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开始,只是你没有珍惜。”
砚宁轻声说,如果他和孙爽能够珍惜那份感情,到现在也有六七的的时间了。
“你不会明白。我和孙爽跟他们不同。”慕添平静的说。他和孙爽早已没有关系,只有完全的释怀,才会有此时的波澜不惊。
“有什么不同,如果以前的你们都很自负,现在应该懂得宽容和理解了。”
“嗬,你倒是很关心我们的关系?”
“你们的事我才没兴趣呢。”砚宁脱口而出;“我只是不想她误会我。”
“误会?什么误会?”他笑的奸诈,一脸玩味的打量着她。
“呃,其实也没什么。”那天孙爽去陈婷店里的事,他肯定知道,这会儿还跟她装迷糊?她索性不解释了,没办法,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再清白的事都会变得越描越黑。
“哦,美丽的误会?”他那暧昧的眉眼,极具挑逗性,很是欠扁。
“无聊。”砚宁彻底被打败了,嘟哝了一声:“她怎么会看上你?”
“哈哈哈,看上我的多了。”总会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能怪他自我感觉良好。只是,身边的磐石始终纹丝不动……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了吗?”砚宁不解,面对孙爽那样有资本的美女,哪个男人不动心?况且还是人家主动奉献。
“喜欢?我喜欢的多了。如果这就是花心,我认了。但是我很肯定,我从来没爱过她,所以不能接受。”他声音淡了,声线沙哑沉凝:
“其实,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没她的份儿!”
慕添也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交浅言深,和一个处于懵懂期的女孩子谈感情,她能明白吗?或许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懂他。
“你们从大学就相识,三年的感情,你一点也不留恋吗?”砚宁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彼此的初恋,分手后他竟会这样绝情?
“是她说的?三年?”慕添无奈地笑:“如果三年等于三个月,我不否认。但是感情从来与时间无关,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是我们在WIG广场相遇的时间;一瞬间,是你扬手扔出蛋糕的时间;一瞬间,也是我无法逃避的时间;一瞬间,是你傲然的离开,是我念念不忘的回首……
一瞬间,你就勾走了我的心,你知道吗?
三年,三个月,一瞬间……
这个男人的感情世界缤纷复杂,肯定不是她这个简单无知的菜鸟能理解的。管他呢?砚宁淡淡一笑,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的遥远和陌生与她无关。
“喂!非礼勿视,你们影响大爷赏风景了。”慕添向张喆扯了一嗓子。
“我们又没有逾越的举止,你不用在我们面前装纯情。”陈婷反驳他。
“我无所谓,就是少儿不宜。”慕添随口说的这句话,噎的人够戗。砚宁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不停的咳嗽——少儿不宜?
“又没说你,不用对号入座。”慕添不以为意。
砚宁抚着胸口,才按下了无辜的激动。没必要跟他浪费唇舌,所有的道理到他嘴里都变成歪理邪说。反正她早就饿了,也没力气搭理他。
“这是什么?”慕添顺手拿过一块点心,他只见过殚精竭虑拼妆容拼扮相的女人,还从来没看到过冲着美食一往无前的女孩……
不过还好,她的身材没因为暴食走样,其实准确的说粮食都被她浪费了,看上去蛮清瘦的。
“红豆香酥饼。”
“相思饼?”慕添笑道,“难怪这么甜,是不是吃了会犯相思?”
