,什么事?”婉儿却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却也是笑道:“血煞在哪儿?我想把这件御袍还给他。”赛罗怔了一会,似是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气,却是与雪同时笑了出来,道:“

他此时怕是还没有起床吧。”却是二人话音未落,婉儿已经走远,赛罗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微笑,道:“雪,婉儿莫非是?”雪也不言语,

只是笑了笑。

若是血煞能给她幸福,能给婉儿他所不能给的,却也是好的,自己便心中欢喜。也该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想到此处,

也是由衷地笑了,不知不觉间,已近午时,原本柔和的阳光,现下却也变得有些令人难受了。二人腹中不觉有些饥渴了,自是回到寨中。

不想,还没踏进寨子,便远远的瞧见婉儿与血煞站在一起,那件白色御袍却是仍旧被婉儿拿在手中。二人相视一笑却又不免心中好奇,于

是便凝神细听,却是听得那二人道:“这御袍还你,昨夜多谢你了,血煞。”血煞也不言语,径直自婉儿手中接过御袍,披上。却是始终

没有瞧婉儿一眼。仿佛这一事在他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了。婉儿似有些不快,却也并不生气,魔界大将军又岂会留意他一小女子?不觉却是

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曾经有多少女子倾慕于他,但是血煞对女色丝毫没有半点兴趣,在他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敌!正因

为此,自是不会对婉儿另眼相看。却是径自走进了屋中。婉儿脸上掠过一丝落寞。却也只得轻叹一声,转身走远了。

“少主,你们回来了?”雪点点头,似想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告知血煞为好,血煞的脾气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平素最不喜

旁人插手自己的事,也是笑了笑,便道:“血煞,你昨夜上哪去了?”血煞顿时咂舌,自知瞒不过雪,只得实话实说,道:“属下,昨夜

与婉儿姑娘在一起。”雪不觉失笑,血煞疑道:“少主为何发笑?莫不是属下有做得不妥之处?”雪抿唇,言道:“你很好。”这一番话

,却是让血煞有些茫然了。想了很久却也想不明白雪此话何意。

自与那老者攀谈之后,方才得知此处名为黑石寨,他们自百年前就自中土迁居至此,前些天,因为寨中刚逝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按照他们的风俗,但凡寨中德高望重者死去便要在那处祭坛处举行祭祀,以告慰死者。老者伸手指了指前方,便是三人初到这黑石寨之

时所见的祭坛了。只因这祭坛对于他们是无比神圣的所在,所以当日对于血煞的莽撞才会如此愤怒。老者似乎很在意雪,看她的眼神似有

些怪异,雪却也有些不自在起来。莫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赛罗见此情景,只道:“老丈,有话不妨直说。”那老者点了点头。言道

“公子,恕老夫直言,夫人是否身体抱恙?”此言一出赛罗与雪竟都是一愣,却是雪听得“夫人”二子不禁有些羞怯,撇过脸去,不再理

会二人。却是听得赛罗情急道:“还请老丈救她!在下感激不尽!”那老者却是站了起来,道:“请起吧年轻人,不必如此。”赛罗起身

,眼见那老者却是摇了摇头,道:“公子,若是早到几日兴许夫人还有救,现下却是......”老者言罢,向那祭坛方向望了望,赛罗便知

晓了言下之意,脸上不由得尽是失望之色。雪面上的红晕似又深了一层。却是明艳不可方物,煞是好看。言道:“赛罗,算了吧,人各有

命,也是强求不来的。”夕阳西沉,晚霞余晖映红了苍穹,似在哼唱一曲动人心弦的挽歌,叫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亦幻亦真,醉卧其中。此刻他正拿着一

一壶酒,坐在屋外石阶上自斟自饮,不知何时,却是学会饮酒了。世人只知饮酒伤身,而他却是借酒消愁,似只有如此,才可让自己好过

一些,暂时忘了那些伤心事,一醉方休,岂不快哉!忽听血煞言道:“此等良辰美景,你却在此独自伤神,真是庸人自扰!”虽尽是轻蔑

之意,却也不由得轻叹一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自从得知真相之后,他便夜夜颓废,只是旁人不知罢了,自然,雪也是不知的,如若知

晓,又岂会容得他如此醉生梦死?

