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兰柔正在享受着下下人们的舒适按摩,冷不丁的听到外面的宫女前来禀报:“娘娘,锦云宫的溪妃娘娘前来探望娘娘。”
因前几日青蓉的情报有误,尚兰柔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顔溪又重新得到了皇上的恩宠,所以对于她的突然造访心下十分不痛快,便想着让花容打发了她回去,花容却道:“娘娘,青蓉上次的情报,是不是故意错报的尚不知情,不如让她进来,也好从嘴上探上一探。”
尚兰柔觉着花容的话十分有理,挥了挥手手遣退了宫女们,整了整衣服端坐在位置上。
顔溪进来时,便看到尚兰柔一张极其虚情假意的面容,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做人这般虚伪不知会不会累了些,但自来这后宫不虚伪便讨不得好,这是顔溪学到的最大的本事,于是十分谦卑的上前,福了福身子:“许久不曾来拜见姐姐,今日看着天气十分的好,便来姐姐处探望,还请姐姐原谅妹妹的不请自来。”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妹妹能来,姐姐开心还来不及呢,快些坐。”尚兰柔指着一旁的椅子道,眼睛在她身后的离雪身上瞟了一眼,甚是鄙夷。
顔溪就当做没看到,浅笑着过去坐下,花容送上来一杯茶后,便退在了尚兰柔的身后,只那笔挺挺的站着,从不曾跟顔溪行过一次礼,顔溪也不介意,开口道:“姐姐这揽月宫真是好生气派,比我那锦云宫要宽敞多了,想来皇上对姐姐十分疼爱得紧,让妹妹好生羡慕呢。”
这话顔溪说得一点也不假,揽月宫的确比锦云宫要大上许多,进来便是各种奇花异草,雕廊画栋,十分的气派,再看一眼这尚兰柔,广袖流仙裙,长掖拖地,广袖飘飘,大朵牡丹镶嵌红色烟沙裙,裙上金线镂空珠花坠坠,红翡翠金步摇,配着粉色镂空珠花,十分的富贵华美,婀娜纤腰弱不禁风,虽没有沉鱼落雁之色,却有风情万种之情。
尚兰柔似乎很喜红色,每每见到,远远看着便是一簇火苗般到处乱窜,美是美矣,只可惜嫉妒心太甚,这后宫日后再多些妃子,怕是尚兰柔要忙不过来了。
顔溪的这番话对尚兰柔来说很是受用,只见她绣帕捂嘴,笑得虽是端庄,却是难掩内心的胜利感,“说起来还真不怕妹妹笑话,本宫刚入宫的时候,皇上特地将这揽月宫赐给了本宫,说什么本宫既有这花容月貌,便担得起这揽月宫的名字,呵呵,皇上啊,总是这般会哄人呢。”
十足的,赤裸裸的,炫耀!
离雪站在身后埋着脑袋,主仆二人甚是一条心的在心里默默的恶了恶,真不知道尚兰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若让秦心雪听到,该情何以堪哟。
顔溪笑道:“姐姐说得是,姐姐的花容月貌岂是她人能比的,这揽月宫不让姐姐住,还能让谁住去,想来皇上对姐姐也是疼到骨子里的,这般心细的为姐姐着想,实在是让妹妹自愧不如呢。”
心下却道,君夜尘啊君夜尘,你的风流本事真是与生俱来的出色,这般恶心的话你都能说得出来。
尚兰柔的笑最终还是溢了出来,顔溪就知,她根本不是个会掩饰内心的人。
“妹妹可别再说这番话了,倘若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皇上独对本宫一人好呢。”忽然想到什么,尚兰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本宫看皇上近日去妹妹的锦云宫的次数倒是多了些,想来妹妹在皇上心里还是十分要紧的,本宫倒也很羡慕妹妹呢。”
顔溪一听,很好,我不提你倒是先提出来了,就喜欢你这种管不住心思的女人了,实在不难对付,于是道:“姐姐多虑了,若跟姐姐相比,皇上对臣妾的那点喜欢,也不过就是多了几分同情罢了,哪能跟姐姐比。”
见尚兰柔的脸色缓了些,顿了顿,又道:“前几日妹妹一直犯着头痛病,太医说是之前的老病发作,吃了几副药也没多大的作用,想来皇上也是看妹妹这点心善不忍。幸亏妹妹宫中有个叫青蓉的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偏方,说是从饮食上就能调理,将妹妹的饮食稍做了更改,这不,妹妹的头痛病便见效了,这才能来探望姐姐呢,青蓉这丫头啊,还真是妹妹的福星呢,妹妹还打算将她提到跟前来伺候呢,她这般聪明伶俐,想必日后妹妹推荐推荐,谋个好的差事也是轻松的。”
你消息再灵通,也不过就凭着那丫头的只言片语传个大概,具体的情形你如何会知晓,顔溪瞧着尚兰柔几乎没了笑容的脸,故作没看见般,道:“虽说都是些丫鬟,但总归都是女儿家,妹妹还想着,等到了年龄便不留她在宫中了,让她出宫去寻个有情郎,成全一段美事也是极好的,总归也算是救了妹妹一命呢。”
花容装作不经意的咳了一把,尚兰柔才意识到自己的分神,挤出了笑容道:“妹妹如此心善,难怪皇上会喜欢呢,那叫青蓉的丫鬟可知晓妹妹的头痛到底是何原因呢?若是能知晓,拔了这根也是极好的,省得妹妹日后再受这份罪了。”
顔溪认真道:“那她哪儿知晓,终归是个没念过书的丫鬟,兴许也是碰巧了一治罢了。”
尚兰柔心下松了口气,“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坐久了便有些乏累犯困,眼下与妹妹聊得久了,便又开始乏了,妹妹若是不介意的话,那姐姐便去歇息了,妹妹还请自便。”
这是在赶她走的节奏啊,无妨,顔溪起身:“那姐姐快去歇息吧,妹妹出来久了,怕是那些丫鬟奴才的又要皮了,妹妹还得去宫中管教管教他们呢。”
从揽月宫出来,眼见着揽月宫的宫门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了,离雪笑得两肩直颤,顔溪嗔了她一眼:“方才是不是将你忍得十分难受了,看你这模样,怕是到宫中都停不下来了。”
离雪捂着嘴吃吃的笑着,低声道:“娘娘你方才瞧见没,柔妃娘娘那张脸,一会儿笑得跟花儿似的,一会儿笑得比哭还难看,奴婢在一旁瞧着,险先没忍住,还是娘娘这主意好,三言两语的就将她哄得团团转,看来这青蓉要吃苦头了。”
“吃苦头那是你想轻了。”顔溪道。
离雪先是一惊,随即又变得坦然:“随她轻了重了,谁让她对娘娘下手,奴婢巴不得她不得好死。”
今日这番话,是故意编好了给尚兰柔听,按照尚兰柔那个简单的大脑,怕是已经认为青蓉已经是锦云宫的人了,若是真的这样认为,那必定会担心青蓉将陷害自己的事情给捅出去,一旦担心了,怕是这青蓉便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