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程优空荡荡的手心里紧张得冒汗,正如同求生一般下意识的去看向江一休,江一休坐在宴席里跟姚雪丽在吃东西,正眼都没给她一个。为何,心里密密麻麻的传来一种微痛。
“程优!”柳什压低声音叫她一声让她回神。
她站在台上太长时间没说话,别人都还以为她干什么了。
程优深呼吸一口气:“我跟陈昂师兄认识了有八年到九年的时间,昨晚想了一下才忽然发现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俗话说得好,人的这一生有几个年头,在这快餐社会里,不要说食物容易变,人的感情更加容易消失。人跟人能维持这么长的感情,那么他一定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上大学那会儿,他在我们学校就是一个风云人物,校草,学霸,各种响当当的名号,人好像充满了光辉,高不可攀。但是在他跟鹿宛师姐的相处中让我发现他又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有很多面,他跟我们在座的各位无异,都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额”
程优说着停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该怎么有文化有水准的接下去呢?好像跑偏了……程优求助的看向柳什,柳什只是捂着额头,满脸头疼跟无药可救。
“每……每一个人的青春里都藏着一个颇为重要的人,每当你回忆往事时,他一定会在,甚至占据了你的青春记忆的大部分。我相信鹿宛师姐对陈昂师兄是这样的人,我很开心,今天能见证他们的幸福,看着他们的青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未来他们即将携手共度余生,希望他们永远都能保持这份炽热轰轰烈烈的爱情。以上,是身为男方代表程优的一番致辞,谢谢。”程优朝台下鞠了一躬。
真是感谢自己平常说胡话说得多,得亏圆过来了。
程优走下台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
柳什给她递过一杯水:“差点以为你要闯祸了。”
“开玩笑,我好歹是混迹各大场合,这点场合小问题。”
“能一天不吹牛吗?”
程优笑:“不能。”
婚礼结束后,大家才发现原来外面下了一场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深深浅浅的染白了这个世界。
柳什送程优回去,程优没吃饱让柳什把她放在家附近的便利店。下了车后,她真的冷得怀恋秋裤。发誓,这两天一定要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于是她买了十分多的泡面,原谅她刚回国,不知道国内的外卖事业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她提着一个购物篮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她那会上学吃的那些零食都已经变了包装,她看着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不仅是人物是人非了,就连你们也难逃改变的命运。”
便利店的风铃铛铛的响起来,程优以为是风,抬头看去是人。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寸头。
也不怎么的,程优在这里偶遇居然会下意识的躲,她弯下腰躲在置物架的后面,眼睛却很老实的看着江一休的身影,像是一个窥探狂一样偷偷摸摸的。
江一休买东西很迅速,提了几瓶啤酒,结账的时候那双漂亮白皙修长的手在收银台前挑了几盒避孕套……
卧槽
程优心情忽然之间变得难以形容,他有女朋友了?难道是雪丽?女人啊,在一件事情上生疑时就会变得跟柯南一样,一切蛛丝马迹都能弄成一个长篇电视剧。
风铃响起,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程优立刻跑到门前,隔着那扇透明的玻璃门看见了副驾驶的女人姚雪丽,再看着他开着她的那一辆甲壳虫摇摇晃晃的逐向夜色。
眼睛被刺痛,那是一种竭嘶底里的痛,痛得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
“小姐?小姐?”工作人员关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把方便面什么的全部都还了回去,把便利店的烟跟酒全部都买走。一个人提着两个大的购物袋,穿着价格不菲的拖地的长裙走在雪地中,落魄孤寂满身。
“你跟程优现在打算怎么办?”姚雪丽问。
江一休把车停在小区门外,“能怎么办?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以后见面都不一定会见面,还能怎么办?好了,回去吧。”
“你……”姚雪丽说着看向江一休的手腕。
他笑,悄无声息的把手收了起来:“我还会这么蠢吗?放心,我不是蠢货。”
姚雪丽推门下车,认真的说了一句:“你是。”语毕关上了车门。
家门外,程优把东西都放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打算对着自己的脸识别一下,忽然发现,这……他妈好像没电了。
她本来想着充电来着,结果晃了一下又忘记了。刚才结账的时候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没钱,没手机,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活下去?!