血煞望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便看向别处不再理会他了,此时忽听赛罗呢喃,道:“你哪懂得什么愁滋味?!”血煞似没听见一般,

理也不理,只淡淡吐出二字:“懦夫!”赛罗微征,忽而竟是大笑不止,也不知是笑自己痴,亦或是痛恨自己的无能?痴人笑我,我笑人

痴,此等红尘俗世又有几人能超尘脱俗?却是没有只言片语,却是任由血煞看轻了自己,这样反而能让自己舒服许多。不知不觉,夜色以

三更,一壶浊酒,却也是饮尽了。血煞不知何时,却是久久望着他,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若不是碍于身份,又因此人是

少主深爱之人,只怕早就把他给揍一顿泄愤了,不为别的,遇到难事,只知颓废不思进取之人,他平素最是瞧不起。虽说如此,也知道赛

罗烦恼之事难如登天,且此人重情重义,为的,不过是无论如何也要救回心中所爱。想到此节,却是不忍。自是不由得拾起酒壶,饮了些

许。自语道:“这世间,却也有如此至情至性之人,与你结识,不枉此生!”罢了,一饮而尽,竟也是豪气干云!

忽而,却是听得前方林间一声低啸,惊天动地,威慑四方,细细听来绝非等闲,也是惊醒众人,不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这动

静,让赛罗立时醉意全消!“铮!”无念破鞘,苍穹俯首。紧了紧手中的剑,不觉有些紧张起来。竟是连血煞也不由得眉头轻锁,神色肃

然。毕竟乃魔界大将军,自是用不着害怕,无论是何方神圣,自问也绝非自己的对手,虽有不安之感,却也大可放心。“赛罗,发生什么

事了?!这啸声......”赛罗也不言语,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自己便明白了,虽也知道他的意思,身子却是始终没有移动一步!以往都是

他护着自己,这次,她不想退却,为她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受够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与他直面生死,却是心中坦然。望向他,笑颜如花

,肃然道:“我不会走的。”眼波流转,凝神相望,细看。尽是柔情!

赛罗愣神,自知雪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答:“好!”未等二人回过神,却是树静风止,天地漠然。一片肃杀之意。仿

佛连空气,竟也是如此令人倍感不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骇人威势?!众人定睛细看,却是一只靑额白背猛虎自其中一跃而出!

放肆吼啸,一时间众人皆惊!不由得向后退却。却见那猛虎身形硕大、尖牙利爪,轻轻一动,便山河哗然,令人望而生畏!

瞧这等骇人之势,便已是猜到了此乃四灵兽之一的玄虎,本是守卫魔界神魔之井的两大圣兽之一,万年前,与火麒麟同守神魔之井,

它最是投缘,不知何故,竟会在此处现身?与血煞自是相识的,只是现在看来......却是隐隐透着一股邪气!赛罗眉头深锁,无念靑芒立

时暴涨,剑身凸现薄如蝉翼的冰晶颗粒,寒气大涨,霎时间,方圆百里,竟是尽数冰封!刚想上前,忽听得怀中蚀龙呢喃低声:“主上,

千万小心,这家伙绝非等闲之辈!”赛罗大惊,却是从蚀龙言语中听出了一丝畏惧之意。连蚀龙都畏惧三分的对手,自己自是不敢轻敌。

向前踏出一步,手执无念,准备迎敌。那玄虎似对赛罗并不敢兴趣,只是两眼怒目圆睁的盯着血煞,似也愣了会,一丝落寞神情闪过,很

快的,却是被愤怒取而代之!血煞见此,冷哼一声,转头对赛罗言道:“保护少主,那畜生,交予我来应付。”罢了,却是向前踏出一步

,望着玄虎,凝神,眼波映射,却是如斯一般肃杀之意尽显,若是这世间还有比什么更令人不寒而栗的,只怕莫过于血煞此刻的眼神了。

似刀锋。所及之处,斩断苍穹!竟是连赛罗都不禁颤栗。

赛罗似想助他一臂之力。不觉却是拉住了自己的手,听得雪柔声低语,道:“相信他吧。且我也不希望......你受伤......”赛罗看

向他,也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退了回来。应道:“好。”雪却是不自觉越发加重了手中力道,却是言道:“别再让我担惊受怕了,好

