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果真是听见那门外一阵阵剧烈的真气波动,将睡梦之中的欧武臣和凤栖梧都惊醒了。
欧武臣一个打挺便坐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枕边的剑,警觉地道:“谁在外面?”
身边传来凤栖梧懒懒的声音,“没事,继续睡。”
欧武臣感受到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哪里还敢睡,捉刀而起,就欲冲出去,一段白嫩的藕臂从床帐之中伸出来,将他给捞了回去。
“别管他们,再来一次——”
又是一阵阵旖旎之声悦耳传出。
门外,褚岚冷冷地看着那守在门口的孔雀。
孔雀也是冷冷地看着他。
两人便就这般眼神交锋着,暗中似乎还有无形的能量在传递。
褚岚:畜生,让开!
孔雀:既然你不让我动她,你也别想动。
褚岚:你在挑战我忍耐的底线。
孔雀:我今晚就是不让你进去!
褚岚听见那房中传来男女低喘娇吟的声音,早就炸毛了,奈何再急得团团转了,这孔雀就是不让出位置来。
凤府静悄悄的,天空之中一轮明月静静地悬挂着,月光铺撒了一地,落在了孔雀的五彩翎毛之上,越发的夺目了。
那明亮的孔雀眸似乎正与天空之中的北斗七星交相辉映。
北斗伏魔兽,吸收北斗星辰之力之时力量是最强大的,而此时,正是北斗星辰伏魔之力最强大的时候,这时候的孔雀也是最强大的!
看来今晚是进不去了!
褚岚便在那门口和孔雀对峙了一夜。
早起的时候,凤栖梧神采奕奕,府中人都夸凤栖梧越发的光彩照人了,看来是好事将近,三小姐也精神了不少。
“徒弟。”
正当凤栖梧和李夫人聊天的时候,褚岚又阴森森地出现了。
今日的褚岚看起来果真是阴云密布,明显的心情不好——在那门外听了一晚上的床,心情能好?
凤栖梧忙对他恭敬道:“师傅早。”
褚岚点点头,见凤栖梧那愈发光彩照人的模样,心头更加的火爆,真想狠狠地将她推倒蹂躏一番,但见李夫人在此也是不好对凤栖梧动手动脚的,便正经地道:“为师昨日送你的那手镯可有戴好?”
凤栖梧晃晃自己的手臂,那手镯正戴在她的粉腕之上,她道:“师傅所送之礼,弟子自然是好生地保管着,绝对不敢离身。”
褚岚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有了这玩意,那死孔雀休想靠近她一分!
正此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不好的,小姐夫人,吴家小姐闯进来了!”
“吴家小姐?哪个吴家小姐?”凤栖梧起身道。
小丫头焦急地道:“就是未来姑爷的舅舅家的小姐吴梦如啊!”
吴梦如?
凤栖梧蹙眉思考着,这名字确实是熟悉,貌似袂阙的养母娘家是姓吴,吴家有个小姐是叫吴梦如。
记忆之中,那吴梦如在这小小的锦州之中也算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她来作甚?还是闯进来的?
看见凤栖梧皱眉了,褚岚顿时不悦了,直接手势对暗中的高手下令道:“杀了。”
凤栖梧自然是看见他那动作的,她可不是褚岚,不像他那般毫无顾忌地杀人如麻。
“有请,我倒要看看那吴梦如是想要干什么!”
褚岚听之,也将那命令撤了。
凤栖梧大踏步便往外面走去,准备去会会那吴梦如,但李夫人有些担忧地拉住了她的手,“栖梧,小心那吴小姐来者不善,她可是一直缠着袂阙,吴家的人对袂阙的那点财产也是一直虎视眈眈。”
袂阙当初接手了养父母的财产没多久,大部分家产便被即墨家族的人给夺走了,只象征性地留给袂阙一部分,谁料袂阙将这一点家业独自摸索着壮大了。
现在,袂阙的家业与当初接手时候相比,已经超出了太多,即墨家族的人一直都是虎视眈眈,还有袂阙养母娘家的人也是虎视眈眈,若不是因为李夫人的关系,凤家从中斡旋,袂阙或许早已经家业不保。
但如今,他不是一个人了,任何人也休想欺袂阙一分!
凤栖梧对李夫人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便往会客厅走去,褚岚也是跟在身后。
又遇见大摇大摆前来做客的白莲花和欧武臣,也是自然跟了上去。
还未到前厅,便听见了尖利的女声:“凤栖梧呢?叫她出来,本小姐要见她!”
