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
墨阳吐出一个字，和一个字母。
然后就飞了起来，摔出去三米多远，砸倒了一大片衣服架子。
塑料模特的塑料脸上诡异地勾起微笑，两条大长胳膊像风车一样玩命的抡，带起恐怖的破风声。
墨阳好似被一头公牛迎头撞击，全身骨头如同散架，疼得龇牙咧嘴。
手电滚脱出去，正停在离钟离身后。本就非常高挑的她，被光线拉得更加纤长。她站在逆光中，背着手，昂着头，对面前张牙舞爪的塑料模特说：“差不多行了，赶紧投降吧。”
那模特居然发出戾啸，僵直的双腿不会弯曲，迈开奇怪的步子就冲了过来。
离钟离不闪不避，极快的速度一掌贴在模特肩膀。
这些模特都是拼接而成，被她一掌打中，右臂就咣当掉在了地上。模特神色惊慌，又扬起另一条胳膊。
说到此处墨阳不由得疑惑，用塑料做的脑袋怎么能如此表情丰富……
离钟离反手一掌拍在它另一处肩膀，那条胳膊也咕噜掉了出来。
模特低头看着地上的两条塑料胳膊，好像很难过。
“你个积木人也敢猖狂，你还想当变形金刚呀？”
离钟离总能说出戳中伤口的话，那模特呜呜地哭，低头就去顶她。
她呼一个大嘴巴，直接把那模特的脑袋给扇飞了，然后压在地上像拆玩具似的，将模特身上的两条腿也给卸了下来。
“投降吧，有生有死才算圆满。”
离钟离提溜着模特的塑料脑袋，放在眼前展开思想工作，软声细语，以理服人。
那塑料脑袋忽地一颤，飘飞出两道阴影，随后在空中交织，成为一体。
周围温度骤然降低，墨阳呼出的哈气像一团团白雾。
阴影聚龙成人形，看不清面目，转身要逃。
墨阳虽然胆寒，心也寒。但马上就要死了，曾有人说“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既然如此，他便放下顾虑，境界超然。
脚尖轻点地面，借力而起。
他惊得双目圆睁，这劲儿也太大了，跳起来差不多有两米高。没控制好节奏，又重重摔回了地面。
离钟离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说：“你快别添乱了，脑子都长瘤了还成天乱蹦。”
“如果我脑子没长瘤，我会管你这破事？”
墨阳心里发酸，猛追出去，快如疾风，耳边响起撕裂空气的尖锐。他大腿发力，一把抓住即将飞走的阴影，好像是捉住了脚踝的部分。但那东西底上下全一个样，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哪儿。
“下来吧你。”
他重心下沉，带着那团影子一齐滚向地面。
那影子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他感觉自己皮肤上又刺又痛，极其冰冷，好像在强jian一块会反抗的万年玄铁。只好咬着牙坚持，期盼离钟离赶紧制服它。
“有股子傻劲。”
离钟离嘴角噙笑，上前去薅那团影子的脑袋，没承想黑影穿掌而过，她触不到实体。这就让离钟离惊讶了：“你能碰到它？”
墨阳不知道她搞什么，搂着那黑影满地打滚，大叫：“快别聊了，有话一会再说吧。”
“有意思了。”
离钟离嘿嘿怪笑，在后腰处扯出一张黄纸符，抖手自然，瞬间化灰。她双手合十，用力一搓。
就看她上前一步，跨坐在墨阳身上，同时压住翻滚的黑影。
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脆响，那黑影顿了顿，好像无法理解，居然让人抽了一个大耳贴子！
离钟离反手又是啪一声。
接二连三，边抽边骂：“臭娘们儿，死了也不安生，净给我找麻烦，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哎呀……住手……哎……”
墨阳嗞哇乱叫，她骑在他身上，那影子在他怀里乱滚，这使得离钟离准头不太高，一会给那黑影一巴掌，一会给墨阳一巴掌。不到两分钟，墨阳让她揍得口鼻飙血……
终于把那黑影打服了，溶在地上化成一滩黑水，奇臭无比。
墨阳盘腿而坐，挺直腰板，一边吐血一边说：“下次，看准了再打。”
“嗯，我会注意。”
离钟离点头，拿出个大号注射器，蹲地上将那滩黑水吸进了管子里。
“电视上捉鬼可不是这么捉的。”墨阳对她泼妇骂街的行为感到困惑。
“各门各派不尽相同，我这派就是这个样子。”
离钟离将注射器往后腰处一抹就消失不见了，披在肩膀的衣服将其遮盖，看不明白是放在了什么地方。
“这……这就是鬼？”墨阳虽然亲眼所见，但根本不明就里。
离钟离背着手转身而去，声音空灵而神秘，说：“自己去百度，上边啥鬼都有。”
他讨个没趣，赶紧跟了上去。
二人撤出女装区，整层楼恢复寂静。
一张苍白的胖脸紧贴在门玻璃上，正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这张胖脸是猪哥，他待二人走远，急匆匆拿出手机。
“喂，请接售后。”
“人工服务还是自助服务。”
“自助服务。”
“请输入验证码。”
猪哥根据提示，按下一串数字，然后电话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什么事？”
猪哥激动得满脸通红，肥肉在下巴颏上挤出三条沟，回道：“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