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小瞧了你,尸王!哦,不。”
司徒麒烁狡黠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妖邪之气的睿智。
“你还没有到尸王的身份,今日月鉵,可要小心了哦。”
“你是谁?”
南宫默烨脸色大变,摺扇一合,暗动着杀意。
司徒麒烁冷冷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是谁并不重要,三百万两的金子没有,银血蝙蝠留下。”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般对本王空手套白狼的。”
司徒麒烁张扬一笑,正色的冷道:“你还真以为这银血蝙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也太小看他司徒麒烁了,就这一直蝙蝠而已。
“要不是我妈咪要,你以为我会稀罕?你是第一个敢伤我妈咪的人,你说今天晚上如果你没有女人,明天早上你会怎么样?”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南宫默烨握紧手上的摺扇,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你成了尸王再说这句话。”
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就敢这般的张狂。等他成了尸王,他早就不在能玩死他多少回了。
南宫默然拉住了想要杀人的南宫默烨,对上司徒麒烁那稚嫩的小脸,轻扯了一下嘴角,淡声而语。
“本是同类,何必如此而对。”
“哥,你说……”
南宫默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司徒麒烁,他也跟自己是一类?完全感觉不出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根本就是人的味道。
“你没有看到银血蝙蝠一直很安静吗?而且如此的胆怯,这银血蝙蝠只臣服于一种人,而那种人如银血蝙蝠一般,生存在千百年的传说中。”
尸王!真正的尸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吗?
“他不是。”
一声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女子一身素衣,发鬓上插着一株几步远。
一身素雅无任何饰物于身,高腰收束的衣型,收出了女子纤细的腰肢。
衣袖口祥云图案中绣着无数符咒图案,如若仔细认真的看,会看到有冥鸢的图案隐藏其中。
“妈咪,你怎么来了?”
司徒麒烁快步的走到司徒蕴瑈的面前,如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急急的解释道。
“妈咪,我下次不会了。”
要是妈咪生气他的自作主张,一定会不理他的。
司徒蕴瑈的视线对上了南宫默然,淡淡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
“连制服银血蝙蝠都不会,还想成为尸王。这里,我让你们进来,并不代表着我就会让你们活着出去。对于你们这些吸血的僵尸来说,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间打乱这一平衡。”
“何必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这一片养尸地,不知道小姐作何解释?”
南宫默然淡声而问,似带着嘲讽。深暗的眼眸中,似要透过司徒蕴瑈一般。
“难道王爷没有听说过抓尸人吗?”司徒蕴瑈冷哼的一声,冷笑道。
抓尸人!
顿了一下,南宫默然淡声的问出来。
“天玑子是你什么人?”
天玑子?谁啊?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人?
“不知道,王爷也不必猜测一切。花名册我没有,我知道王爷想要什么。银血蝙蝠给我,棺升商行在王爷的行动上会助王爷一臂之力。而且,我会帮端王爷解了身上的月鉵之苦。这笔交易如何?”
这几乎是她能让的最大步了,儿子这般做只是想让她宽心。可是儿子最内心的深处,真的就不想有父亲吗?
那睡梦中的低喃,她无权割断这血缘。犹豫了这么久,她还是走了出来,做了这笔交易。
“做本王的军师如何?银血蝙蝠相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如何?”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是无比诱惑的条件,对她来说却什么都不是。
“好。”
“妈咪。”司徒麒烁叫了出来。
“我是商人,在商言商。棺升商行出的条件你应该知道,银血蝙蝠拿来。”
“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南宫默然也不笨,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棺升商行的幕后人,他也枉为这身份了。
“立字据为凭。”
南宫默然一扯嘴角,走到司徒蕴瑈的面前。
司徒蕴瑈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紧张的护着司徒麒烁。
南宫默然一笑,司徒蕴瑈一愣,这笑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发髻微微飞扬了一下,南宫默然已经拿过司徒蕴瑈头上的珠钗,划破睁开的手掌。