任他油嘴滑舌,砚宁佯装不闻,独自享着受自己的得意之作。
慕添看着不理睬他的砚宁,脱口而出:“你总是不停的在吃,不怕变成猪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砚宁血糖低,不怕吃甜食。”陈婷走过来,顺手拿了两块酥饼,递给张喆一块。
“这样啊,难怪没变成二师兄。”看着她清隽的脸庞,白皙中透着淡淡的嫩滑,纤细的身影让他有股说不出的心疼。他嘴巴虽然放肆,眸光中却有了少见的怜惜。她享受美食的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无奈。
***
“看那里。”大家体力恢复后在山顶平台上绕行,慕添指着山的北麓:“那是母校的新校区,我们毕业两年后才动工修建的,比原来的老校区要大两倍。”
“你这样一说,真的有点怀念学校了。”陈婷向山下眺望。
曾经的母校,那片梧桐树成排的林荫小道,走过夏季的枝繁叶茂,在秋风扫落叶后,地上铺成一片金黄,踩在上面‘吱吱’作响。威严的德式古钟楼,就在林荫路边高高耸立,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保持着哥特式双塔的风貌。
“时间真快,我们都毕业五年了。”张喆也不禁追忆往昔。
时间,总是在经过的时候,我们不会在意。再回首时,却会有无限感慨。只因那时的我们,有年少轻狂,有毫无顾忌的本真青春。
“我们工程系还在老校区,什么哲学,法学,生物工程在这边。”慕添边走边指着山脚下说:“东边的休闲广场,已经是夕阳红老年人的地盘了。我们从西边下山吧,山下就是健身中心。”
“这边好大一片别墅区。”张喆步行到山南边的树荫下,手指着南面山麓下巍然壮观别墅感叹道。
“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壮观的住宅吧。”慕添笑问。
“你是搞这行的,当然比我们清楚。”张喆的视线绕过那片别墅区,看向南面逶迤起伏,连绵成片的青山。
“这就是临海当年最大的地产项目,南山别墅区。”
“哦,原来就是这里。”陈婷更加好奇的欣赏着这片庞大的项目:“不识临海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砚宁在避光的地方,向山脚下俯瞰,连成片的红顶高档别墅,傲然独立在青翠的山麓之南,它无疑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而仅一丘之隔,东面陈旧的居民小区,显得格外寒酸简陋。
“临海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地产大佬!”陈婷感叹道:“这样高档的别墅,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住的地方,可不是我们这样普通百姓敢奢望的。”
“这是临海的第一个地产项目,为了把它做好,临海也付出了很大心血。”慕添虽然说的轻松,但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付出?
“那你们太厉害了,是怎样打败那些地产业那么多竞争对手,拿下这么大的项目?”陈婷不得不佩服临海的实力和能力。
“徐鼎钧就有这样的本事!这可是他一手绘制的杰作,平心而论,他的从商才华和管理能力确实让人刮目。”慕添的目光轻轻掠过山头,放眼之下是一片鳞次栉比的别墅群:“如果不是他大胆转战地产业,也不会有今天的临海。”
“羡慕吗?”陈婷问。
“别人觊觎的我未必看得上。”慕添坦白。
“你啊,就是放纵贯了。”陈婷笑笑,知道任权贵在上,他只要独自逍遥。
“你那位表兄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吧?”临海新一代总裁徐鼎钧,张喆虽有耳闻却未目睹,对这个年轻有为的一把手饶有兴趣。
徐启方是慕添的远亲,待他也是视如己出,但慕添一向不喜欢提及和徐家有关的一切,而徐鼎钧也总是被他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作为临海唯一的继承人,徐鼎钧留洋回国后一直在临海历练,处理着公司的各项事务,五年前才全盘接手临海的工作。
掌舵临海后,徐鼎钧大刀阔斧地进行一系列大胆创新的举措,向各行各业都渗透了他的统治力和征服欲,也将临海豪门帝国的版图扩大的一时无两。成了后起之秀中最出色的管理者!
“魄力?怎么说呢,他是个斯文有礼的人,让人一眼看不到他的野心。”慕添说着,笑看张喆:“倒是更像你这样的工程师。”
“嗬,工程师都要很斯文吗?还是你在暗示我是像他那样的野心家?”
“还真有点意思,老大小心,他深着呢——”
“照你这样说,那大学教授就应该是满腹经纶的样子才对呢。”张喆失笑。
“哈哈,是啊,老师真算是教授中的奇才。”慕添知道他意有所指。
“所以才会对你这个奇葩青睐有加。”张喆笑道。
“慕添,你最近有去看郭教授吗?”陈婷问:“他可是一向偏心,找不到你的时候,还会向我们打听你的情况,可从来没见他这么关心我家张喆。”
“你家老张那么听话,自然不必他老人家操心。”慕添一脸无奈:“唉,其实我不是挺好的,他老人家根本不用理会!”
“你这不挺明白的,就应该向他老人家自觉检讨。”
“我可不想去听他说教。”慕添无奈:“有时候比师母还罗嗦,我真奇怪了,他装满数据的大脑里,哪来那么多政治理论?”
“那怪谁呢,如果你不早一天告别单身,就无法脱离他的传经颂道。”陈婷笑着拉起砚宁的手,看着只听不言的她:“你说是不是?”
砚宁茫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他们都头疼的事,她怎会明白?
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这个不畏世俗的男人,刚巧与他的目光交汇,只是这一次的ESP失灵了——石头看帅哥,怎么可能像王八看绿豆一样呢?
“这种事没法强求,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说的轻松,却清楚的知道顺其自然的前提条件是——她是唯一候选……
俯瞰山色,远处的风景自与身边不同。任微风划过天际,拂起她鬓角的秀发,遮住了那双清透的眼睛,他莫名的悸动在视线收回的一瞬间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