“吴小姐这是凤府,您不能乱闯!”传来李云奇的声音吗,他现在可是接替了闭关的蔺斐,充当凤栖梧的左右手。
“闪开!今日本小姐定要见到凤栖梧那贱人!”
贱人?
凤栖梧听到这次,脸色变了变,整个人都变得冷意袭人。
很快,一个着华丽钗裙的女子便闯入了凤栖梧的视线之中,那女子年方二八,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便是这锦州之中,与曾经的凤箫旎凤箫和齐名美貌的吴家嫡长女吴梦如了。
一见到凤栖梧,那吴梦如自然是认得的,没想到当初那傻兮兮的,满脸麻子红斑的傻子去了京城回来,竟然出落得如此貌美!
貌美又如何,还是一样的草包!还是个被人休弃的下堂妇。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雄赳赳的男子,都是吴家的亲卫,此时凤栖梧还未说话,吴梦如便直接上前来,颐指气使地道:“你便是凤栖梧了吧,我是来通知你的,你和我表哥的婚期暂延了,表哥要想迎娶我为正室,择日再迎娶你为侧室。”
此言一出,凤栖梧脸色微微地变了一遭。
袂阙还要娶别的女人,而且,她还是侧室?
绝对不可能,她知道袂阙绝对不是这种人,而且这婚期是两家订好的,岂能说改就改。
面对那吴梦如的趾高气昂,凤栖梧只是淡淡一笑,还未开口,李夫人已经开口了,“这种事情乃是两家商定的,婚期乃是大事,岂能说改就改,望吴小姐不要在此胡乱说话。”
“呵——”那吴梦如一扬下巴,高傲地道:“谁不知晓凤栖梧是个没人要的破鞋,表哥能要她就算是不错了,还妄想做正式,简直做梦,我只是好心来通知你们,初十那日表哥不会来凤府了,而是先去吴家迎娶我,至于何时迎娶凤栖梧这下堂妇,我可就不知道了。”
凤栖梧已经感觉到身边的褚岚身上发出了阴森的冷气,若是再容这吴梦如说下去,保不准她脑袋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晓。
白莲花和欧武臣也是义愤填膺,凤栖梧愿意嫁给袂阙已经算是他天大的福分了,还想娶她做侧室,正室另有其人,简直妄想!
现在这个时刻,不是喊打喊杀的时刻,凤栖梧也按捺住了心头的愤怒,心平气和地对那吴梦如道:“多谢吴小姐的好意,不过这婚事乃是我爹爹和袂阙一起订下的,若不是袂阙来亲自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罢,她便转身就走。
吴梦如一见她就这般云淡风轻地走了,顿时就大怒,她本就是来耀武扬威看法凤栖梧哭鼻子的,但未料到凤栖梧听了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这趟来还有什么意思,她不禁将那声音又放狠了几分,“凤栖梧,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肯定的了,我爹爹已经在和表哥商量了,表哥从来都是听我爹爹的话,府中已经开始准备了,我才是表哥的正室夫人,你这下堂妇根本就配不上我表哥!”
凤栖梧似乎并未听见,依旧是踱着不紧不慢地步子离开了。
吴梦如更气愤了,跺脚道:“你这下堂妇,现在锦州城之内谁不知晓你的**之名,身为外甥竟然敢勾引舅舅,简直就是败坏人伦,表哥他顾全即墨家族的名声,是绝对不会娶你的,你死心吧!”
凤栖梧终于顿住了脚步,侧眸道:“来人,送客!”
褚岚听之,一挥手,几个黄阶高手凭空出现,直接将那吴梦如和他的一干手下轰了出去。
那吴梦如走的时候还是在骂骂咧咧,难听至极。
吴家老太爷已经找袂阙商量了吗?
