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瞪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女孩,声嘶力竭:“是,我是没有你们狠心,我杀不了你,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你留着这条命就会更好过一些?!
呵呵,真是可笑,等到你像那两姐妹一样凄惨的时候,也许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她也曾天真过,她也曾被人如珠如宝地对待,如果不是因为塔西娅他们,她就不会被那些混蛋侮辱,也不用承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没有了肖恩,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她凭什么还能干干净净地站在她的面前,凭什么还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给他下了什么药?如果你想对付我也就罢了,但是把裴吉牵扯进来,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塔西娅动了动完好的左脚,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简的双眼,朝着昏睡的孩子努努嘴。
提到裴吉,简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你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只是托人在他的午饭里下了一点安眠药,睡一觉就好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塔西娅左脚突然发力,在地上猛地一点,窜向她面前。
在简瞪大的瞳孔中,她几乎能够看到自己高高扬起的手杖。
当简还在幻想践踏她的自尊时,她已经决定要斩草除根,而当简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提问时,她已经调整好全身的机能,准备狠下杀手。
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不同。
可是在她高扬起手杖的那一霎那,塔西娅的眼中终究闪过一丝不忍,她一点也不奇怪简会对付她,如果死的人是达里尔,她相信自己会做得更绝、更过分。
简的所作所为真的就该致死吗?
塔西娅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减了几分。
然后,塔西娅眼前一黑,后脑再度传来一阵剧痛。她最后想的一件事,不是简居然还找了帮手,而是,妈蛋!能不能别再打同一个地方了啊,摔!
看着托比亚斯抛开手中带血的棍子,简哆嗦着抱紧了裴吉:“她怎么样了,你把她打死了吗?”
托比亚斯白了她一眼,将软倒的女孩扛在肩上,往树林深处走去:“我有分寸,快跟上,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简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看着前方倒垂着,随着他的步伐晃悠着的金发,脑袋有点懵。
戴夫的笑容,热恋中两人甜蜜的话语,血泊中的尸体,葛里菲兹挑剔的冷眼,周围男人的调戏,还有昨晚,为了复仇妥协地委身托比亚斯之下的自己,就像走马灯般,在简的脑海中旋转着。
前面扛着塔西娅的那个男人,昨晚双手游走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恶心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自己的肌肤上。
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切,就像噩梦一般。为了报仇,付出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她不敢细想。
塔西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坐在一棵树旁,左手被高高拉直,铐在离地一米多高的树干分桠上。
不远处的托比亚斯和简似乎发生了争执,塔西娅眯缝着眼,不动声色地歪在树边,直到争吵中的托比亚斯举枪对准了裴吉的头部,浓密的睫毛才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不,你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裴吉他什么都不知道!”简紧紧抱着昏睡的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枪口,“要是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告诉葛里菲兹。”
“啪”,托比亚斯反手给了简一巴掌,揪住她的长发,狠狠拽到自己面前,掠过简震惊的目光,狞笑着伸出舌‘头,缓缓舔过她的耳廓:“现在已经晚了,这里我说了算,要是你敢再像以前一样,违背我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如果你还心存侥幸,试图在葛里菲兹面前搬弄是非,那你就干脆别回去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营地里有没有少了一个女人。”
看着他面上扭曲的刀疤,简惊恐地剧烈挣扎,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她能够清楚地看到托比亚斯眼底疯狂的兴奋。
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样一个魔鬼,还沾沾自喜地自以为赢了塔西娅。
悔不当初的简被扯着头发,拖拽到地上,头皮的疼痛让她几欲窒息。唯有一只手紧紧搂住裴吉,一只手抓住发根努力缓解。一只脚的高跟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脱落,纤细的脚趾上,红红的蔻丹染满了污泥。
托比亚斯拖着简往塔西娅的方向走,地上细碎的石子硌磨得她生痛,裴吉小小的身躯渐渐从她的怀中往下滑落。
看着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渐渐远离的裴吉,就算委身男人之下,都没有红过一次眼的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将她拖到仍然假装昏迷的塔西娅身边,托比亚斯这才放开简的头发,居高临下地蔑睨着她:“欠’操的贱‘货,不把你收拾痛,你这辈子都看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撕拉——”一声响起,塔西娅的耳边只听到简压抑的哭泣,和反抗的挣扎声。
“不!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简这一生都没有像今天一样恨过一个人,她竭力踢打着托比亚斯,即使自己的力道在他身上不过是蚂蚁撼大树,浓艳的妆容已经哭花,在她的脸上划下一道道红红黑黑的痕迹。
托比亚斯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她几耳光,扫兴地站起身,又补踹了几脚:“臭娘们,把脸擦干净,等我打死那个小鬼,再来收拾你。”
“不要杀他!”顾不上衣不蔽体的自己,简忍着一身的痛,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别杀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反抗了,不反抗了。”
都是她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反正自己都已经肮脏不堪了,再多一次,再多几次又有什么关系。
托比亚斯回过身,拽过她的手臂,残忍地咧开嘴凑到简的颊边,刻意放低了语速:“接下来的时间很充足,等我拧断他的脖子,你和那个小美人,一个也跑不了。”
他将简甩到一边,打开腋下的枪套,表演一般慢慢拔出手枪,点点简的额头:“你要是再拦我,我就先杀了你,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奸你的尸。”
简跌坐在地上,看着一步步走向裴吉的托比亚斯,两手无意识地划拉着地上的碎石,心底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杀了他,杀了这个男人。
可是,她没有武器,没有力量,除了这具鲜活的肉体,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难道她只能就这么认命吗。
碎石嵌进了掌心,简恨得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
就在托比亚斯离睡在地上的裴吉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声蚀魂入骨的呻‘吟声从简的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