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卫东叫刘霞去了公园,看到冬子和子衿拥吻的那一幕之后,十分伤心,卫东强行将她带走,两人转过了一个拐角,刘霞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卫东道:“你看看现在的孩子们,比咱们成年人还开放,子衿也还罢了,严华冬这样的学生,竟然也勾勾搭搭的,一头拉着你,一头又拉着子衿,害人害己呀!”
刘霞本来心中已经十分难受了,现在听到这话,倒像是在描述事实一样,她心中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卫东看了一眼刘霞没落的神情,接着道:“唉,你要是不被赵全勇糟蹋了,咱俩倒是挺般配,可惜呀!”
这话说出来让刘霞觉得恶心,但她早已经知道卫东是什么样的人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合情合理。
卫东看着刘霞不动声色,倒是自己讨了一个老大没趣,便不再说什么了。
刘霞冷冷的问道:“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我还有事。”
卫东道:“既然你这样绝情,我也就不跟你多废话了,你也知道我要当教导处主任的事情吧?”
刘霞冷笑道:“教导处主任?我看你没有那么好当的吧?”
卫东道:“这个位子当然不好当,要不然老冯也不会下来了!不过他下来和我上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榆木脑袋,只会死干,不懂变通!你说不下他下谁?”
刘霞知道这种人已经利欲熏心到了极致,再说别的也是无用。
只听她说:“我不关心你们这些,你也不要跟我说。你今天叫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炫耀么?”这句话又让她想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要是不和卫东来公园就看不到了,那样该多好,可是为了华冬怎么能不来呢!来了又能干什么!我在这里为他白操心,他却在和子衿那个小姑娘约会!唉……一刹那,她脑子里已经过去了十七八个念头。
卫东得意的笑着道:“我当然不是和你炫耀,就算是炫耀也炫耀不到你的头上。”只见他边说边顺手折下路边的一朵野花瓣儿,那花将开未开,粉色的襁褓中透出一丝白色的花蕊,就像是洁白的圣女躲在朦胧的屏风中,俏丽之中带着三分娇羞。若再等个一两天,这花儿到了盛开的时候定然更加的美艳动人。卫东将那花瓣儿握在手中,一朵一朵的从中间撕开,大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块,霎时间便将那花瓣儿都揉碎了。末了儿还不忘将手指凑到鼻子边上闻一闻。
刘霞对他这个举动厌恶极了,只想快点将这件事情说完,但是说完她又能去哪里呢!难道回家里等冬子去么!刘霞的心中只是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卫东道:“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有人在教育局参了我一本,这件事情你也应该知道,让我在教职工大会上载个好大一个跟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谁!要是让我知道了!嘿嘿!”说着,将那花瓣的残余恶狠狠的丢在地上。
刘霞问道:“然后呢?你难道怀疑的是我?”
卫东笑着道:“我要是怀疑你,就不和你说了,我知道你虽然恨我,但是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说完,只听他接着又说道:“嗯……我把老冯扳倒了,按照道理这个人应该是他,但是他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别人打他左脸,他就把右脸也伸出来,你说,我不欺负他欺负谁呢!哈哈。”
刘霞道:“那这个人你知道些眉目了没?”
卫东听她这么问,转过头来,用一种狡黠的眼光看着刘霞,道:“嘿嘿,这还是你第一次看关心我的事情,你真想知道这是谁?”
刘霞没有看他,点了点头,道:“嗯,我想看看谁是这个好人!这些年,好人越好越少了!”她这话倒是也不是虚言。
卫东盯着刘霞的表情和眼神看过去,叹了一口气,道:“唉,真的不是你,我还以为……算了。”
这句话刘霞倒是听懂了,她明白了卫东原来是是试探自己,她道:“原来你也不知道是谁!却在这里怀疑我!”
卫东道:“起初我也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当我看到递给教育局的那封信之后,不瞒你说,我就有点怀疑你了。”
刘霞问道:“那封信怎么了?是有我的签名么?”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所以觉得只有签名这些才会靠谱。
卫东道:“你是真傻!那信上要是有签名,我还用费这么多周章么!”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封信上有很多捏造出来诬陷我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却没有咱们在赵全勇家的那件。”
刘霞道:“捏造诬陷我看不见得,恐怕是真的吧?再说了,你干的坏事还少么?这其中少几件也很正常。”
卫东听了他的话,面带怒色,但终究还是忍住了,道:“刘霞,你这个人没脑子,还偏把自己的尊严、贞操看的比命都重要,其实那才值几个钱,我教你个乖,在这个社会上混,想要让人瞧得起,你就先得学会厚颜无耻、心狠手辣!”
说完这句,他看到刘霞面无表情的样子,道:“算了,教你你也不会,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从这个角度看,你是绝对不会将那件事情说出去的,那封信中正好没有,你说我不该怀疑你么?”
刘霞没有管他的推理,倒是“嘿嘿”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厚颜无耻、心狠手辣!”
卫东听完刘霞的这句嘲讽,没有生气,倒显得十分得意。
刘霞道:“你要是只问我这一句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举报你,你做下的害人事儿不少,报应才刚刚开始!”
