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败
几人步行数十步来到一个营地间一个空旷的角落,迟暮即刻便摆起战斗的架势,他练的是金刚门的功夫,所以他的本命灵魄自然是精玄魄,金刚门的功法注重练体,只见迟暮刚浑身肌肉暴起,青筋毕露,好像瞬间壮了一圈,魂力的波动布满全身,隐隐的好像有一圈金色的光泽围绕在他身上,这应该就是金刚门的招牌功法金钟罩,这功夫可是佛门大金刚一脉的瑰宝级功法,据传言练到高深出仙器不能伤其筋骨,魂术亦不能坏其皮毛,他狂笑一声便向死胖子人扑去。
浮屠功和追魂手都是些江湖上的底层功夫,自然不是他们两个的看家功夫,但也简单易懂,流传甚广,两人自然是会这两门功夫的,不过威力自然是不如金钟罩了,但也是在简单实用,到了战斗经验丰富的泥鳅和胖子手里也是不弱,死胖子也瞬间把魂力集中,浑身隐隐有一层红晕,好似血浮屠一般,不过这魂力的释放却极为疏散,完全不像金钟罩那样凝练,不过这浮屠功也是有着它独到的地方的,敌人每次的魂力波动都会被这浮屠功所形成的的红晕吸收一些,若是敌人没有短时间内直接败对手,那么这浮屠功的作用自然就会越来越强,是用于水平相差不多或是自身魂力高于对手时适用,非常适合长时间的拉锯战,不过这套浮屠功几乎没什么招式可研,就是魂力加持的功夫,短时间内提高各个方面的身体素质,不过遇上金钟罩这样同样是注重防御的功法,浮屠功这种略显弱势的功夫倒是有了一些微弱的优势,迟暮刚的魂道路数就是硬碰硬,拳打拳,身撞身,凭借着金钟罩的异常凝聚的魂力加持,丝毫不怕与人硬拼,你一拳打到我身上,我一拳打到你身上,疼的一定是对方,不过死胖子要压制他本身的魂力,所以只有“一阶五层的”死胖子在魂力的差距下从交手开始就一直落入下风,靠着过硬的战斗知觉和经验艰难的撑着,不过好在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凭借浮屠功的特性,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也稳住了阵脚,迟暮刚非常诧异的看这胖子居然接下了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技巧丝毫不像只有一阶五层的猥琐胖子。
迟暮刚心里微微有些惊慌,不过迟暮刚毕竟也不是那些毫无实战经验的菜鸟,利用这里场地有限的限制,不断的减少胖子所能辗转的空间,在胖子没有完全利用浮屠功缓慢吸收魂力的特性逆转优劣的情况下,又逐渐的搬回了一些他本就该有优势,随着移动空间的不断减少,死胖子不得不更多的和迟暮刚硬拼,硬碰硬的战斗里在厉害的技巧和再丰富的经验都将会慢慢化为虚无,战斗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样的战斗是迟暮刚期盼已久的,在他强横的攻势中,死胖子已经呈现败落之势,而他则逐渐的奠定了胜局。
死胖子终于因为魂力的大幅度压制迫不得已露出了破绽,迟暮刚眼见胜局已定,稍微有些松懈,而死胖子则看准这个机会在出其不意的角度和时间一拳打在了迟暮刚的腰眼上,若是以死胖子全部的魂力使出这一拳,迟暮刚不死也得重伤,不过压制魂力后的胖子这一拳则没用造成致命的伤害,只能是让迟暮刚大感吃痛,硬挨了这一下的迟暮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转手狠狠的一击了在了死胖子的胸口,一拳便将他打倒在地,他还要挣扎的时候,白面又使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可以结束了,不需要在坚持了,随即他便装作倒地不起失去战斗能力的样子。
迟暮刚打完架之后倒是一副很愉悦的样子,这样略有起伏的战斗让他很受用,死胖子的演技让他丝毫看不出破绽,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赢了,高兴道:“好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楚三你这浮屠功练的也是有些路数,居然可以在魂力低于我,功法次于我的情况下撑这么久,不容易了,没想到我这哨兵营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想必贾四的功夫也是不弱,哈哈,今晚的演练我哨兵营势必会大出风头啊,你们三个今晚就和我一起去演练场吧,哈,一架打过之后真他娘的爽。”
迟暮刚走后死胖子迅速的爬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假装受伤时的困窘,泥鳅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装的还挺像。”
白面微微皱眉,看了看远去的迟暮刚,思索道:“这金钟罩,是个很厉害的魂术啊。”
死胖子道:“魂术是很厉害,可是到了他手上就欠了火候。”
白面道:“不不不,你完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样厉害的魂术,应该不是每个金刚门的人都能练的吧。”
泥鳅皱眉道:“按照金刚门的规矩,至少要混到长老级别的人才能学金钟罩,照迟暮刚这种魂力和资历,不应该有机会能学啊。”
白面缓缓道:“也就是说,我开始的时候猜的没有错,迟暮刚能在这个地方吆五喝六的,靠的可不全是实力,而是一些特殊的关系,就好像他能学金钟罩的那种关系一样,也就是说他在金刚门里面一定有特殊的地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完全可以利用他身后的金刚门来编造出一个身份,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找个借口离开御魔岭,然后就和决死镇再没一点关系了,也就说我们在别的地方重生了。”
泥鳅也激动道:“嘶,这么说,老子在也不是死人村里面的死人了?”
死胖子也兴奋道:“当然不是了,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凭我们的身手,天下之大,哪里混不得。”
白面缓缓道:“也没那么简单,不过至少已经有规划了,有规划的事情多多少少比没规划的事情靠谱。”
白面泼的冷水并没有浇灭几人兴奋的火苗,反之越烧越旺,他知道的,那是一堆干枯了太久的柴火,一旦烧起来若不是粉身碎骨是不会停下来的,在这个时候他不禁想起了佐暗说过的那句话:“人本就不该有梦,做梦是世间最危险的事,平平静静的一汪浅滩,梦里起了波澜,便以为那是海,可醒来却还是那一汪浅滩,明明什么什么都没做,却在一梦之间丢失了大海。”
不过人本就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身处黑暗之中总想追逐那一点光芒,就这样,三个难兄难弟的就在这不起眼的哨兵营里计划了从决死镇里面的活死人到朝廷认证士兵的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重生。
一股劫后余生的迷醉萦绕着他们,他们席地而坐,不停的畅想着未来的生活,那是似乎是说不完的梦与希望,胖子说出去以后要游遍天涯,吃尽天下美食,五湖为家,四海为邻,泥鳅说当初因为一时冲动离家了好多年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愚蠢,倒不是因为历经磨难而彻悟,也谈不上什么后悔,只是因为做梦的时候常常梦见那个年轻的冲动的偏激的犯下重错的自己,他想和他沟通,他试图和他讲道理,他试图让他明了,但是他做不到,因为那个叫贾龙少年已经变成了真泥鳅,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泥鳅出去之后想要回去看看,那些人,那些山,那些水。
而白面呢,丧失了过去的白面想凭借依稀的感觉找回过去,他不断的回想过去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却没有一个清晰的片段,只是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应该是空灵的感觉,没有杀戮,没有死亡,没有饥荒,没有虚伪,或许那是依山傍水间悠扬和谐的旋律,或许那是青翠竹林中尽情挥洒的墨色,或许他就是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就那么安逸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