看来,吴家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吴家人的算盘可真是得想啊……
可惜,打得再响,也终究不能如愿。
稍晚的时候,果真见铁牛载着袂阙在几个即墨家族高手的陪同之下从凤府的后门进来了。
毕竟,袂阙即将要和凤栖梧成婚了,在这期间,他是不能够进凤府大门的,更不能见新娘子。
他便也没有来见凤栖梧,而是直接找到了凤苍穹和李夫人。
他的来意,凤栖梧自然是知道的。
袂阙和凤老爷商议的时候,凤鸣宗钱宗主也命人传来了消息。
跟凤栖梧料想得差不多。
吴梦如自小便就有些迷恋袂阙,现在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一心想嫁给袂阙,可惜袂阙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吴家老爷也就是吴梦如的爹自然是不肯让女儿嫁给袂阙的,兴许一过去就成了寡妇了。
前几日,凤栖梧要和袂阙成婚的消息传遍了全城,人们都知道凤苍穹如今就凤栖梧一个后代了,此次凤栖梧出嫁,他几乎是将凤府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凤栖梧做陪嫁了。
且百年之后,凤府的财产不都是属于凤栖梧一人,而袂阙娶到凤栖梧的同时,也简介地得到了凤家的所有财产。
于是,吴家人动了心思了。
若是能将吴梦如嫁给袂阙做正室,将凤栖梧贬为侧室,等袂阙那病秧子一死,袂阙的所有财产不都是属于吴梦如,也就是吴家的了?
而且,到时候凤栖梧只是个侧室,没有地位,凤家的财产都是袂阙的遗产了,便该都由吴梦如这‘正室’继承。
或许,在成婚之后随便弄个小手段,将凤栖梧给赶出门去更好。
到时候,吴家就兵不血刃地得到了凤家和袂阙的所有财产!
计划好了,吴家人便开始行动了。
首先,雇人在城中大肆地给凤栖梧泼脏水,将她的下堂妇身份无限地放大,衬托出她嫁给袂阙就是痴心妄想。
等袂阙死后,凤栖梧的名声想必臭不可闻,自然是没权利享用袂阙的财产。
还可以用这一条让凤栖梧净身出户。
凤栖梧听完了手下之人的汇报,唇角只是点上了一点淡笑而已。
吴家人不愧为是商贾出身,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找错了对手。
既然要真真实实地成婚,这些个牛鬼蛇神自然是要清楚干净的!
对于所有妄图伤害她亲人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
“栖梧,我看那位叔叔是不能对你专一了,不如你便收拾了东西,随我去浪迹天下吧!”
身后的白莲花突然将那还在沉思的凤栖梧给抱住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送给他一计白眼,道:“我这下堂妇之身如何配得上你这南楚耀眼的赌王呢?”
白莲花将凤栖梧拥着往那床上一倒,将她拥入怀中,道:“若是我能得你凤宗主的青睐,也算是三生有幸的,何来这配不上之说呢?”
他爱恋地在凤栖梧的脸上落下一吻,并且在心中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完完整整地得到凤栖梧。
凤栖梧不理会他那笑得一脸淫荡的脸,往那被窝里一钻,道:“睡了,后日我便要成婚了。”
白莲花也钻进了被窝里,从后面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语道:“那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偷情?”
那语气暧昧得,让凤栖梧都起鸡皮疙瘩了。
“不喜欢,滚出去。”
白莲花自然是不肯滚出去了,依旧是抱住凤栖梧,将她翻转了一下身子,对准了自己。
“栖梧,你当真是要和你那舅舅成婚吗?”
“是的。”凤栖梧闭着眼睛,答道,不见半点情绪波动。
“不后悔?”白莲花笑吟吟地问道,但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沉重。
凤栖梧依旧是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道:“做过了,便不后悔。”
后悔作甚,后悔会有用吗?
两人经历了一番沉默,白莲花只是轻轻地搂住凤栖梧,并未作出进一步的动作来。
这安静的房间之中,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之声。
没一会儿,白莲花又开口了,“栖梧,你是否做过后悔的事情?我不相信,在你这十几年的光阴里,会没有一件令你后悔的事情。”
这时候,凤栖梧才慢慢地睁开了眼,双眸之中是一片沉静,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境也不似以前那般激动了。
“有过。”她答。
“什么事情,”白莲花连忙道,将她的小手放入手中揉捏着,“我猜,是嫁给蔺睿。”
凤栖梧摇头,白莲花又猜,“那就是后悔没有早点清醒。”
凤栖梧又摇头。
白莲花便不再问了,他知道凤栖梧是藏着很多秘密的人,就算对她知根知底,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他问出了那个他酝酿了许久的问题。
“栖梧,你可有后悔那日京城赌场之中,与我赌了那一局?”
迎接他的是凤栖梧长久的沉默,白莲花紧张极了,一直秉着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他想问的是,凤栖梧可有后悔认识他颜如壁这个人。
良久,才听凤栖梧答道:“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