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的声音依然在战莲心的耳边肆虐,空气中的波动越来越大,陌生气息的靠近无一不在扰乱着她的心神,额角隐隐泛疼,嫩白圆润的鼻尖冒出点点汗珠。
战玉树和朔风凌已和靠近的黑衣人缠斗到一起,一人战两个黑衣人,一招一式凌冽霸气。
战玉树和朔风凌都是在军队历练出来的,都是兵家功夫直来直往,黑衣人的功夫阴狠毒辣,一时间几人难舍难分。
“小姐怎么样?”双易神色焦急的问道。
战莲心安慰的看着双易,清冷的声音带着压抑,“没事。”
语毕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窜了进来,激起战莲心一身的鸡皮疙瘩,“双易去看看玉树。”这些人双易对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要护着小姐。”双易并不想离开,贴身保护才能放心。
“没事。”说着握住双易的手抽出她藏在腰间的软剑。
小姐替她把武器都亮出来了,她是拗不过小姐,左手将面纱带上,右手握紧银光闪闪的软剑,担心的看了看小姐,“小姐,等我。”飞出窗外。
双易的功夫招式诡异奇快,对付那些阴狠毒辣的黑衣人正好。
三楼雅阁里的人几乎都已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除了朔天王朝的皇族,还有好几个陌生人。
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阴郁的眼里闪着癫狂的笑意,形如枯骨的手掌从厚重的黑色衣袖中露出,渗人的惨白让人毛骨悚然,手指极快的动了几下,既然打斗的人里没有那名女子,那把三楼毁了。
这么刺眼的颜色,战玉树和朔风凌一早就注意了,不解的睨着那挥动的手指,一时间窥探不出黑衣人的用意。
一旁的双易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手指的动作,软剑一挥,身前黑衣人脖子上留下一抹红痕,银色软剑光亮如新。
待解决掉完身边最后一个黑衣人,神色不明的静立在空中。
一转眼除了屋顶的两个黑衣人,其余黑衣人全都成为了一具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黑衣人都解决了,战玉树和双易可不想立在空中任由一二楼胆大的看戏人观赏,身形一闪就回到了雅阁。
朔风凌窃喜,这次玉树打死的黑衣人没有他多,终于可以用他风流倜傥的样子打趣玉树,想着想着嘴角扬起一抹晃人心神的笑容对着战玉树。
忽然一阵风掠过战玉树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傻笑。
“姐没事吧?”战玉树身形都未站稳就心急的问道,俊俏的眉紧锁。
战莲心安静的站在战玉树面前,任由他检查自己是否受伤,“我没事,回去?”
战玉树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外面乱,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恩,等我告知朔风凌,我们就回去。”
战玉树一离开,双易清亮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小姐,有个黑衣人似乎是鬼冼。”虽是猜测语气却是十分确定。
鬼冼!战莲心素手抚了抚腰间的绸带,清澈平静的眼眸透出一抹亮色,“哦,那我们现在是走不了了!”
语毕,略微熟悉的硫磺味窜进战莲心俏丽的鼻间,霎时琉璃般的眼眸亮的惊人,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猫捉老鼠的趣味,“果然是他,看来我们必须出去了。”
屋外刚刚还死相凄惨的死尸,全部都诡异的飞起停在空中,尸体上还染着血色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众人面前,战玉树刚飞至朔风凌身边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
原本在一二楼看戏的人,看到这幅场景吓的冷汗淋漓,双腿如簸箕般抖动,更有甚者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空中的死尸。
死了还能动的尸体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突然蹦出的想法,一下子将战玉树的疑惑和惊骇打破,随即深如古潭的黑眸看向那双惨白的枯手,眼里闪过了然,傀儡术!“把屋顶的黑衣人杀了。”
朔风凌虽然郁闷战玉树的突然出现和消失,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听话的看向屋顶的黑衣人,看见惨白的手指间昙花一现忽然出现的光亮,了然于心。
“他……”朔风凌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无数死尸随着操纵线避开人直奔三楼,腹部诡异的蠕动,忽大忽小,粘稠的黄色液体从嘴角溢出,一个滚圆的物体从喉部上涌至整个口腔,奋力一吐一个和拳般大小的黑色物体飞向三楼。