“这血……”
司徒蕴瑈一惊,随即暗叫不妙,连忙捂住身边司徒麒烁的鼻子,可是却已经晚了一步。
司徒麒烁已经是两眼发红,长出了尖尖的牙齿,一头墨发变成了鲜血的血腥的红色。
金丝笼子的银血蝙蝠不停的挣扎着,扑闪着翅膀嗷嗷的直叫。
“这……”
南宫默然怔在了那里,手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珠钗被紧紧的握在手上,已经镶嵌到了肉中,却毫无知觉。
“哥,红发。”
南宫默烨也不敢相信了,如此模样像极了他们小时候,难怪他第一眼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就感觉十分的眼熟。
红发,那是他们这一脉才会有的。而这一脉到了他们这里,就只剩下他跟自己的兄长两人了。
“麒烁,忍住。妈咪说过什么,一定要忍住。”
司徒蕴瑈急急的心痛的绞一起了,回头对着南宫默然怒吼道:“还不把你的血给处理掉。”
“妈咪,我难受。”
司徒麒烁已经到了快昏迷的地步,满脑子都是那鲜血的味道。
“麒烁,不能想。那是尸血,喝了就再也无法变成人了。麒烁,妈咪知道你难受。妈咪求你,不要变成尸王。”
只要他喝了南宫默然的血,他就会真正的变成了僵尸,她不要她的儿子是僵尸。
泪滑落,滴在了司徒麒烁痛苦而扭曲的小脸上,拉回了他一丝丝的人性理智。
“妈咪,麒烁难受。”
司徒麒烁已经到达了失去理智的边缘,眼眸中能看到的都是血腥的红色,那脑海中盘旋的都是那甘甜的香味。
“妈咪知道,妈咪知道。”
司徒蕴瑈用力把司徒麒烁搂到自己的怀中,心痛的直落泪。伤在儿身,却痛在她心。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司徒蕴瑈口中默念咒语,空气中传出淡淡的雅香,净空了空中的一切阴霾。
司徒麒烁低喃了一声,“妈咪……”随即昏在了司徒蕴瑈的怀中。
司徒蕴瑈念动几声,外面飘进来了几个纸人,抬着纸轿子。
抱起司徒麒烁,把司徒麒烁放到了轿子上,司徒蕴瑈念动了几声咒语。
“去吧,好好的照顾小少爷。”
几个纸人抬着轿子,又飘了出去。
司徒麒烁一个转身,冷眼的对上了南宫默然。
他是纯血,只有纯血才能激起儿子被尘封的嗜血的本能。她的儿子,差一点就被他给害死。
“纯血到本王这一代已经属于最后了,他跟本王是什么关系?”
南宫默然压抑着心底的猜测,他跟南宫默烨根本就不可能有后。
默烨虽然是他的弟弟,却无法变成纯血。这孩子……
更不可能的是,所有跟自己有可能留下孩子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被烧死的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麒烁醒了,由麒烁来决定你们有没有关系。”
血溶于水的亲情,这是她无法来要求麒烁去割舍的。
“妈咪是何意?”
南宫默烨才震惊中醒来,问眼前的司徒蕴瑈。他一直听司徒麒烁叫眼前的人妈咪,这应该不是姐姐的意思吧?
司徒蕴瑈对上南宫默烨,苦涩的一笑。
“麒烁是我儿子,我生的。”
“我的孩子?”
南宫默烨喃喃道,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被灰飞烟灭的。只有自己,曾经背着哥偷偷要过几个女子,没有被杀死。
“我不知道。”
当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她的记忆中没有。
“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给了她孩子的男人,她竟然会不知道是谁?
“当年我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司徒蕴瑈目光在南宫默烨跟南宫默然的身上微微的扫了一下,当年她被吸干了血,又被丢到了大火中,怎么可能还有那时间去记忆那个让她穿越过来的男人是谁。
一开始那身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她又从何处得知麒烁到底是谁的种。
“这怎么可能。”
南宫默烨淡声,明知道孩子是什么身份,她还愿意生下来?这女人,脑子正常吗?他有些怀疑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把银血蝙蝠给我,我要救麒烁。”
“它能救麒烁?”
南宫默烨不怎么相信,他还从未听说过这银血蝙蝠可以救他们用的。
司徒麒烁扫了一眼南宫默烨,淡漠的说道:“月鉵一到,你也受不了。你还是带着你的人赶在月鉵之前回到自己要去的地方。不然彻底尸化了,别说尸王了,连人都没有的做了。”
“我……”
南宫默烨想说,他想留下了陪麒烁。那个,也许不是他儿子就是他侄子的麒烁。不管是哪一个答案,他都是开心的。毕竟,他们这一脉,还是有了后。
可是,他又担心月鉵,到时候也许自己会更会坏事。
“默烨,你先回去,这里有哥。”
南宫默然淡声,他也很想知道那个答案到底会是什么。这个孩子,到底是默烨的,还是他的。
看孩子这般年纪,应该不可能是默烨的。可是,一切也不尽然。默烨当时毕竟也有了女人,也说不定。
南宫默烨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徒蕴瑈,对着南宫默然应了一声好。
有哥在,也一样。他不能让哥担心,还是回去的好。
司徒蕴瑈让苗芽送他们离开,就立马去后山设坛准备作法。
望着眼前那满山的一阵连一阵的阵法,南宫默然不得不佩服眼前不远处那忙碌的单薄身影。
这般阵中阵,一个女子就可以为之。这要身为男子,必定可以称霸天下。
这般身手的女子,她为什么会是他跟默烨中的一个?
