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一惊,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二叔,这方砚台似乎是御赐之物,您也知道这方砚台是父亲留给昭儿的,我记得这曾是陛下赏给父亲的礼物之一,如今被安儿给砸坏了,岂不是大不敬之罪?”顾清婉脸上因为害怕和担忧而微微皱起,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顾天佑。
顾天佑将那砚台拿过来细看,这果然是极品端砚,只不过他过去也没见过,并不知道顾清昭竟然用着这么好的砚台,如果真是御赐之物,那安儿的罪名可就大了。
顾清婉见顾天佑脸上泛起一点不好看的颜色,接着说:“婉儿听闻,当年东王世子也是不小心摔坏了御赐的白釉花瓶,结果就连累了东王一门贬为了庶人,还将东王世子发配到了南疆,他可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儿,若是换了安儿,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罪过呢!”
顾天佑听了这话,也惊了一身冷汗,虽然东王被罚,原因不单纯,但是导火索的确是这件事。
顾清安听了之后,却不以为然,他冷哼一声,说:“姐姐就会吓唬人,不过是个砚台,即便再贵重,砸了又如何?”
“住嘴,你个不肖子!”顾天佑听了这话,立马就怒了,真是个不知轻重的,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恐怕镇远侯府满门都要被连累。
顾清安委屈地不行,扁着嘴道:“爹,您怎么这样凶我?明明是安儿被哥哥和姐姐欺负了,你也不为安儿做主,还骂我!”
“不要再浑说,罚你回去抄书十遍,不许再惹是生非!”顾天佑嘴上虽然凶,但是做出的处罚却是不痛不痒的,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
然而顾清安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说:“爹爹偏心,喜欢哥哥不喜欢安儿!”
的确是偏心,顾清婉内心嗤笑,只不过心却是偏向顾清安的,犯了大错,竟然只这样轻轻饶过,不过这也好,只有这样,顾清安才会犯更大的错,直到有一天,万劫不复。
“许嬷嬷,还不将三少爷带回去,若是以后三少爷再犯下错误,你们也要一起受罚!”
顾天佑严厉地瞪了一眼伺候顾清安的几个下人。
许嬷嬷诚惶诚恐地应了,赶紧将顾清安带走,也不顾他吵嚷和挣扎,她心里清楚,一
旦惹怒了老爷,少爷是他的儿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大过,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顾天佑见顾清安被带走,这才对顾清婉和顾清昭和颜悦色地说:“这方砚台也只是缺了一个小口,二叔会找人修好,安儿年纪小,不懂事,犯下无心之过,若是你们捅到外人那里,定会为侯府招来祸事,婉姐儿和昭哥儿要以镇远侯府为重才是!”
这话就是要劝他们俩闭嘴,吞下这个哑巴亏。
顾清昭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那双眼睛却红红的,泛着泪花,他去向顾天佑鞠了个躬,道:“是,昭儿省得!”
顾清婉也朝顾天佑曲了一下膝,淡淡地道:“二叔说的有理,说到底我和昭哥儿都是镇远侯府的长房嫡出,自然是要顾全镇远侯府的颜面,只是安弟似乎对昭哥儿的砚台很喜欢,婉儿是怕他不懂事儿,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你放心,他必然不会再生事,否则我也不饶他!安儿还小,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应该多让着些,一家子和和气气的才好!”顾天佑话里话外都是对顾清安的偏袒。
因为他小所以就可以胡作非为?因为他小,所以就可以反过来欺负自己的兄长姐姐?真是笑话!
前世发生的事让她早已经看清楚了整个二房的嘴脸,尤其是她这个表面看起来脾气温和好说话的二叔,实际上是个心地恶毒,不择手段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