么?”赛罗也不言语,笑意浮现。淡抹、恬静,却是温暖。

玄虎似有些不耐烦了,长啸一声,却是惊天动地,直冲血煞而来!血盆大口,直是要将血煞生吞活剥方肯罢休!不想血煞竟是不闪不

避,却是连眼都不眨,迎风便是一拳直击玄虎面门,只听得那畜生惨嚎一声,竟是被掀翻在地,四肢痉挛,一时竟是动弹不得了!可见血

煞力道之大,简直骇人听闻!直打得那畜生只有招架之力了。不过灵兽毕竟不容小觑,只消一时三刻便缓过神来。狂暴不止!想来已是气

急,利爪不由分说照着血煞劈头便打!“当心!”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替血煞担心起来。血煞倒是毫不在意,一个急跃,闪至背

后,玄虎尚不知发生何事,却是顿感脊背一阵剧痛,竟是被血煞腕刃擦过,登时便血如泉涌,自是剧痛不已,却是一时间只有出的气,没

了入的气,竟是奄奄一息了。赛罗看得惊呆了,血煞出手速度快如闪电,却是连自己亦没看清,根本不知他是何时出手的。不由得惊叹!

血煞的实力已到了让人望尘莫及之境。自己只怕远远不如他。且血煞的修为自是远不如此而已。雪却面露喜色,并不惊讶。见赛罗此番神

情,不忍轻笑。道:“血煞自封魔界大将军,若没有过人之处,岂不愧对这封号?”赛罗只得笑了笑,也是点了点头,心底却是由衷钦佩

。不过三招,竟就让玄虎俯首称臣!自己却也不禁想到,如若血煞是敌人,岂非......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动念了。

眼见那玄虎哼哼几声,便伏地俯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以示对血煞臣服。不想血煞竟连瞧都不瞧一眼,一挥袖袍便转身走开了。雪

人只得无奈失笑,想血煞又怎会将一畜生放在眼里。身影尽是淡泊、轻狂之意。视那玄虎有如无物!“血煞,当心!”竟是那玄虎趁人不

备,一掌便向血煞后背打去!赛罗反应不及,却是雪一时情急推了血煞一把。玄虎的利爪不偏不倚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原本雪白

的衣裳在顷刻间竟被染得似血,仿佛浸在血水中一般,红得发紫!

赛罗立时便僵在了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仿佛灵魂被抽走般支离破碎,任由雪倒下,却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血煞自是怒不可遏,

不由分说便以飞起一脚,直把那玄虎踢得五脏惧碎、口喷鲜血,怕是命不久矣。只是自己方才猝不及防受了伤,如若不然,玄虎怕是要当

即毙命了,也算走运了。

赛罗暗叫不好,却是那玄虎滚落之处正好离雪不过几步之遥,现下无论如何二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那畜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二人的

顾虑,唇角露出一丝讥笑,却是开口道:“你们若是往前再走一步,我便取了这女子性命!”“你敢!”血煞一声断斥,也是惊得那玄虎

不由得连连后退,自知绝非血煞对手,现下自己已受重创若是再纠缠下去,必死无疑!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他二人虽有足够能力

将雪救下,只因从那畜生的语气听来,似并不是说笑,如若他们出手救人,只怕适得其反。

“情感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呢,血煞将军,你要怎么办呢?”血煞轻哼一声,言道:“你若是敢对少主无礼,本座定废了你!”玄虎面

容扭曲了,笑道:“您已成强弩之末,还要咄咄逼人?”话音未落,却是叼起雪,破空而去......赛罗无言,只是望着那一抹白色久久出

神,茫茫大漠,伊人何处寻?无念自掌中滑落——心碎?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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