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入梦中,苏成又握起了那玄铁剑。
大敌当前,他急切的挥舞着,把秦汉教的那《诛天剑式》的前十二式练了一遍又一遍,可几遍练下来,却是越来越紊乱,越来越不得要领,他着急坏了,可是越着急越不得要领,越着急越出错,心慌意乱,仿佛走火入魔。
此时,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肯定被苏成的样子吓坏了,只见他盘腿坐着,身上汗水涔涔,脸上紫一阵青一阵,青筋暴跳、血脉喷张,仿佛随时整个人都会爆炸一般。
在苏成感觉身体即将爆炸的瞬间,一道力气向他镇压而来,苏成忙举剑应对,可是毫无办法,感觉犹如泰山压顶,不能动惮丝毫。
随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苏成,你的心中仇怨太深、恐惧太多、忧虑太甚,这样的状态无法练就《诛天剑式》。”
“师父,是师父,师父!徒儿叩见师父”!这个声音虽然苏成只是第三次听到,但却那么熟悉、那么安稳,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听到这个声音,苏成到处去看,到处去找,可他找不到人也看不到人,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更加手脚无措。
“苏成,你不用找了,师父只是来告诉你,练剑,也必须要做到心如止水,人剑合一,记住,在运剑之前,必须要达到你意即是剑意,剑意即是你意的境界”。
随后,这个声音便凭空消失了,苏成侧耳听了半天,可师父的声音再也没有听到。
“人剑合一?我意即是剑意,剑意即是我意”?看着一把厚黑幽暗的玄铁剑,苏成只觉得迷茫不已,他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可越想静下心来越是静不下来,只见他努力挣扎着,苦思冥想着,越来越疲惫,终究是支撑不住,沉沉睡去,进入了第二层梦境。
这是一座高高的山上,山上只有一人一剑,那人一袭白衫,却是苏成,那剑透着幽光,便是玄铁剑,剑人相对,各自立在一方,相顾无言,高山四周,绝壁万丈,绝壁之下,是天下苍生,苏成心无旁骛,死死地盯着那玄铁剑,仿佛要把那剑看穿了看透了似的。一天、两天、三天……他先是看着那剑的形状、那剑的光泽,再是看到了那剑身的每一个颗粒,每一个小孔,再是看到那颗粒的构造、那玄铁的组合,最后,他仿佛看到了那把剑的心灵,那玄铁剑和他一样,多么热切去那滚滚红尘之中走一遭,多么热切去那千军万马之中闯一闯。
于是,苏成向那玄铁剑走去,那玄铁剑仿佛也在向他走来,苏成握向玄铁剑,那玄铁剑的手柄仿佛也在靠向苏成的手,手剑相握的瞬间,犹如握手,充满了某种合作共赢的仪式感。
手剑相握,苏成充满了力量,玄铁剑似乎也充满了力量,他们按照秦汉教的一招一式,翩翩起舞。
“第一式:抽刀断水……”
“第二式:挥刀斩石……”
“第三式:横刀夺命……”
……
“第十二式:指天破云”
十二式一气呵成,那威力比秦汉使出的力道大出百倍。可苏成和玄铁剑都停不下来,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他们,他们依旧一招一式、一开一合的练着,剑气冲天,斩天灭地……
只是苏成却不知道,在他的第一重梦境,此时正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手握一把诛天剑,一招一式比划着,口里念念有词。这老人自然是苍冥老祖用《幻影移魂术》留在苏成丹田里的幻影,此时正在指引苏成练剑。
随着苍冥老祖的幻影一声:“第三十六式:万剑归一”,苏成已握玄铁剑练完了《诛天剑式》三十六式,可此时,他却完全忘记了所有剑招,刚刚练过的剑招都忘得一干二净,一招不剩。
他心里郁闷极了,好不容易练成的剑法,说忘却就忘却了,心底郁闷和愤怒奔腾着,便“啊”大吼了一声,地动山摇,这声音瞬间把自己惊醒了,回到了第一层梦境。还是在营地的大帐内,此时已不见了苍冥老祖的幻影,只有一把玄铁剑立在眼前。
苏成不知依然身在梦境,心中只觉大梦一场,失落无比。可当他看向玄铁剑时,感觉玄铁剑也在看向他,当他失落时,感觉玄铁剑也在失落,当他为发现玄铁剑和自己心意相通而惊喜时,感觉玄铁剑也异常惊喜……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人剑合一’,‘我意即是剑意,剑意即是我意’吗”?苏成兴奋极了,当即握剑运功,只见自己心念去哪、剑意就指向哪,剑随心动,指哪打哪,苏成恍然明白了,《诛天剑式》的最高境界,就是无形之招胜过有形之招,剑人合一,万剑归一。
地上方一日,梦中已万年。
当苏成在睡梦里天翻地覆的时候,齐王府里也没有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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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顺义军退军后,齐王召集了王远三父子,泼墨老仙等三异人到书房商谈军情。
先是把毒药道人和幻境真人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再是对王氏三父子大加赞赏,最后只道泼墨老仙的布置真是万无一失、妙不可言。那神采飞扬的神情,仿佛顺义军都已覆灭了似的,心里只认为成败已见分晓,顺义军再来只是自找死路。
“我们还是切不可掉以轻心,那匪军中奇人异士也是不少,你们三父子遭遇的那个少年就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听罗筱雨说他只是顺义堂的二当家,那他必然在这匪军中也只是居于次位而已,我们还不知那大当家是何底细,所以万事还得小心一些才是”,泼墨老仙淡然说道。
显然,这整个郡府的布防都是泼墨老仙的杰作,他在这齐王府的军防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无妨,我们父子三人今日便去探探那大当家的底细”,王远主动请缨,“若是对方实力弱于我们,我们杀了便是,若是强于我们,我想凭我们父子三人联手,我想逃命的这点本领还是有的”。
那王远嘴里说是有逃命的本领,心里却是孤傲得很,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对方大卸八块。
“也可,幻境真人随同前去,你负责掩护王远三人,其他人继续在山上严守,以防匪军再次偷袭”。
“是”!
安排既毕,王氏三父子和幻境真人踏步而出,沿齐王府往外飞跃而下,几步便踏到正北方的卫城上。