“真他妈够了。”
程优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点了一根烟双手握着朝门拜了拜。得亏她出门的时候在门上贴上了一个自己的便利贴不然她连自己的家门都会忘记。
“保佑啊,老天爷。”程优虔诚的一拜,把烟叼在嘴里颤着手输入密码。
密码输入错误。
密码输入错误。
密码输入错误,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江一休从电梯出来时,看见程优正弯着腰叼着烟一脸紧张跟忐忑,输入密码的手指还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于是他来到自家门前,程优丝毫不知情,她颤抖着手输入了密码……密码错误,大门已锁,请在二十四小时后尝试。
“你大爷!”程优一脚踹门上去,把烟摔在门上:“你有种再说一次,老子明天就把你这废物给换了!我要换一个输指纹的!我该怎么办啊!啊!”程优哀嚎着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
就这时,一声极其清脆的开门声响起。
程优猛的回头看去,江一休正准备锁门,然后程优就这么看着他面带微笑的把门带上。亲切的给她留了一个门影。
程优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就有那么一点志气,她会去求人吗?不可能!还要求前男友?宁愿死都不愿意!不过,他怎么就住在对面呢?真是孽缘。
程优蹲在门外,抽着烟喝着啤酒。
江一休去洗了澡,煮了宵夜吃了以后刷牙关灯睡觉。
程优酒喝太多了,人是没醉,但是想要上洗手间!这该死的生理。
程优捂着肚子,在憋死跟恶心人之间选择了活下去。
凌晨十二点,江一休睡得迷迷糊糊,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大力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程优现在要疯了。
江一休听了一会,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耳朵,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江一休一股怨气的起了床开了门。
程优现在没心情打招呼,一把推开江一休直奔洗手间。
活过来了。
“行了,你继续睡吧。”
“哦。”江一休把门带上。
这一夜,门再也没响过。
次日,凌晨六点钟,江一休提着行李出差。
程优把购物袋垫在脑后,把大衣披在身上,整个人呈一个卷缩的姿势入睡,可能太冷了,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在挪动,眼睛倒是一直都是闭着的。
在她身边是散落无数的酒瓶子还有垫在纸巾上那一根又一根的烟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手中握着的毯子在手中发烫,一分钟,两分钟,毯子塞进了垃圾桶里。
——
程优盯着花了的妆容去物业处充上电,给柳什打了电话第一时间就是说自己要换锁。她可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说的换锁。
在等柳什的期间,程优数不清自己抽了多少的烟,她烟瘾不大,他们说烟酒能解愁,谁料越喝越抽越愁。回来以后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就会抽烟,这两天抽的烟比一年的量还要多。
她什么都学会了,什么都往他不喜欢的方向去,就是想要变成他最不喜欢的样子,这样的她心里才会有一点的安稳。她唾弃这样的一个自己,不让所有人喜欢。她配不上任何一个人的爱。
南方一座偏远的小城,此刻这里正下着磅礴大雨,路面凹凸不平,车身动荡,江一休闭上眼睛,依旧无法入眠,这路开了整整一个小时。
江一休把避孕套拆了出来套在自己的鞋子外面,撑开伞,踩下这肮脏的水中。
两人再见已是两周后,江一休从南方回来后又敢了去日本,辗转去了巴黎,最后回国。
两人站在电梯里互相点了头,无话。
诺大的电梯里就只有两人,静悄悄的。
程优一直都盯着前面,前面的那面电梯映着的是他的模样。
江一休这几天都是连轴转,近些年来工作落下了毛病,隐约之间胃开始疼,身体无力的靠在电梯上闭着眼睛。
叮咚电梯声响起。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留给程优一个背影。
“怎么看起来着这么没有精神?难道那个太多次了吃不消了吗?”程优这么想着输入了自己的指纹进了门脱下高跟鞋脱下大衣,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程优正准备下单,电视上的新闻却在说点外卖出的事情,于是她思考了一下,最终把地址该成了对门的,并且还写上了江一休的名字,电话留的是她自己本人的。
可是没想到,江一休也点了外卖,居然还是同一个外卖小哥。于是外卖小哥直接打了电话给江一休,江一休也不知道直接把外卖提进去了。
程优洗了个澡出来后发现外卖已经送达,正欢天喜地去对门提东西,发现什么都没有。
谁偷了我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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