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休无畏的耸肩：“选择权在你手里。”
程优再次被震惊：“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这属于强盗，绝对的不公平法则。
“不然呢？”在商人的世界里最避讳的就是怜悯，这一份原则即便是对程优也不例外。
江一休依旧在吃饭：“我给你的条件你好好考虑一下，短暂的时间里你绝对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公司。”
“我去……”程优习惯性的要说脏话，江一休一个抬眸，她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
“我想一下。”
“不能把价格抬高一点？我画廊价值很高的，况且我签约，一签就是五年，五年过后或许我成大神了你不就赚大发了？”五年她画的画都是他的，她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她不跌的话这画肯定会升。
“你也说了或许，或许是一个不可知的事。万一我赔了，谁给我补偿？”江一休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真想让人用拖鞋甩他脸。
“你好会说话啊。”程优皮笑肉不笑的说。
“谢谢夸奖。”
一个敢说，一个敢谢。
“这价格太低了。”她亏了，亏大发。
“你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保持你现在有的人气，还有你那缺了钱装修的画廊我还可以给你弄好看一点，别这么寒酸，江梦旗下这么多的艺人，一人给你打一个广告这对你来说没有一点亏损。”
“那是你。”
江一休装作没听见继续说：“当然，你签了我们公司，公司会有专门的人捧你。”
他一口一个我们公司的样子，真是商人。还说不一定会亏还是赚，这能不赚钱吗？！
“你好好想一下。一千万还债，我给你弟弟找好的学校可以继续上，你家人的工作我也会安排，这对你来说甩开了一个大包袱可以让你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话说得都对，可程优还是莫名的感到有些受伤。他一口一个我们，一口一个你家，分得清清楚楚的。
“……嗯。”程优握着筷子的手轻轻的在颤。
确实，眼前最快的办法就是这样。
“我联系法务部的人明天一早就可以签约，签约后，钱会分两次打到你的账户。”
“为什么要分两次？”
“你最近有画画吗？”
“有。”
“那拿你最近的那一幅画出来给鉴定一下价值，我要确定一下你的能力在什么位置才能确定要不要把钱全部给你。”
“你！”程优咬着唇硬生生的把气忍了下去，“好。什么时候要？”
“明天能给我吗？”
“可以。”
“那明天一起拿来吧。”
“好。”
一场对话，程优身心俱疲。
“吃完了碗放着我洗，以后你做饭我洗碗。”江一休擦干净嘴巴，又恢复了一脸好商量的模样。
“我真谢谢你的绅士风度。”程优咬牙切齿的说。
“工作是工作私人生活是私人生活。”说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气得程优想要摔碗扔他脸上。
这不是混蛋，这是土匪！程优肉疼，这得亏了多少钱？程优都不敢想象。
她跟柳什说了这件事，柳什飞快的给他算了一笔账，程优感觉浑身都在抽着疼，心里滴的血都是人民币的味道。
次日，程优扛着画跟江一休一起去了公司，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姚雪丽。自从回国后两人的关系就像是有一道隔阂，姚雪丽跟程优之间再怎么样都没办法伸出主动联系彼此的手。
自从分手后，姚雪丽依旧还是准时上下班，还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啊，无论天是否塌下来还是保持正常生活。
因为是签合同柳什也会跟着一起来，柳什早就到了在等着他们。到了公司后江一休去开会，签合同这些事情交给了法务部门去做。
合同签完已经是中午，柳什要去帮程优处理钱上的事情提前离开，程优想着晃悠等会跟江一休一起吃个饭。
好像是出了一点事情，这个会议开得无比的漫长，程优从十一点等到十二点。这里的暖气开得足，程优等着等着就想睡觉，这么想着还真的靠着背后的墙睡了过去，忽然之间一阵推门跟脚步声，程优猛的从梦中惊醒。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江一休站在人群中看着她，程优睡眼孟松的看着他，十分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再接着她看见江一休笑了。
他朝那些人挥挥手，那些人意会后打量着程优离开。江一休朝她走来，程优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老板好，您辛苦了，还吃饭吗？”
“你在等我吃饭？”
“是的。”程优说。
可能是看见他心情好，程优的心情也跟着好，说话的时候嘴角永远都带着笑。
“关键跟人吃饭吃多了，自己吃也没意思。”
他嘴角一弯：“哦。那走吧。”
程优屁颠颠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讨厌的吧？明明笑了。
就刚才，他想起了在G城的那一天她也是这么等着她，想起了为了补偿他为她赢的那一条裙子。
饭后，银行的转账的钱也到了。
程优把秦兰约了出来，就在那条巷子附近的一个小饮品店里。
“这些钱，算是你生我的。这辈子，我再也不欠你一分一毫。”
