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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林(1 / 1)

()嵩山。少林。“少林寺”的金字牌匾在寺门外闪闪发光。

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僧在小和尚的陪伴下走进一间香房。“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同样起身施了一礼,秦卿彤说道:“敢问二位谁是惠法方丈?”“阿弥陀佛,老衲便是。”黄袍老僧双手合十说道。“不瞒方丈,我从杭州来到这里,确实有事要劳烦方丈。”“不知施主有何要事?”淡淡笑着,秦卿彤说道:“不知道方丈可知道碎兵阁?”略微一愣,惠法答道:“阿弥陀佛,老衲虽已数年不下山,但是碎兵阁的大名,老衲还是听说过的,只不过——善哉善哉。”不等惠法再说下去,秦卿彤亦是双手合十道:“小女子便是碎兵阁阁主。”“什么?”惠法与那名老僧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良久方说:“女施主来此,难道是鄙寺弟子与贵阁有什么瓜葛?”“大师不必为此担心,小女子此番前来,是想要像方丈要一个人。”“谁?”“不知有一个叫孙磊的人可在贵寺?”“这——”方丈面上显出难色,“出家人不打诳语,却有此人不假。不过此人是逃难至此,阁主既然亲自来找他,必是受人所托要置他于死地,出家人慈悲为怀,怎可见死不救?”秦卿彤微微一笑:“碎兵阁已经收下佣金,就必要拿此人人头向雇主交代。方丈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难不成他会一辈子住在少林不成?”“善哉善哉,话虽如此说,但老衲怎可亲手把他送到施主手中,看着他走上死路?出家人连蝼蚁尚不伤害,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施主可否看老衲一面,暂且饶过此人?”“碎兵阁自创立以来,从未有失信于雇主之时,既是已经应允,无论花费多少代价,我也必要杀了他!”语气由铿锵转为平淡,“方丈请想想,如果不是此人罪大恶极,迫得他人妻离子散,他的仇家又怎么会宁可倾家荡产也要求得他一死?”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罪过罪过。”听着二人讲理斗法,除荷在一边早就忍不住了,拔剑欲上前,却被秦卿彤制止了。“既是如此,小女子倒有一事请教。佛法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有此说?”“阿弥陀佛,是有此说。”“你们佛家又说杀恶人即是善念,是否?”“阿弥陀佛,杀恶人是为民除害,虽然犯了血腥之罪,却是为天下苍生考虑,是舍己的觉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慈悲,善哉善哉。”“那么”,秦秦彤不徐不疾地说着,“佛祖能够原谅杀孽重之人,你们又说杀恶人即是善念,究竟谁对谁错?众生平等,杀孽重的人亦是苍生,难道就要以同样的慈悲对他让他活下去吗?一切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杀止杀未尝不是一种慈悲。”长裙滑过地面,走过方丈身侧的刹那,女子淡淡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是大师太过于执着了。”接着看向一边的除荷,“除荷,你去搜搜吧。”旁边的方丈竟然没有出声阻止,她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动刀动枪的,把他带来就行了,不要惊了寺里的小师父和香客。”“师兄?”旁边的僧人看着方丈,又看看除荷离去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道。方丈竟不理会他,却转向秦卿彤,“老僧受教。施主既能明白此理,想必所作之事亦自有打算。此事老僧不再插手,还望施主自己好自为之。”

两匹马儿飞驰着,踏起的黄沙遮住了她们的身影,一袭白衣,一袭紫衣。骏马奔驰下,二人没有一丝疲惫。“阁主出马,果然是不同凡响。从少林寺中要人,想必还没有人这么做过吧?”没有看紫衣女子脸上得意的笑意,白衣女子沉吟着:“未必,想来雇主并没有想到此番我们这么容易就能够得手,若是早料想到如此,恐怕就不会把这笔生意交给咱们了。”“阁主的意思是——”

“借刀杀人。”“难道有人想借此挑起我们和少林寺的争端?”“不错。非要我出面,此事本身就不寻常。刚才你也试过那人了,武功并不高明,又必须要我们当面向少林要人,表面上看是要那人的性命,实则是要损少林的威风。今日,如果不是惠法方丈明事理的话,我们也许就要破了少林的铜人阵才能走出来,或者会遭到那些名门正派的围攻也未可知。”“这么说——”越想越后怕,然而转瞬间又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除荷不禁脱口而出。“不错,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的总部已经遭到攻击了,他们费尽心力,等的也就是这一刻。”“什么?”“不必惊惶,既然已经料到,自然会做好相应的部署。按照我的安排,辉戎现在已经布置好圈套,就等着他们自己钻进来了。”露出冷漠的笑意,秦卿彤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除荷,“从一开始,你就在我身边,碎兵阁里就只有你最了解我,所以我也就最信任你,希望你不让我失望才好。”“是,属下为阁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除荷低着头,唯唯而诺。阁主就是如此,即使如她刚才所说,自己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还是摸不透她的心意。有时,阁主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仿佛就是说给他们听的。那种压迫感简直是无处不在。那样明澈的洞察力,那双眼睛因了冷漠不容情不会受到任何假象的蒙蔽,处事干练而绝情,这样多的因素聚集在同一个人身上,简直就是一个不能被击败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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