纹路分明的手掌再次蓄起内力,黝黑的眼眸杀气腾腾,鼻尖微动一缕淡淡的硫磺味窜入,忽然有什么在战玉树心里一闪而过,原本平静的俊脸布满了惊恐,黝黑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声音沙哑的嘶吼,“姐,快跑。”
衣衫翻飞黑发乘着劲风,身影想飞快的羽箭掠向刚刚躲过的‘暗器’。
‘嘭’
浓密的烟雾,四处翻腾的木屑,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铺天盖地的热浪。
等这一切都已发生,空中的众人才惊诧的发现,这个‘暗器’是火药。
火药的产量并不多,且只有各国的皇族才有能制造火药的人,这两个原因造成了火药的稀有。
火药是各国之间的争斗与制衡,只有战场上才有火药的出现,其余地方不可能也不能出现,然而现在火药就这样毫不掩饰的突然出现。
经过激烈的打斗,朔成毅、朔天傲、朔震、莫此玉、朔风凌这几个风姿不减的皇家人,神态各异的看着几乎被炸为废墟的会场三楼。
谁都没有注意到战玉树通红的眼眶,青筋暴起的手掌对着操纵一切黑衣人胸口致命一击。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一时黑衣人失察被打的倒退几步,凌乱的步伐踩着黝黑的瓦砾,瓦砾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顺着屋脊滑落。
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细线从惨白的枯指间脱落,鲜血从下颚滴落,阴险毒辣的声音略带疯狂的刺激着战玉树紧绷的神经,“哈哈哈……咳咳咳……没有人能躲过我的火药,就算你把我打死,屋里的人也是死无全尸!你……”
战玉树一听到死无全尸这几个字,整个人就似从地狱出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战场上历练的无数血腥和怨气,一掌倾尽内力直取黑衣人面门,眼睛红的吓人咬牙切齿道:“你下地狱吧!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黑衣人自知手脚功夫对上这个人必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内力集中在脚尖准备撤退。
事情发生的一瞬,一根雪白的绸缎从黑衣人所站的瓦片下钻出,悄无声息的缠在了黑衣人的脚裸,一股似流水般的内力从绸缎流进黑衣人的体内,将黑衣人聚集的内力打散,只能站在原地承受战玉树这致命的一击。
‘噗’猩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强大的冲击力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具掀开落到了屋顶,“呵呵呵……既然想让我死,怎么又用内力救我?”削薄的嘴唇沾着鲜血娇艳欲滴,待所有人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才知道娇媚入骨是什么样子。
朔成毅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底深处雾气翻涌遮住了所有情绪。
朔天傲、朔震眼里是如出一则的精光,嘴角的弧度都有几分相似。
莫此玉难得好心情的站在一旁,看看这出戏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
朔风凌对刚刚战玉树行为的惊讶之余,也在腹诽众人的表情,啧啧……皇家的人果然都是狐狸,都想坐收渔翁之利,看着那要捡便宜的模样就恶心,不过这个黑衣人长得太像女人了吧!
战玉树站立在黑衣人五步之遥,一双眼睛染着厚厚的黑气没有一丝光亮,黑衣人娇媚的容颜不能印入眼眸半分,浑身的死气越来越重,除了关心他的朔风凌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似一潭死水,其余人都只略带疑惑的想着这战世子是怎么了?
他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黑衣人只得再次开口问道:“想我死又救我,这是为什么?”
战玉树怒意不减的睨着黑衣人,当视线扫过黑衣人脚裸处的白色绸缎,一股熟悉感和喜悦弥漫开来,黑沉沉的眼底似拨开浓雾的天空澄澈透亮。
战莲心右手拿着一根穿过屋顶的白绸缎,垂着眼眸看着绸缎上的暗纹,又轻又缓的说道:“你去外面看着玉树,半刻钟后和玉树一起进来。”
“是,小姐。”语毕双易消失在了屋内。
战莲心素手轻轻一拉,白色的绸缎顺着力道掉落,嘭的一声,黑衣人所在的屋顶空了一片,狼狈的随着绸缎跌落在战莲心面前。
“救你?”白色的面纱遮住了战莲心冰封的容颜,嘲讽清冷的声音似冰刀刮着黑衣人的内脏,碾压着身体的经脉。
黑衣人再次不堪重负,嘴角滑落出几丝鲜血,抬头看着有些熟悉的眼眸,惊愕道:“这次我们要杀的人就是你。”
战莲心听着这个还算重要的消息,清丽脱俗的面容没有一丝改变,只是话语声比刚刚更加刺骨,“杀不杀我由不得你说,不过这次你勉强能算一份礼物。”
语罢,白色的绸缎缠绕上黑衣人的身体,骇人的窒息感袭上他的心头。
“鬼冼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你……你是……谁?”眼前已晕开了一片黑色。
“我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