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乖顺的低头,伏地跪好。
黄姑姑瞥了她一样,端起茶杯一口气饮尽才慢悠悠起身,到百宝阁取出了个黑檀木的雕花盒子,秀嫂极有眼色地取过来,打开盖子放在秋月面前。
秋月颤巍巍抬头看那盒子,只见里面放了一套铁质的锁链,手环,铁扣,那铁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泛着冷冷的寒光,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黑铁,是那种墨黑里带着冷光的寒铁,一看就知道坚不可摧,必得有钥匙才能打开。旁边还有一个皮绳的项圈,那项圈亦是皮革所制,与皮绳相交处还坠着一只雕花镂空银铃,想必是挂在脖颈之间的。
秋月莫名的打了个冷战,后背开始渗出了白毛汗......
她虽然不曾见过这东西,却知道必是用来羞辱自己的。
黄姑姑看着秋月害怕的眼神,她猫捉老鼠般地拉长了声音:“今日本是要考你的春宫图,赶巧了,有贵客来了教坊司,你且记住,以后见客每次都得戴着这套物什,不可私自解下来,若是解了便要受罚,记住没有!”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这套东西的作用了,必是教坊司磋磨官家小姐锐气的手段:无论是千金,是碧玉,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凡遭了罪进了这教坊司,便再回不到从前那般高高在上的日子。
就算你侥幸得了贵人的喜欢也别想着走出教坊司,这生是教坊司的奴,死亦是教坊司的鬼!
诛人诛心,这招极度狠!
一想到自己如同畜生般被赶到人前,任人挑选,耻笑,秋月便羞惭得不能自已。
闺阁之训中便是与外男见面都是罪恶,不要说如烟花女子这般的放浪,羞耻。
从未识得情爱的少女只觉真是低贱得令自己都感到陌生,尤其是看到那个只有挂在狗、驴、马这些畜生身上的铃铛,她更是觉得自己卑贱得低入了尘埃里。
黄姑姑走过来蹲下身,饶有兴致的拿出了铁链,秋月闭了闭眼,知道无论如何是逃不过这一遭的,再睁眼时,已经是一副认命跪好的姿态。
黄姑姑却不急着动作,而是掀开了秋月的衣服查看她的伤痕,经过一晚的休养和玉痕膏的药效,昨天鞭虐的痕迹已然不见了踪影。
黄姑姑丝毫不掩饰对少女的妒忌,眼里含着一抹戾气,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腰上,力道大得那一片肉瞬间就红了。
秋月咬牙忍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黄姑姑见她被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情舒畅不少,抬眼示意秀嫂好好给她穿戴好。
旁边的秀嫂眼观鼻鼻观心都快打瞌睡了,得了令连忙给秋月穿戴整齐,之后秀嫂又给她套上了一件同是月牙色的湖稠对襟长衫,长衫没有任何的花样,只在胸前绣了朵粉色桃花,许是教坊司统一的服饰,见客的女娘都得套上这件衣服以辨别身份。
“跪下,四肢着地,随我爬去欢宜厅见客。”
喝完黄姑姑姑姑一手握着昨夜施刑用的鞭子,一手牵着跪爬在地的秋月,施施然往门外走去。
秋月来了此处还是第一次出得房门,却是以这样犬行的姿势。此批进来的姑娘都住在二楼,出门是一条长长的廊子,围栏处用桃红色丝幔围了起来,从外面决计望不到楼上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