南宫默然微眯了一下眼眸,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忙好了一切,再回到房中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司徒麒烁还未醒来,一头醒目的红发,耀眼的夺目,微微外露的尖牙,却刺痛了司徒蕴瑈的心。
“我来抱好了。”
南宫默然上前,弯腰抱起了司徒麒烁。司徒麒烁这般,自己也有责任,更何况他身上还流淌默烨他这一脉的血脉。
司徒麒烁偎依在南宫默然的怀中,似有了感觉一般,轻轻的低喃了一声。
“爹爹……”
南宫默然一怔,那一声爹爹在他的心底荡起了一阵涟漪。
那冰冷无情的地方,似乎生出了一丝丝的暖意。
那小巧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如白纸的脸,依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红发之颜,如同看到了自己的缩小版一般。
他是默烨的孩子,还是自己的……
心底随即苦笑了一下,他可能有孩子吗?这种事情,他还能冀望什么?
抱着司徒麒烁来到了已经准备好的作法的法坛上,天还未全黑。
“肃王爷,谢谢你的帮忙。山庄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可以先去用膳了,离月鉵还有一会的时间。”
司徒蕴瑈嘴里说着,手上却并未停止过。
那黄黄的让人渗得慌的符咒摆着八卦阵,地上点着七星灯。而外围全都用上了黑狗血跟朱砂画上了一圈圈的符咒,隔绝了一切。
一张黄色的画满符咒的步,包裹默烨司徒麒烁的身上。
案台上是烛台,蜡烛,香炉,檀香,符咒,七星剑,糯米。
南宫默然站在外圈,并没有靠近。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虽然不会致死,却也能伤他几份。
司徒麒烁是纯血僵尸,却能触碰这些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僵尸怎么可能会变成人?他不敢相信。
在司徒蕴瑈忙碌中,一轮泛着幽幽清辉淡蓝绿意的清辉明月缓缓升起,越来越亮。
原本一动不动的司徒麒烁突然抖动了一下,惊的银血蝙蝠在笼中乱飞舞,要逃离。
司徒蕴瑈拿起蜡烛,心中默念咒语,蜡烛自己燃烧了起来。
司徒蕴瑈把蜡烛插在了烛台上,随即又如此的点燃了檀香。
司徒蕴瑈默念咒语,那案台上的符咒自己飞舞在空中。
一把把糯米洒向空中,燃起了一个个的火星点点的,随即消失不见。
拿起七星剑,划破自己的手掌。
鲜血溢出,惹的南宫默然忍不住的动了动自己的喉结。
飞快的画出符咒,拆开七星剑的铜钱,随即血符飞向了空中。
飞在了司徒麒烁身子的上空,那一张张的飞在空中围着司徒麒烁一圈的符咒跟地上的符咒上的字,变的红的发亮,发出了金丝边的红光,连动着包裹在司徒麒烁身上的符咒,一起发亮。
那地上的七星灯连着红光,形成了一张红光线纵横交错在一起的画面。
司徒麒烁不住的抖动,发出低嚎声。
司徒蕴瑈微微的蹙眉,飞快的拿出银血蝙蝠,以自己的血滴在银血蝙蝠的身上,丢下空中。
红色光线似有感觉一般,连上了银血蝙蝠。
那原本红色的光线,瞬间变成了银白的光线。
银血蝙蝠一下子消失不见,银色光线也随即消失无影,似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切都恢复到开始的平静,司徒麒烁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司徒蕴瑈只感觉眼前一片迷糊,眼花脚下有些不稳,有些踉跄。
一个坚硬而陌生的胸膛在她跌倒前给了她依靠。
“谢谢。”
司徒蕴瑈道谢,她向来都是一事归一事来解决的。
“我抱你去。”
南宫默然淡声,随即一把抱起那身轻如燕的司徒蕴瑈。
刚刚那些红光,全都是她的心头血。那般损耗,这纤细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那个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的仇人之子。
他有些弄不懂怀中的女子,这般是为何呢?明明已经知道了伤她的那个男子是何种特殊的身份,这孩子注定了不寻常。
她还是生了出来,而且想把孩子变成正常的人。
那十月怀胎的苦,就够她受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