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九离和暮离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让其他的玩家晓得的。望书阁其实,不能让其他玩家晓得的并不是他们两人的身份,而是他们后面的组织。就算夏末现在似乎好像知道了那么一点点,也仅仅只是知道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更多的也不知道了。暮离和夏末不一样,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而且他和竹九离还不一样,他比竹九离似乎又多知道一点点。
正是因为这样,在暮离意识到了那个女人似乎已经窥得上头的一些秘密之后,他做得选择也和竹九离不一样。按照上头的规则,要是有普通的玩家知第51章同宿道这些事,当然是不留活口的,所以竹九离选择杀无赦,而暮离却选择了装作不知道。
毕竟……
暮离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拿捏另一个人生死的感觉比在方寸之间取对方性命的感觉要好多了。能叫一个人便让他死,这算不得本事,能让一个人他便不能不活着,这才叫本事。暮离目光缓缓的流淌,终于是落在了那个站在船头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身上,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暮离忽然很期待这个女人日后的表现,他期待着。上头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事,又会在什么时候送给她一枚勋章呢?这,真是让他已经等不第51章同宿及了。
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是夏末在长久的岁月里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时间很短,就算战斗是在瞬间之内爆发的,可是夏末还是会争取出时间来做这些战斗前的准备,哪怕只是几秒钟,她也能将敌我双方的情况衡量的**不离十。
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呢?暮离望着站在船头的白色背影,只觉得那柔弱的背影在这个时候竟然散发出了森森的杀意,他的嘴角忍不住勾得更高了一些。真想现在就下手猎杀啊,可是,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心急。
这话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却让夏末的心里猛的沉了下去。不待她说什么,便听到那人又缓缓的说了起来:“你既然知道竹九离也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自己的命尚且不在自己的手中,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来替自己讨要?死了,便是死了。报仇?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多愚蠢。”
她想起了竹九离死之前说得话。
这样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都是一样的,并没有高贵多少。也不用报仇,因为怕找麻烦。这样的人,是没有多余的情感的。
没有情感的人,不是人,是杀人的机器。杀人的机器是没有弱点,想要克制住他们,只能用极端的能力压制他们,对付他们,毁了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这个认识让夏末有些心沉,不过,也仅仅只是心沉罢了。再也没有其他的。
因为,只要你肯去战,结果总归不会太差。
暮离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跳了一跳,再战一场。真是,真是好大的诱惑。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手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都留到最后享有的人,所以,要耐得住寂寞才可以呢。哎,真是好大好大的诱惑啊……暮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末有点惋惜,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这话其实也只是夏末拒绝的一个借口,笑话。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种杀手。他们既然和那黑手的系统是有往来的,那么要查一个名字应该不难。现在却问起来,无非是两条,要么是查不到,要么是故意套话,不过无论是哪一条,夏末都不会自己往上撞去,刚才这个家伙不也自己说了吗?
暮离歪着头听着夏末的话,然后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一样。而后他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暮离。”
暮离还是那一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上扬的眼角微微挑了挑,然后又说:“暮色下的离别,我的名字。”
暮离只是淡薄的笑了笑:“我的名字尚且不怕被你知道,你倒是害怕什么?我的仇家可是比你多多了。”
暮离又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夏末见他没有了动静,也忍不住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世界上的事情最是奇怪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这个男人能站在船边上说话,她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呢。
只是,对方却再也没有了言辞,不但没有了言辞,整个人仿佛都变化成了一尊雕塑一样,静静的矗立在船舷边上,再也没有声息。夏末虽然也站在船头,不过因为心里有担心的事情,却也没有完全放松,甚至时不时的还要转过了眸光看看暮离,警惕而小心。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这事夏末的想法。因为在上一次的对战中夏末的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一次要是继续开打,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还会不会那么好,况且,真是这种生死对战,绝对不能在战前将运气算进去,太虚无飘渺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实打实的计较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如果实打实的话……夏末又想起了上次交手,那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正面较量的。虽然时隔近三个月,自己的实力有了不少的增加。但是对方的实力也不见得没有增加。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先出手战斗的话,她绝对不愿意没事找事。所以,能躲着这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了。打定了主意。夏末也就没有焦躁了,她继续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这一江清水,神态怡然。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木桩子一样立在船上,而过了傍晚,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江面上也缓缓的浮现了很多绵软的白雾,有越来越大的架势。这个时候船上的npc便招呼了唯二的两个客人进了船舱。奉上了汤食。然后收拾了住处。说是住处,其实也是简陋的很,不过是大船舱里的地板上铺着两个光亮的席子,一人一张而已,至于天寒地冻没有铺盖卷生病怎么办,这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入夜。还是要行船的,除了撑船掌舵的人在外面忙乎,其他的人基本都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夏末和暮离因为是乘船的客人,自然是有专门的船舱睡下的。不过,这个硕大的船舱里只有夏末和暮离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npc给他们铺的席子是挨在一起的,夏末几乎连眼睛都不用转就能看见暮离,甚至不用特意的去在意便能闻见暮离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夏末觉得很不舒服,她虽然习惯了刀锋舔血的日子,可是,再是紧绷的弦也需要松散的时候。平日里,夏末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只有充足的休息才能让她有更多的力气去面对第二天的不知生死。
危险、血腥、残酷、冰冷。大概一切负面的词语用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席子是空着的,看得出来这是他今夜的住处。他挑了挑眉,这npc真是男女不防啊,就这么将两张席子凑到了一起,也不怕出事。而在两张席子的中间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那光是昏黄的,绵软的,照在了夏末的脸上,将她长长的睫毛投在脸庞上的阴影拉的很长。
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安静,跟战斗时那满是杀气的时候不一样,跟白天时满心的提防也不一样。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死人。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庞,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倒是那两片嘴唇殷红得实在是刺目。暮离翘了翘嘴角,如果这是个死人,大概也是个挺漂亮的死人。吸了吸鼻子,暮离闻到了一种陌生的味道,青草和中药混合起来的特别味道,很淡,却一直不肯散去,冲进了他的鼻子里,有些痒。他揉了揉鼻子,一倒身,躺在了席子上,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问题。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暮离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暮离似乎已经睡着了,很沉很沉。他的侧面有如刀刻过的一样,深邃而精致,那一根乌黑的辫子从他的脑后顺了出来,被仔细的放在了身侧,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小腹上,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摆出的这么老实的姿势。夏末转过了头,收回了目光,将眼睛里的视野全部都投向了天花板上。
夏末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就算现在表现得平和无害,其实他的内心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夏末可不想死,要是死了,特别是死在这种男人的手上,不清不楚,就更不想了。她还打算活到最后,活到复活。
而这个时候,暮离的眼睛却睁开了,他翻过了一个身,用自己的右手撑起了头,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夏末,唇角缀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简单的,哪怕自己故意放缓了呼吸,故意装作睡着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出来了,要不是他刚刚捏碎了一粒安眠的药丸,估计这个女人一晚上都不会睡的。
他的目光沉了沉,纤长的手指从落在了夏末的面孔上,流火,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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