卫东道:“嘿嘿,那也不见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正邪对错之分的,我做的事情就一定是错的?你们做的就一定是对的?等我有一天爬到山顶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们,到底谁才是正确的!”说完这句话,只见他走到山前的悬崖边上,从这里能俯瞰到整个市区,他张开双手,像是已经在享受刚才所说的一切了。
刘霞以前只是憎恨他,现在看到他这样,却觉得让人说不出的可怕。她看着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刘霞道:“我也说不过你,你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要往山下走去。
卫东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着什么急!我正事儿还没有和你说!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听到这话,刘霞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在这个点来公园散步的人很多,便鼓足勇气道:“不怕!卫东,我告诉你,你休想再动我一下!”
卫东道:“放心,你帮我这个忙,我也会帮你个忙的。而且会帮你一个大大的忙。况且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就是小事儿,不费吹灰之力的。”
刘霞道:“我没有事情要你帮忙,我只求你让华冬好好上学,不要去骚扰他!”
卫东冷冷的道:“刚才严华冬已经看到咱俩在一块了,我想你和他去解释,总不如我说得清楚吧?如果你帮了我这个忙,一会儿我就去找严华冬,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跟他解释清楚,让他不要再误会你,怎么样?”
刘霞沉吟未答,刚才冬子确实对俩人已经产生了误会,刘霞想着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解释起来必定麻烦,确实不如卫东去解释要实更好一些。
卫东看刘霞的表情,知道已经说动了一小半,便又接着道:“除此之外,我还答应你会让严华冬好好学习,助他考上一个好大学。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这才是刘霞想要的真正条件,但是不知道卫东究竟想要她办什么事情,刘霞再傻,也不会先答应他。
卫东从刘霞的表情已经知道,她几乎被自己说动了一大半,他胸有成竹的将最后的杀手锏拿了出来,道:“这都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让你明年当严华冬班上的班主任,只要你当了班主任,过个两三年,你当个年级副主任之类的还不是绰绰有余么?怎么样?”卫东得意的看着她。
刘霞冷冷的道:“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师,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样人,全天下都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希望华冬能好好读书,唉……这件事情不要影响到他,要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卫东不理解的看着刘霞,但好在这三个条件中他还有关心的地方。
只听刘霞问道:“说了半天,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
卫东笑呵呵的道:“这件事情太简单了,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任命已经下来的,但是他妈的不知道是谁把咱们的事情捅到了教育厅,厅里给局里施压,要我给个回复。你要做的就是和我去趟教育局,告诉他们那些事情都是诬告,完全是陷害。”说着,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能指正一下是老尹陷害我的就更好了!”他十分痛恨告密的人,口气之中就毫不客气的多了脏话。
“什么!”刘霞大声尖叫起来:“你叫我去帮你当坏人!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尹校长哪里得罪你了,我虽然懂得少,可是我劝你一句,不择手段对你没有好处,迟早会有人治你!”
卫东道:“那就不是你关心的事情啦!你只说自己办不办!”
“不办!”刘霞斩钉截铁的说道。
卫东脸上升起一股黑气,冷冷的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严华冬要是哪天退学了,可怪不得我!”
刘霞听到卫东这样威胁,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卫东看到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中高兴,道:“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回复我,不过这件事情还挺急的,我给你点时间,等开学那天你告诉我吧,还有,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不然,那你就等着收严华冬的劝退手续吧!”
刘霞本来就是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要是放在平时,这种要求她是坚决不会答应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卫东竟然要用冬子的学业做交换,这让刘霞有些犹豫,这在她心中是一个老大难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东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渐渐从西边升了起来,道:“我没空跟你在这儿耗着了,咱们走吧。”
刘霞“嗯”了一声,道:“去哪里?”
卫东“嘿嘿”一笑,道:“当然是去找严华冬,先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明白啊!”他想着若不先给刘霞一点甜头,他不会答应自己的。刘霞虽然关心严华冬,但这毕竟是要她做一件有生以来最违背本意的事情,刘霞将尊严看的比性命还重要,若不是循循善诱,还真不好办。
刘霞听到他这么说,心中高兴,但仍旧怀疑道:“怎么?你会有这么好心?”
卫东笑着道:“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等我真正站在高处的时候,你还指不定怎么崇膜拜我呢!”待他得意的说完,又接着说道:“咱们去哪里找严华冬?赶紧解释完,我要回家了!”
刘霞想了想,现在冬子多半不在公园里面了,又去哪里找呢!看来只能是回家等了。所以她只好把卫东带回了家。
……
在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冬子听刘霞讲完两人在公园中的对话,愤恨的说道:“他妈的,卫东也太不要脸了!咱们想个办法把他扳倒怎么样?”他说完这话,就知道自己是一时意气用事,一个是没出社会的高中生,一个是懵懂未知的小姑娘,要扳倒卫东谈何容易。
刘霞听了他这句话,只是“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冬子接着问道:“他跟你回了家之后,就把你……把你……”他说了两次,但是“强暴”这个词却始终说不出口。
又说到伤心处,刘霞的眼泪就扑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