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老太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有一丝一丝暗红色的气息,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中文w≦w≦w≤.≦8﹤1≤z﹤w﹤.那气息闻上去臭烘烘的,很不好闻。
除了臭,在闻了之后,我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犯晕,有点胸闷,就好像是有轻微中毒一样。
“那是尸气,有毒的,你们稍微退远一点儿。”薛姐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说。
尸气这玩意儿,闻多了可不好。因此,在薛姐说完之后,我跟我妈他们,立马就往后退了退。至于薛姐,她则拿着那道镇尸符,一步跨上了前去,“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哑老太的眉冲处。
眉冲位于神庭与曲差之中,在此穴下手,左可控神庭,右可控曲差。虽然用符跟由人用针并不是一回事,但有些道理,应该是相近的。
没反应,哑老太没反应。看上去,似乎薛姐用的这道镇尸符,对她根本就没起任何的作用啊?
光用符那是不行的,还得配上指诀跟咒语什么的。
这不,在贴完符之后,薛姐那娘们,立马就将左手食指露在了外面,拇指在内以指尖掐住中指第一关节,手心向上,中指尖向上,置于身体中线。同时,将右手成剑指置于右腿上,手心向上,中指尖向前。这娘们掐的,应该是真武诀。
除了掐指诀之外,咒语什么的,那也是必须配上的啊!
薛姐的嘴动起来了,不过她念咒语的时候,声音很小,基本上算得上是在默念。所以,她念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一句都没能听清。
哑老太身上那些原本是不断在往外冒的暗红色气息,居然没有再往外冒了。难道,是薛姐那镇尸符起了作用,把尸气给她封住了。
鼓起来了,哑老太的腮帮子鼓起来了,鼓得像只蛤蟆一样。除了腮帮子鼓起来了之后,她的身子,也像个气球一样,慢慢地膨胀了起来。
尸气被薛姐封住了,出不来,自然只能在身体里打转。尸气像这么积下去,哑老太这尸体,迟早得像气球那样,“嘭”的一声爆掉啊!
“雕虫小技!”
在说了这么四个字之后,魏仁青从他的衣袖里摸了一叠白色的小纸片出来。不对,那不是小纸片,是小纸人。
这些个小纸人,就是一张张薄薄的纸片。在落到地上之后,它们一个个的,居然全都立了起来。不仅能站着,它们还能跑,跑得还挺快的。
那些厉鬼在干吗?他们好像是上了小纸人的身,然后那小纸人,全都爬到哑老太身上去了。
小纸人张开了小嘴,在哑老太身上吸了起来。随着那些小纸人不断地吮吸,哑老太那原本胀得像气球的身体,慢慢地瘪了下去,恢复了原状。
有一个小纸人,向着薛姐贴的那道镇尸符爬去了。那小纸人伸出了他的小纸手,捏着符的右下角那么一扯,“哗啦”一声,镇尸符被撕成了两半。被撕下的那一半飘飘洒洒地落到了地上,另一半还留在哑老太的眉冲之上。
哑老太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她自己伸出了手,把剩下的半张镇尸符扯了下来,揉成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嘴里。
挑衅,哑老太这是在对薛姐进行挑衅!
我看向了薛姐,那娘们有些无奈地对着我摇了摇头,说:“姐姐我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婵已经很不错了,逼得老村长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亮了出来。”我妈接过了话,说:“老村长别的本事没有,但剪小纸人的本事,绝对是宗师级别的。他就是靠着这些小纸人,把鸡公嘴弄成那样的。”
魏仁青是个走阴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绝活的啊!我这由人靠的是银针,蛊师靠的是蛊虫,赶尸人靠的是铜锣。
走阴人这玩意儿,之前没接触过,不知道他们是用啥。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他们用的就是这样的小纸人。
这些小纸人,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也很简单,但外行绝对是剪不出来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小纸人,虽然全都是人的样子,但看上去,也像是一个一个的符号。这符号,跟道士往符上画的那些,线条是有些类似的。
一个纸人是一个符号,每个符号的作用,肯定是不一样的。
要想搞定魏仁青,必须得先搞定这些小纸人。因为,要不是因为这些小纸人的帮助,薛姐都已经用那道镇尸符,把哑老太给镇住了。
“老太婆我本来是不想出手的,但魏仁青你把看家的本领都露出来了,我要不给你过两招,岂不是有些对不起你。”
说着,婆婆便去灶房屋里端了个小木盆出来。这个小木盆,平时是用来装药汤的,什么药都装过,所以有一股子浓浓的药材味儿。
小木盆里装了大半盆水,那应该是井水,是从咱们夏家的老水井里打出来的。
“想凭着一盆清水,破了我这纸人七煞?”魏仁青冷冷地笑了两声,说:“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还这么异想天开。”
纸人七煞,我数了数,魏仁青放出来的纸人,不多不少,刚好是七个。
婆婆没有跟魏仁青废话,而是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在木盆里沾了些井水。
魏仁青的嘴动了起来,他在叽里咕噜地默念着什么。伴着他那念咒的声音,七个小纸人开始动了。它们排成了勺子的形状,这不是北斗七星吗?
我好像看出来了,魏仁青的这纸人七煞,应该是从天罡北斗阵衍变过来的。
在北斗七星中,天权星是最暗的,却处于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要天权有失,魁与柄便会断裂,纸人七煞便可破了。
我观察了一下,处于天权位的那个纸人,不仅个头最大,而且剪得比别的纸人要精致得多。别的那些纸人,看上去除了像人之外,最多只会像一个符号。但是天权位的这个,正着看是一个符号,侧着看是另一个符号,而且一点儿都不违和。
婆婆盯着天权位的纸人看了两眼,皱着眉头说:“二十几年没过招,你居然让这纸人七煞多出了一命?”
多出了一命?难道婆婆说的多出的那条命,是指的天权。毕竟。这七个小纸人,就只有天权位的那个,看上去是有两种形态的。
“那年只有一命,便差些把你佘神魔收了。这次有两命,我就不信收不了你。”魏仁青这话说得很自信。
从他的话语中,我仿佛能听出,他这次来找我们夏家麻烦,除了是为那东西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前来报仇的味道啊!
婆婆没有再废话,而是将手指轻轻一弹,原本在指尖上沾着的水滴,便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天权位那纸人鼻尖正下方的水沟处。
水滴落上去,照说那纸人,再怎么都会被打湿一点儿啊!但是,天权位那纸人,看上去一点儿打湿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婆婆撒出去的水滴,根本就没落到它身上一样。
“夏家老水井里的水都敢吸,这小纸人,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婆婆又用手在小木盆里沾了些水,说:“夏家别的没有,水还是可以让你喝个够的,只要你喝得下,尽管喝!”
婆婆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将手指那么轻轻一弹,又有一滴水珠,朝着天权位那纸人飞了过去。这一次,水珠并没有落到水沟处,而是落在了它的睛明穴上。
水沟控鼻,睛明控眼,婆婆这意思,是要封住小纸人的七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