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秦落衣面色一变,袖口中容云鹤留给她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中,压着嗓子道:“谁?”
“是我,阮灏君。”
秦落衣顿时松了口气:“进来吧。”
她站起身,将从里面反锁的锁链打开,露出一张极为俊秀温润的脸庞。
“今天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知晓她是睁眼说瞎话,阮灏君也只是淡淡一笑,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取了块布出来诊了脉才道:“毒素已经清除了,只是你长时间不见阳光,身子有些虚弱罢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来:“这是我研制的回溯丹,可以强身健体,每日一颗,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秦落衣谢了之后接过药瓶,捏在手中把玩,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想什么?”搁着平日,阮灏君不是事事都会好奇之人,或许是怕面前的女子再憋出什么病来,这才想诱使她多说些话。
“我在想,我还要在这里装病装上多久。”秦落衣微叹了口气。
自打她半个月前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容云鹤。
她心中有无数问题,却被他一句‘好好休息,别出门’给打了回去。
之后的半个月以来,虽然她的毒素渐渐清除,可容云鹤却始终不允许她离开云烟阁,好似是有什么顾虑。她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虽不知前后始末,但心中知晓这其中必有原因,加上身子骨还不行,便默认了他的决定,在云烟阁中住了下来。
秦落衣不是一个会把心思放在脸上的人,可今儿个阮灏君一眼就瞧见她郁闷的模样,知道她是憋的急了。
他拂袖坐下:“秦姑娘,王爷之所以将你留在这儿,是为了你好。实不相瞒,既然有人想下毒害你,那么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倒不如对外宣称你病入膏肓,倒是可以避免对方下毒手。”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抓不到幕后真凶?”
“秦姑娘心中可有凶手人选?”阮灏君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揣测问道。
秦落衣额首:“齐妃。”
“齐妃?”饶是阮灏君,也有些吃惊。
齐如烟好歹也是吏部尚书之女,虽一直有暴虐的传言,但也不至于会下毒危害一个小丫鬟的命。
阮灏君之所以如此吃惊,全是因为他并不清楚齐妃和容云鹤之间的关系。两人关系虽好,可齐妃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容云鹤犯不着为这等自己都不上心的事,特意去告知他,所以在阮灏君眼里,齐妃下毒害秦落衣着实没有理由。
秦落衣看他的表情便知道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也深知皇宫秘事太多,轮不到她一个小丫鬟来说三道四,只张开道:“阮公子,若是得空,可否帮我调查一下齐妃?”
如果现在在她面前的人是容云鹤,她绝不会拜托,可现在是阮灏君,她对他确实是颇为信任的,或许是因为他看见了她易容之事却没有在宫中传开,心底又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阮灏君心中虽然疑惑,可还是应承了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话,见她有些疲了,便扶她躺下去休息,这才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看见角落的身影,不由的弯了弯唇角:“你怎么过来也不进去瞧瞧?”
“她怎么样了?”容云鹤瞥了眼紧闭的门,“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估计再过上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了。”阮灏君顿了顿,“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出门?”
容云鹤低眉敛目:“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未查出真凶是谁。”
“说起凶手,刚才秦姑娘说了,怀疑是齐妃在糕点中下了毒。”阮灏君皱了皱眉,“可是我想不通是什么理由,让齐妃对秦姑娘下毒手。”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点了点额头,“该不会是和你有关吧?”
他倒是挺聪明。
容云鹤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去探查一番。”末了,他还添加了一句,“你记得要按时来帮她把脉。”
瞧见阮灏君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偏过脸去,拂袖迅速朝着外面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他全身心的都在调查这件事,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首先是齐妃身边的丫鬟,一夜之间就全都换了个遍,甚至连贴身的小丫鬟云儿都没放过。
从齐妃手中得不到什么线索,容云鹤想起糕点之事,半夜潜入齐妃宫中搜查一番,最后果真在庭院里的桃树下发现了一个碎掉的盘子和些糕点的残渣。他将这些残渣放入手帕之中包好,连夜便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