秦兰接住银行卡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带着泪：“对不起。”
“如果可以，让程南过得好一点，让他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长大。将来有一天我们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希望他会是一个快乐幸福的人。”
“好。”
“我们……到此为止吧。”
程优离开的叫的是秦兰的名字而不是妈妈。
这钱像是把两人之间的孽缘都斩断，如果可以，程优希望此生两人再也不相见。
——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程优把合同签了以后跟一个无业游民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用管，要是有安排就去，没安排就在家里面画画，生活得轻轻松松的还有钱拿，躺赢啊，只是忽然之间好像减少了一点斗志，居然没斗志了……
程优提前一天就在蹲江一休，今天江一休是有空的，因为全公司的人都放假了。程优上一次已经知道他家的密码，现在开门开得比自己的家的门还顺手，她自己家的门都不记得是什么，唯独对江一休家的门清清楚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或许能让她这个贫民窟女孩坚持支付高昂的房租的原因就是因为江一休在这里。
爱情啊，多几把伟大。
江一休窝在家里面玩游戏，自从那一次以后江一休现在闲下来就玩游戏，非常努力的要跳出菜鸟圈子了。谁能想到呢，在外面叱咤商场的人回家玩游戏会被人骂菜比。
“你要跟我去寺庙吗？”她说。
游戏刚进，现在是准备时间。
“不去。”
“今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去祈福啊。”
“每年都这么多人去祈福，谁又是一年到头一帆风顺的？”
“但这是一个美好的希望啊。”
游戏开始，江一休依旧在位置上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程优想了一下，如果是以前，江一休不要说是在玩游戏了，就算是在谈合同只要她说，江一休肯定会迁就着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程优就这么看着他，又不想自己去，就这么看着，可能是有灵力打动上帝了，居然停电了。
程优忍不住笑了出声。
江一休烦躁的把耳机一扔，扭头进了房间，程优迅速的拉过他的手：“你就陪我去一趟吧。”
“去寺庙是诚心求福的地方你还要人陪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一个人去路上真的很无聊啊。”程优开始耍赖。
“那你就不要去了。”
“但是我又想去。”
江一休皱眉：“程优你说你自己是不是作？”
“我……”程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作了呢？怎么越来越招人烦了？这么想着她松开了手：“那就不去。”
看着她那样江一休又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他记得，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烦说她作。他也从未这么跟她说过话。
“要多长时间？”他其实挺讨厌自己妥协的，但他更讨厌看见程优露出这个模样，让他烦躁愧疚。
“不去了，想想好像也没必要。”他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确实没必要要宠着程优更必要迁就她。
她没别的，就是懂事懂得早。
两人的气氛有些僵，程优习惯性的想要掏烟，江一休拦住她的动作，“走吧，是我想去。”直接把她拖了出门。
一路上两人无话，像是吵架以后的氛围，极其的尴尬。可他们并没有吵架，在程优的印象里江一休从来没跟她吵过一句。两人甚至连矛盾都是少有的。
程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侧脸，他那样真的好冷，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如果她是陌生人一定会没办法去接近江一休。
“看我干什么？”江一休说。
“我发现你瘦了很多。”
“嗯。”他的胃不太好，吃得少肯定就会瘦。
这么说着江一休想起程优朋友圈的那一条要把他养胖的那一条，莫名的就想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怎么可能会说。
“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是不是生气了？就好像我生气你就不会拖我出门一样。”
“我后来就反悔了说不出来了。还有，是你拖我出门的好嘛。”他刚才是跟拔萝卜一样将她拽出去的。
“那是我看你想哭了，毕竟今天也算是一个好日子，让你哭我是不是罪过了？我要是不好的话，我下面的员工再怎么祈福都倒霉。”
“我没想哭。”
“你明明就是想哭。”江一休这句话说得很轻几乎不可闻。
又是无话，不知过了多久，江一休低声说了一句：“我最讨厌的就是看见你哭，不管过了多久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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