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接近中午，纳华蒂的市区车流量正是最大的时候。
不过费罗莎的车技很好，在拥挤的街道中，依然保持着极快的车速，一路超车，与其他车辆的距离把控得极为精准。
但突然间，敞篷车在超越一辆轿车时却失误了，车尾侧面刮到那辆车的车头，车漆上留下轻微的刮擦痕迹。
“费罗莎？”
克里斯不由关切地问道。
他还从来没见过费罗莎这个样子，以往的费罗莎无论面对什么局面，都有条不紊，就算是在被安娜贝尔掳走了灵魂的时候，也只是急切而已。
现在却，有点惶乱？
被剐蹭的那辆车的麦西口裔司机顿时火了，向克里斯他们喷了一堆西语，虽然听不懂，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没事。”
费罗莎回过神，拉开驾驶座旁边的提包，随手抽出一叠钞票往后一甩。
“哗！”钞票被风吹散开，却一张不少地飞进那辆轿车车窗内，洒得满车都是，那个轿车司机当场瞠目结舌，没了声音。
费罗莎头也不回，对克里斯道：
“那个s级恐怖组织叫真理教会，你以后如果遇到真理教会的人，记得尽量远离。”
克里斯隐隐感觉到，费罗莎对于那个真理教会，不止是忌惮，还有别的纠葛。
不过费罗莎似乎不愿意多提，克里斯也不好再问，点点头道：“我会的。”
“你不要多想。”费罗莎却是又道，“我和真理教会的确有渊源，在加入扼杀局之前，我曾是真理教会的一员，一名普通的扞卫者，所以我很了解，真理教会有多恐怖。”
“啊？”克里斯震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费罗莎居然也曾是恐怖组织的成员。
并且还用“普通”这种形容词，意思是，真理教会还有很多比费罗莎更强的人？
在克里斯心目中，费罗莎已经非常强了。
费罗莎笑了笑道：
“要是你真遇到真理教会的扞卫者，或许你可以报上我的名字，说不定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找你麻烦。”
克里斯疑惑道：“真理教会，是什么样的组织？”
“以真理之名，行杀戮之事。”
这句话可能是真理教会的箴言，费罗莎说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就带上了肃穆的味道。
“杀谁？”
费罗莎道：“各种人和怪物，只要出现在真理之外的名单上，都会被列为杀戮目标，由追求者传达，由扞卫者进行追杀，至于什么是真理和真理之外，我也无法理解，只有追求者才能解读。”
“那追求者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克里斯感觉很荒谬，所谓的真理往往在少数人手中，在这个真理教会得到了体现？
费罗莎摇摇头：
“真理教会的杀戮，的确遵循着某种原则，只是无法被我所理解，被列为杀戮目标的，有强大的超能力者，不为人知的恐怖怪物，十恶不赦的罪犯，但也有不少，是看起来很无辜的普通人。”
克里斯恍然：“所以你离开了那里？”
以他对费罗莎的了解，费罗莎是个很有正义感，甚至可以说是嫉恶如仇的人，想必是不愿意滥杀无辜的。
“嗯。”
克里斯又好奇了：“那你当初为什么加入呢？”
费罗莎面色回归平静：“那是帮我完成复仇的条件，我得为真理教会工作5年。”
复仇……
克里斯没再问下去，他知道如果他非要问的话，费罗莎多半会告诉他，但这恐怕要触及对方的伤疤了。
气氛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沉闷，克里斯觉得得聊些轻松的话题，于是问道：
“对了，怎么突然换成这种打扮了，你头上的是，假发？”
不得不说，现在的费罗莎和之前不施粉黛，穿着打扮特别中性风的那个相比，简直是两个人，完全没法联系起来。
费罗莎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很有女人味，漂亮极了。”
克里斯趁机扭头又从侧面欣赏了费罗莎一遍，心中除了惊艳，还额外多了些震撼。
上两回见面的时候他完全没看出来，费罗莎不止长相无可挑剔，身材也十分完美，胸前居然那么壮观。
费罗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和之前比起来呢？”
克里斯不假思索：“都很好，我都挺喜欢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从正常男性的角度来说，现在的费罗莎无疑要动人很多，但如果克里斯第一次遇见的就是这样的费罗莎，他绝对没法像现在这么自然地与她相处。
