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九在马车里将之前赵洋和店小二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干旱本就是老天爷的事,如今别有用心的人却在民间散布谣言说是新皇不仁义,老天爷才降了惩罚。她不禁有些为慕容子惜担忧起来,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暗地里谋划一桩针对慕容子惜的大动静。
赵洋驱马走近李小九的马车边上,小声安慰道,“娘娘,您不必太过忧心,再过一两日,我们便能抵达京都。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保重自己的身体。您还有小皇子在肚子里,可千万不能忧思过度了。”
李小九一想也是,强忍着满心的焦躁,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些事。好好休养,等回到了宫里再作打算。
几日后,李小九一行人终于赶回了出云。慕容子惜早早就安排了人来接李小九他们入宫。李小九让赵洋先随着张翼回府,好生休息,等她传召。而她自己则跟着慕容子惜派来的人回宫。
到了自己的寝宫后,李小九由宫女们伺候着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折腾的有些饿了,便又喝了一碗银耳羹,便有些不安的去找慕容子惜。
张翼带着赵洋回到自己的府邸,命下人们四下张罗着给赵洋安排上好的客房。
一路奔波,张翼一直拿捏着肩膀,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车上坐着的可是出云的皇后娘娘,还有将来会无比尊贵的小皇子,他哪里敢有一丝大意,每一鞭子都是小心翼翼挥出去,生怕有一点点颠簸伤到了娘娘的凤体。
现在猛一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两条胳膊就跟废了似的无力抬起来。他苦笑着用力耸了耸肩,打算唤一两个小厮来替他推拿推拿。
赵洋也是累的够呛。他原本就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这几日光赶路,光骑在马上颠簸,还得负责沿路的食宿安排,又得担忧李小九一路的人生安全,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他向张翼打了个招呼便随着下人走了。他准备等下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李小九还未走到御书房,便听见一阵争执声传了出来。她有些吃惊,随后示意宫人不要开口,只静静摆手让人站在大殿门口不必跟随,她自己一人放慢了脚步走了进去。她停在门口不远处,里面的人现在都已经陷入争执中,没有人注意到李小九走了进来。
慕容子惜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靠在龙椅上,闭着眼听众人争执。他显然是不怎么关心这些人的话语,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奇怪的表情,显然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李小九刚一走进大殿,慕容子惜就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不动声色的睁了眼,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李小九。慕容子惜不禁忍不住咧了咧嘴,用眼神示意李小九等他片刻。
他刚刚还在想他派去的人应该已经将李小九迎回了皇宫,不知道小九是不是胖了?肚子是不是已经鼓了起来,像个圆滚滚的大西瓜一样?正想着李小九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的形象便有些失笑。没想到李小九竟然自己就来找他了。
慕容子惜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小九,发现她面容似乎更加秀丽,肚子虽然已经有三个月了,可是远远看过去却见李小九依旧身姿纤细动人。他不由得心下暗自责怪张翼,没有好好将李小九调养好,都怀孕三个月了,他的小九还如此纤瘦,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皇上,如今出云境内灾情严重,必须得想方设法先去缓解灾情,不然百姓流离失所,纷纷聚集在京都就有些糟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官员语重心长的禀告帝王,请求帝王先处理灾情的事。
旁边上前一人,则是不同意他的说法,“启禀皇上,干旱乃是天灾,岂能因人为解除?微臣以为还是先处理昆王原封地的叛乱之事。”
原来,慕容子昆的封地被慕容子惜收回后,一直未派合适的人去接管管理。加上北边旱情严重,原本驻扎在昆王封地里的数万大军每日消耗也不少,慕容子惜想着这些人每日闲着还不如回来替他办些紧要事,便将这数万大军又召唤了回来。没想到,正赶在旱情严重的时候,原昆王封地残留的余党竟死灰复燃,趁着慕容子惜忧心灾情之时,又重新掌控了封地。
李小九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出云现在的状况,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事情比她之前想的似乎还要更加糟糕一些。
慕容子惜见他们还在争着,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了,他坐直了身子,开口道,“诸位爱卿,既然一时无法争出结果,那不妨先行退下,明日再议。”
站着的官员有些不满意,还想继续争执。一个说道,“陛下,灾情危急,怎可以这样拖下去,臣以为今日理当商议出结果,应当速速解决百姓的问题。”
另一个人也抢着说,“陛下,微臣以为应该先派兵解了封地的威胁……”
李小九见他们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话,忍不住额角流下三条黑线,这些人只说这问题,却根本没说解决的方案,就这还墨迹墨迹的,比她之前的属下差远了。
慕容子惜向李小九瞥了一眼,察觉出他的小女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也是,他都已经被这些老古董们扰的不得安宁了,更何况是怀孕中情绪不稳的李小九。想到这,他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沉声说道,“各位爱卿还是退下吧,明日再议。”
那些官员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退下。李小九几步走到柱子后面,没有让人瞧见。
等大殿的门重新被关上时,李小九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慕容子惜连忙走过去,轻轻将李小九揽入怀里,忍不住说,“小九,你怎么也不多吃点,怀了身孕还是这样消瘦,这样怎么行!”
