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江瑜看着已正襟危坐的她,暗想:她真的要开始试探了么?
辛晓月坐得端端正正,很是严肃地:“刚说到慕容冲,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辛晓月又停住了。
江瑜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想到了什么人?”他下意识地问。
辛晓月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歪着脑袋问:“江牧凡先生,你真的在装傻吗?”
“我怎么装傻了?”
“你难道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辛晓月说着,忽然就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就站在江瑜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叫,辛、晓、月。”
“我知道你叫辛晓月。难道你就是跟老九订婚、热搜头条的那个?”江瑜故作惊讶。
“是。”辛晓月大方承认。
“真的是你?”江瑜继续装。
辛晓月看他一眼,问:“在此之前,你们有怀疑过吗?”
江瑜摇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想那么多。”
辛晓月仔细看这男人的脸,真是倾国倾城,好看得没得说,而且神情很自然,该有的反应都有。从这反应来看,似乎真不是江瑜。
可她没忘记,江氏九少是个高段位的男人。这所谓的高段位不仅仅指做生意的能力,演技也必定是杠杠的。
“哦。我以为你早怀疑我了。”辛晓月语气有些失望,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江瑜松了一口气,才想起刚刚她问的问题,便又问:“你刚说慕容冲让你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什么人?”
辛晓月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跟江瑜都是江爷爷的孙子。那么,你们是堂兄弟吧?”
“哦,是。”江瑜回答,心里有些发虚,感觉这回答似乎在给自己挖坑。
“那他是兄长,还是你是兄长?”辛晓月继续问。
“哦,他比我大一点。”江瑜继续说,觉得自己怎么在挖坑的路上狂奔得越来越远了。
“嗯,我刚刚就是由慕容冲想到了你这位堂兄。”辛晓月回答了江瑜的疑问。
江瑜很是疑惑,自己跟慕容冲有什么相像之处吗?她说着慕容冲怎么就看到了他?
“慕容冲,怎么会想到他?”
辛晓月看他一脸疑惑,便往他那边挪了挪,很是八卦地说:“慕容冲小字凤凰,跟前秦苻坚相爱相杀的。你那个堂兄江瑜,不是传言喜欢男的么?我就是问一问,传言是否属实?”
江瑜很无语地看着她。
他以为她要开始试探了,没想到是说出的是这样八卦的问题。
女人的脑回路,真是——
“到底是不是呀?”辛晓月问。
今日如果说了什么,将来怎么办?
江瑜第一次觉得困扰。
“到底是不是呀?”辛晓月又问。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今天的劫数糊弄过去。
所以,他心一横,装着一脸讶异的样子说:“你连他喜不喜欢女人都不知道,就跟他订婚了?”
辛晓月扫了他一眼,叹息一声,说:“说实话,我都没见过他,我哪里去了解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订婚这种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单方面向媒体宣布的。”
“哦,这样啊。那爷爷应该跟你说过吧?”江瑜语气很是同情。
辛晓月唉声叹气好几声,说:“老爷子为了推销他这个滞销货的孙子,不遗余力。他说的话,能信几分呀?”
江瑜到到“滞销货”三个字,顿时觉得火冒,他很想直接问“我哪里滞销了”。
“哦,滞销货。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他。”江瑜故作平静地说。
辛晓月伸手触摸一颗流星,百无聊赖地说:“他是多金帅气,可与多金帅气比起来,很多人还是惜命,他克妻。再者,他喜欢男人,很多女人要的还是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成滞销货,有什么奇怪吗?”..
“克妻,迷信说法;他,性取向正常。”江瑜一字一顿地说。
辛晓月听他这么说。心里想:莫非江牧凡真的是江瑜?
据闻江瑜跟他的堂兄弟们关系都不好,如同敌人都不为过。作为江瑜的堂弟,江牧凡真的会这样好心帮他说话?
“听说你们堂兄弟们跟他关系都不好。你又怎么知道?”辛晓月反问。
江瑜一怔,随后继续云淡风轻地胡说:“爷爷有意想要将江氏集团交给他。所以,我们与他算是竞争对手。”
他点到即止,相信辛晓月了然于心:竞争对手,必须知己知彼。
“哦。他有宁远集团。据闻宁远早就超越了江氏集团了。你们太过防备,会不会太累?”辛晓月试探着说。
“敌我双方,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谁晓得真相?”江瑜回答的是辛晓月,说的又是这些年,自己来来去去与人斗的道理。
“所以,你也不能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的。”辛晓月很笃定。
“他喜欢女的。”江瑜很笃定地回答。
辛晓月内心呵呵,觉得这已可作为一条证据,证明江牧凡就是江瑜了。只不过,证据还不够,她还不能戳穿。
“算了,不与你争论这件事。争来争去,也没答案。除非你能将他找出来对质。”辛晓月说到此处,忽然觉得时机来了,便问,“说到江九少,我倒是想问一句,他现在在何处?”
“我,不知道。”江瑜干脆回答。
辛晓月扫了他一眼,问:“你刚才不是说,敌我双方,需知己知彼吗?你怎么能不知道他的行踪呢?媒体都说他来了西山了。而你又在西山出现,不会是恰好来度假的吧?”
“我观鸟,观星。”江瑜指了指星星,继续说谎。
“在蜀中观鸟我相信。不过,天文爱好者,会到蜀中来观星?呵呵,天琴座流星雨最佳观测地点根本不在中国,更不可能是蜀川。”辛晓月毫不犹豫地戳穿。
江瑜暗想:这丫头果然头脑聪敏,说话咄咄逼人。
“所以呢?”江瑜懒懒地问想,心里想:真是日了狗了,这丫头怎么反应这样看,还这样咄咄逼人。
“希望江牧凡先生告诉我,江瑜在哪里。”辛晓月很严肃认真地说。
江瑜瞧着一脸严肃的她,忽然想:如果自己现在就告诉她,自己是江瑜,她会怎么样?
然而,这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
虽然是在黑夜里,但江瑜还是有自控能力。
“我可以问一问,你找他,要做什么吗?”江瑜也很严肃地问。
辛晓月才垂了眸,略微吐出一口气说:“别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先前在山上救了你,现在我需要江牧凡先生报恩。”
江瑜蹙了眉,问:“救命之恩,你要我如何报还?”
“告诉我,江瑜的下落,并保证我见到他。”辛晓月朗声说。
“你要一套‘明月光’,或者要钱,甚至要我‘以身相许’,明媒正娶你为妻都可以。为什么,非得要是这么轻飘飘的报还方式呢?”江瑜端坐在沙发上,非常严肃地问。
“明媒正娶我?江爷爷可说过,他的孙子,除了一个不成器的江俊和一个丧偶江瑜,别的都成婚了。难不成,你要为我休妻再娶?”辛晓月讥讽。
江瑜呼吸一滞,觉得方才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休妻再娶,未尝不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是一段佳话。”江瑜开始胡说。
辛晓月摆摆手,说:“我在严肃地说事情,请江牧凡先生不要说笑话。”
“我说的不是笑话。”江瑜说。
他说的不是笑话。如果她并非是敌人刻意培养出来的,哪怕她就是敌人利用的棋子,他也要她。
不仅仅因为她可能是宝宝,而是因为跟她在一起,真的很有趣,内心很安宁平静。
“我要见到他,有很重要的事。”辛晓月态度很强硬,倏然起身,站在全息投影中,整个人似乎置身在宇宙星空的中央,身侧又有几颗流星划过夜空。
“阁下愿意帮这个忙吗?我知道,他就在西山锦园别墅。”辛晓月眸光灼灼,就那么看着江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