中性的费罗莎，更没有距离感。
费罗莎抿抿嘴，无声地笑了笑。
……
纳华蒂位于麦西口的西海岸，同时也是与美格兰卡利佛尼亚州相邻的边境城市。
费罗莎驾驶敞篷车离开纳华蒂进入卡利佛尼亚后，继续一路向北。
在费罗莎狂飙的车速下，他们当天下午，就来到卡利佛尼亚的最大城市矶杉洛，来到一幢白色的建筑前。
“克帕中心，这不是矶杉洛警署的总部吗？扼杀局的联络中心也在这？”
克里斯有些惊讶，路上的时候，费罗莎只告诉他，他们要去的是扼杀局在美格兰西海岸设置的联络中心，没想到居然和矶杉洛警察局在一个地方。
费罗莎道：“扼杀局的成员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联络中心也基本只负责信息收集和人员调度，没多少人，没必要划分单独的办公场所。”
克里斯想想觉得挺合理的，和矶杉洛警局放在一起，说不定连信息收集的工作也省了。
“接着。”
费罗莎随后丢给克里斯一张硬壳的证件，率先下了车。
克里斯打开一看，居然是他贴着他大头照的联邦调查局探员证，也不知道费罗莎什么时候给他办的。
他没多问，跟着费罗莎进了警署大楼。
凭借着fbi的证件，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和克里斯设想的差不多，扼杀局西海岸联络中心的办公室，就在矶杉洛警署警探局的调查分析科旁边。
办公室门紧闭，门牌上就简单标着“k.m.s”几个字母，门上还挂着“闲人免进”的红色警示标语，搞得还挺有神秘感。
费罗莎直接带克里斯推门进去，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费罗莎？”
这是个女人，一头火红色的波浪卷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穿黑色的露脐背心和热裤，脖子上挂黑色的带尖刺的项圈，眼线很重，鼻翼上还挂着个银色的鼻环。
更引克里斯注目的是，对方左胳膊上有串纹身，是繁体的中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对方的眼妆很浓，长相难以评价，只能说不丑，也不太好分辨年龄。
她见到费罗莎，似乎对费罗莎素雅冷艳的穿着打扮很意外，愣了愣，又看向克里斯，道：
“费罗莎，这就是你亲自推荐的那个新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这装扮自动给人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观感，克里斯总绝得，对方看他不太顺眼。
“卡伦，你怎么在这里？”
费罗莎虽然是在询问，但她面无表情，却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而且语气冷淡，并不像卡伦跟她说话时那么熟络。
卡伦却是不介意费罗莎的生疏，笑着道：“我听说你要推荐新人，特地申请了考核官。”
费罗莎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讨好，道：“其他考核官，还有审核官呢？”
“他们已经去戴维斯训练中心了，还有个新人，也安排在今天进行考核，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把这小子的考核也一起弄完吧？”
费罗莎看向克里斯，征询他的意见。
“可以。”克里斯无所谓，虽然坐了大半天的车，但并没有多累。
费罗莎没什么提醒，想来这个扼杀局的考核，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准备。
卡伦上下打量着克里斯，拍拍克里斯的肩膀，笑道：
“小子，希望你不要给费罗莎丢脸。”
……
戴维斯训练中心就是矶杉洛警局的警员训练场所，位于矶杉洛市郊的纳达格兰山附近，比较偏僻。
当他们赶到那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克里斯见到了另外三个考核官，还有一个审核官。
这三个考核官，都和卡伦差不多，是比较吊儿郎当的穿着打扮，而审核官，倒是西装革履，穿得很正式。
费罗莎在路上跟克里斯交代过，这些考核官，都是扼杀局里拥有特异能力的c级成员，负责考核新加入人员的特异能力，一般由扼杀局高层指派，也可以自己申请。
而审核官，则是专职记录新加入成员信息，并审核信息真实性的工具人。
