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柔荑轻轻的捻起酒杯,偏转了头去,将纱巾托起,浅浅的饮了一口,火辣的感觉从喉中穿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喉咙到肠胃的灼热感,皱着眉头忍着咽下刺鼻的酒精之味,她已经许久没碰过酒这东西了,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突然心中一想,若她现在真的把酒言欢了,怕这尚信会怀疑的,便将这种不舒服感瞬间的放大,隔着纱巾轻捂着嘴咳了咳,柳弱花娇,楚楚可怜之相。
果然尚信有了反应。
尚信的心下是偷着乐的,一看这女人便是个未经世事的,虽纱巾遮面,但光看着那双眼睛便觉得失了魂,若是拿下这纱巾,还不知是怎样的一副倾城倾国之色呢。
心下偷乐着,嘴却一本正经道:“牡丹姑娘为何还带着面纱?”
顔溪早就想好了台词:“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的家乡有个比较怪癖的习俗,就是女子在未出阁之前,都要以纱巾遮面,直到与心爱的男子永结同好之时才能将面纱取下,意味着所有的第一次都要留给自己心爱的夫君。”
如此的露骨的表达,让屋上紧盯着房内一举一动的魑魂忍不住皱了眉,恨不得一个飞镖扔下去,直接让尚信脑袋开花得了,所以心下忍得也十分的辛苦。
尚信一听顔溪这么说,更是喜从中来,当然也就不计较他是否蒙着面纱了,连声道了几个好字后,又道:“牡丹姑娘一看就是出生非凡,落入了这红尘中,实在是可惜得紧,本官既与牡丹姑娘有缘,便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稍后我便会跟妈妈说,日后牡丹姑娘除了本官外,不与接见任何人,可好?”
好,好得很!顔溪心下一笑。
顔溪只管一味的奉承着尚信,几乎用尽了她所知晓的所有台词,好在与顔溪猜想得一样,尚信很是吃这一套,除了高谈阔论之外,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不举的行为,这让魑魂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尚信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所有的伪装只是为了得到,这种俗气的套路,很多无耻的渣男都会用,最可怕的是,明知道是套路,还是会有很多小姑娘乐在其中,实在是女人的不幸啊。
尚信欲擒故纵,她便顺水推舟,若即若离,男人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第一步走了谦谦君子的道路,便会走第二步,第三步......为的就是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上钩,原形毕露也得等到得到之后。
昌和殿内
太后在宋嬷嬷的搀扶下,神色严肃的走进了昌和殿内,这是她近日来第三次到昌和殿中了,皇帝不去见她,她便来见皇帝!
君夜尘见太后到来,虽心下叹息,但母亲在前,也不能失了礼数,便无奈的起身相迎,非冥和沧枫行了礼之后,便退至了一边,心下替自己的师兄也叹上了一把,他们心知,太后又是为溪妃娘娘的事而来的。
为了秦心雪的事,太后已经连着来了三趟,锲而不舍的要君夜尘拿出个决定出来,不比往常的凡事能商量着解决,这次太后是铁了心的要治溪妃娘娘的罪,面对太后的坚持,君夜尘并未给予太多的说法,只是一味的敷衍搪塞着,打发了太后。
但太后岂是愚钝之人,哪会不知君夜尘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着法子的在保护着锦云宫的女人,秦心雪因小产的事情,至今郁郁寡欢,不肯出来见人,太后更是心疼得紧,再加上尚兰柔整日在她耳边吹着耳边风,太后怎会放过溪妃娘娘呢。
对锦云宫的那个女人,她并非是恨,更多的是厌恶,厌恶皇帝对她的独特的专宠,甚至宠到连失去了自己的子嗣都不忍迁怒与她,虽将她关进了刑部,却好像被人故意切断了线索般,没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来,实在是让她坐立不安!
她夺走了自己的侄女在皇帝心里的位置,虽不肯承认,却是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感,未来的皇后,是属于雪儿的,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她的后宫里搅出浑水,有她在,便不会让锦云宫的那个女人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雪儿近日来总是不愿出来见人,身子也是日渐消瘦,皇上也该去看看。”出口的话中,含着诸多的不满情绪,听在非冥的耳朵里已觉得不舒服。
太后又如何?师兄已是这夜澜国的君主,太后这般年纪了,颐养天年就是,整日的逼着师兄做决定,实在是过分了些。
非冥和沧枫之前都是江湖之人,对这些繁冗的礼节礼数本就不是十分的喜欢,所以就算往日对太后十分敬重,这几日对方的言行举止也将他们的这份敬重快消磨殆尽,在他们心里,只有师兄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至于其他人,不过是看了师兄的面子。
而那个溪妃娘娘,不知为何,总是让他们发自肺腑的喜欢,不是上与下的关系,她对待任何人都像兄弟姐妹般,让人实在厌恶不起来,就连那个他们一直认为是无心无肺的魑魂,都对她死心塌地的,所以在内心深处,渐渐的也就往锦云宫的方向偏了偏。
他们知道,在师兄的心里,那个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若不然,就不会想着法子的在太后跟前只说着场面上的话。
太后每次来,无非两件事,第一,让皇上多去陪陪秦心雪,第二,让皇上对溪妃娘娘的事情做个决定,当然,处死最好。
溪妃娘娘是推了秦心雪,但是无意,更何况是在被人推搡的情况下产生的误伤,太后很是坚持的将直接导致小产的溪妃认为了是真正的凶手,其她的,她从未想过追究过问,秦心雪小产之事,便处于了一个极度尴尬和纠结的状态。
就算将尚兰柔绳之于法,太后想必也不会放了溪妃娘娘。
更何况,目前还不能马上对尚信他们动手,毕竟太上皇的那块东西不是闹着玩的啊。
他们心疼于师兄的难处,可溪妃娘娘不知道这些,那日的一巴掌也仿佛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有些气愤,但也有些无奈,师兄总是这样一个人,冷漠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说,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解释,旁人不懂,他们却是懂的。
君夜尘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一夜的几乎未眠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朕这几日公务繁忙,有很多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雪儿那边还需母后多帮忙照应着,等朕有空了便回去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