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看着江烨那不舍的眼神,她脸上的笑容一滞,“我也有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以前是有牵挂,现在没有了,我想去找答案了。”
叶萱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浮现出一片深不见底的雾霾,随之而来的是一口重重地叹息。
江烨不知道叶萱要找什么答案,可既然她去意已决,就算再多说一句也是无益,只能默默地祝她平平安安。
“那你一路保重,离开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可不要悄无声息地离去哟!”
江烨重新拾起笑容,大哥哥般的亲昵动作,抬手揉了一下叶萱的头顶。
叶萱嫌弃地拿开江烨的手,嘟着个嘴巴理顺被江烨揉乱的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吧!”
江烨也不生气,反而高兴得大笑了起来,“嗯,是,咱们家萱儿已经长大了呢!都长成了‘大小伙子’了,哈哈哈!”
“哼!我乐意,要你管!”
叶萱俏皮地朝江烨冷声哼道。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了竹林,竹林外,到处一片白茫茫,山下的小村子被被白雪覆盖着,像极了一朵一朵的白色蘑菇。
“你要不要去小阿牛家坐坐再走?”叶萱抬眼向江烨问道。
江烨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农家小院,道:“不了,我还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快进去吧!外面冷。”
叶萱耸了耸肩道:“那我就不管你了,我先进去了,你自己慢点。”
“嗯!去吧!”江烨看着叶萱走了进去,才转身朝城内走去。
……
“叶哥哥,叶哥哥,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我都想你了呢!可是,外面积雪太厚了,娘亲和爹爹都不放心我自己去找你,而他们有没空陪我去,我就只得悄悄待在家里。”
叶萱一进屋,小阿牛就蹦跶到她的面前,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那不高兴的小表情简直绝了,嘴巴翘得老高老高的,眼眸里还有些许的湿润,一副可怜巴巴的求着叶萱的安慰。
叶萱亲昵地揉了揉小阿牛的头顶,宠溺地笑道:“你娘亲和爹爹也是为你好啊!外面冰天雪地的,要是不小心摔跤了怎么办?”
叶萱抬眼环视着四周,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见小阿牛的娘亲,“阿牛,你娘亲呢?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牛拉着叶萱做到木炭盆边,给叶萱倒了一杯热水,才回道:“娘亲去田里弄菜去了,说是怕明儿会被雪覆盖,去弄些回来存放着得吃。”
“哦!”叶萱拿起水杯,轻轻小酌了一口,“你最近功课做得可好?可有好好听夫子的话?”
小阿牛就知道叶萱会这么问,他早就把夫子交代的写完,“喏!这就是夫子吩咐的,叶哥哥看看我写得可还好?你先看这个,等会儿我给你背书可好?”
叶萱接过小阿牛递来的宣纸,看着上面写得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字样,她不得不说,这小家伙进步还是挺快的。
“嗯!写得还是很有进步的,很不错,就是还要在多加功夫啊!你这字样还是有些丑哈!”
叶萱鼓励地朝小阿牛竖起大指姆,小孩子嘛!可不就是喜欢挺好话吗?你只要给他们一点认可和好话,他们可会是能开心一天哩!
每每得到叶萱的夸赞和鼓励,小阿牛都会飘起来,高兴得眉飞色舞的。
“叶哥哥,那我给你背一段孟子可好?”小阿牛一脸自信满满地朝叶萱说道。
叶萱见小阿牛这么得兴致勃勃,她也就没少了小阿牛的兴致,“那好,嗯~那就选一段你滚瓜烂熟的吧!”
叶萱轻轻把手中的宣纸放在小桌子上,双眼直视着眼前的小阿牛,安静地做个观众等待着,小阿牛开始他的表演。
小阿牛站得笔直,双手背在后面,一本正经地摇晃着头道: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员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土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
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
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叶萱静静地听着小阿牛的朗诵,刹那间,她竟有种回到读书时代,那时候多好啊!
“怎么样叶哥哥?我可有背错了?”
小阿牛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眼睛滋溜滋溜地转动着,等着叶萱的认可。
叶萱听到阿牛的说话声,才从自己的幻境里醒了过来,抬头看向得意忘形得不行的小阿牛,“嗯!确实很不错,一段时间不见,我们小阿牛很有进步的嘛!不错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小阿牛确实很用功,进步也是很大很明显的,他比其他同龄孩子进学堂都要晚很多。
可以他现在的进度,要超越他们也绝非是难事。
“那你可知晓它其中的意思?”
小阿牛转动了一下眼球,好似在想着什么,“嗯,我知道,在学堂里夫子跟我们说过的。”
“那你且说说吧!”叶萱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小阿牛脆生生道:“那你可要听好了哦!”
“嗯~嗯~”
小阿牛润了一下嗓子,学着他们夫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说道:
孟子拜见梁惠王。
梁惠王说:“老先生,你不远千里而来,一定是有什麽对我的国家有利的高见吧?”
孟子回答说:“大王!何必说利呢?只要说仁义就行了。大王说‘怎样使我的国家有利?大夫说,‘怎样使我的家庭有利?’一般人士和老百姓说,‘怎样使我自己有利?’
结果是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国家就危险了啊!在一个拥有一万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大夫;在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一百辆兵车的大夫。
这些大夫在一万辆兵车的国家中就拥有一千辆,在一千辆兵车的国家中就拥有一百辆,他们的拥有不算不多。
可是,如果把义放在后而把利摆在前,他们不夺得国君的地位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反过来说,从来没有讲“仁”的人却抛弃父母的,从来也没有讲义的人却不顾君王的。所以,大王只说仁义就行了,何必说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