其他的身份信息，费罗莎应该已经帮克里斯提交，并审核通过了。
克里斯只需要在审核官那里再登记一下他异能的类别。
这倒是与他能否通过考核无关，而是关系到他以后接受扼杀局分派的任务，使分派的任务能够更契合他的能力。
在这点上，扼杀局还算是比较人性化的。
具体的异能分类包括常见的精神力具象化、感知强化、肉体强化、元素操纵、通灵等等，克里斯犹豫了下，最终选择了最后的那项“特殊”。
他的技能，实在有些难以用已有的异能分类来界定。
然后就到了考核阶段，程序同样非常简略，克里斯与四个考核官加一个审核官来到一个室内的训练场，在这里进行测试。
进入训练场，克里斯感觉这里的气温明显低了几度，地板上残留有不少水渍。
训练场中摆放着不少破破烂烂的人形标靶，似乎刚刚被摧残过一遍，全都是残肢断臂缺脑袋的形状，断口平整，不像是用枪械打成这样的。
审核官率先问道：“你的异能类别是特殊？说说你的具体能力是什么吧。”
克里斯记得费罗莎之前提到过，光靠弹幕护体那一个能力，就足够通过考核了。
他此时当然不能直接报弹幕护体这个技能名，想了想，道：
“我的能力叫绝对防御，每天能够阻挡一次别人对我的攻击，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
“每天一次？”
“无论什么样的攻击？”
几个考核官和审核官都面面相觑，这个能力也太抽象了点，简直闻所未闻。
我不信……
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人都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我来试试。”
卡伦说着，也不给其他考核官插手的机会，直接就朝克里斯走过来。
嗯？
克里斯眼见卡伦直勾勾盯着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
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卡伦见面吧？什么时候招惹对方了？
难道是因为费罗莎？但对方对费罗莎那么殷勤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仇啊。
当然，他倒是并不怕对方。
“小子，你最好不要逞能，要是挡不住的话，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想，费罗莎不会怪你的。”
卡伦又说了句警告的话，身上的皮肤忽然间，缓缓覆上一层银灰色，在训练场的灯光下，反射出闪亮的金属光泽。
很快，她的全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包括手臂、大腿、还有头、脸、脖颈，都成了锃亮光滑的金属材质。
克里斯有种观看终结者3里的液态机器人显出原形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能力，卡伦已经大踏步朝他冲过来，她踩过地板，赫然也发出沉甸甸的金属碰撞声。
她气势汹汹，加上金属的外观，着实有点慑人。
不过克里斯知道这是考核，并没有退却。
卡伦猛地一跃而起，一记右勾拳抡向克里斯的脑袋，这一击明显用尽了全力，冲势带动拳势，带起沉沉的破风声，犹如抡圆了砸过去的大铁锤，就算挡在前面的是一面厚厚的砖墙，也会被砸得粉碎。
克里斯不闪不避，开启弹幕护体。
装载的的弹幕还是那老三样：【弹幕护体】、【666】、【哪有人钓鱼不戴头盔的】。
毫无意外，卡伦的铁拳砸中克里斯的脑袋。
只见克里斯纹丝不动，就这样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脑袋偏都没偏一下，也没发出声音，只有头发丝被拳风带动，轻轻拂动。
就仿佛是卡伦自己高举轻放，及时刹车了一样。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谁会相信，卡伦能把拳势控制得这么完美，分毫不差。
审核官快速在登记表上记录下“绝对防御”这个词。
正要宣布考核通过，却听破风声又响了起来，卡伦一边挥拳砸向克里斯，一边用类似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叫道：
“很好！让我再测试一下你的战斗实力，为什么会被费罗莎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