慕容子惜拉着李小九坐到了龙椅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三个月了,李小九的腹部已经不太平坦了。她的腹部微微鼓起一个包。慕容子惜将手贴在上面,惊喜的说,“朕的皇子就在这里吗?他这是在动了吗?”
手下是轻轻的跳动,好像是脉搏跳动的感觉。好神气,慕容子惜不禁低下身子,将耳朵轻轻贴在了李小九的肚皮上,雀跃异常,“我来听听他说什么?”
李小九不禁有些失笑,“才三个月哪里就会动会说话了?”她闺女还没长好好不好,现在不顾是胎心在动而已了,这慕容子息也是让她觉得一阵好小了,这孩子要是出生了之后,指不定自己身边可就是有了两个孩子了,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
然而,慕容子惜似乎真的并没有意识到,只顾着自己傻笑,也不管李小九说的,非要贴着她的肚子和孩子聊天。
两人温情的呆了一会。李小九想起来问正事了,“出云的灾情究竟有多严重?”她一路走来,听说了不少灾情严重的消息,原本还异常担忧,只是刚刚见到慕容子惜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就觉得事情也许不是她想的那么严重。
听到李小九问话,慕容子惜才恋恋不舍的将耳朵移开,站了起来,搂着李小九,“其实灾情确实是有些严重,但是也并非不好处理。只是,有些人在私下里造谣,这才弄得百姓终日惶惶不安。”
李小九皱了皱眉头,她之前在马车里也听说了这回事,她有些恼火的问,“你可有查出来是谁了?”
慕容子惜没有吭声,只是拿手把玩着李小九的秀发,似乎目前只有这一件事能够吸引他。
李小九见他这幅表情,隐约就猜出了是谁。她不禁怒了,“是慕容子昆?”
好一个慕容子昆,都已经逃到了北齐,竟然还有手段来扰乱出云。她李小九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这慕容子昆竟然这么有手段。
慕容子惜眯着眼,冷声道,“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两人在大殿里又聊了一下灾情的事。慕容子惜决定过几日和李小九实行祭天求雨…
这边来说说司徒皓。自从被赎回北齐,司徒皓就被禁锢在王府中不得外出。司徒夜借口给司徒皓治病实则是已经软禁他。
司徒皓虽然心中非常恼火,但无奈身无兵权,又无大臣相助,只好暂时屈从在司徒夜的安排下。这一日,司徒皓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发呆,突然,房门开了,走进一个人。
司徒皓看也没看来人,只是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说了都被进来打扰本王吗?”
一到北齐,司徒皓就告诉众人他没有傻,只是为了保命才迫不得已装疯卖傻。可惜,没有人相信他,司徒夜甚至派人将他监管了起来。他知道司徒夜一定是看出他是装傻的,可是司徒夜偏偏要这样的来关着他来羞辱他,他实在是太恨了。
“二皇子好大的脾气,只是可惜了,再大的脾气,发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来人毫不客气的找了张椅子舒服的靠了起来。
司徒皓不耐烦的回过头去,正准备训斥来人几句,却惊奇的发现竟然是慕容子昆。
“你怎么在这?”司徒皓纳闷的看着慕容子昆,有些疑惑的开口,“你来找本王有何事?本王已经被司徒夜软禁了,你来这里找本王根本无济于事,还是趁着守卫没有发现你,赶快走吧。”
慕容子昆淡定的坐在椅上没有动,他面带笑意的开口,“上一次,你我二人合作共谋大事,可惜,你失败被俘虏,我失败只得逃亡。如今,你我二人聚在一起,为何不再合作一次?也许这一次,你我就能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呢?”
司徒皓以一种看疯子似得眼神看着慕容子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怎可能还有能力去争夺?你现在还是逃亡在北齐,比本王好的了多少?竟然还在想着争权夺位?慕容子昆,你用什么去争什么去夺?你凭什么来说服本王放弃现在优渥的生活,去做那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